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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慵懒的趴在架子上,低头舔舐着毛发,选择无视青絮,即使是这个人当初将它从树上救下。

看着青絮初具其形,微微鼓起胸部,宁长歌笑道:“当初那个为了救猫爬上树,然后哭着鼻子下不来的小姑娘也长成大姑娘了。”

青絮气呼呼的说道:“早知道救下来的是这么一个白眼狼,我才不去救它呢,六年了,别说抱一下,就连摸都不让摸!”

宁长歌看向青絮,意味深长的道:“某个人还不是一样?”

青絮诧异的看向宁长歌,在注意到后者的视线后,忽然反应过来,慌乱的移开视线,俏脸微红,细声道:“少爷胡说什么,我说的是猫……”

看着青絮羞涩的模样,宁长歌心情大好,笑道:“我说的也是猫啊。”

宁长歌说的是猫?她青絮才不相信呢,那白眼狼整天就喜欢腻在少爷怀中,又给抱又给摸的,就像是勾栏里的女子一般。

她青絮才没有这般轻浮呢,虽然是少爷的贴身婢女,可少爷要是想动手动脚,那也是不行的,除非少爷愿意娶她。

只要少爷娶了她,即使是当个小妾,她也愿意,到那时少爷想做什么自己不就都由着他吗?

想到这里,青絮的心怦怦直跳,雪颜上浮现出一片红霞,用余光迅速瞟一眼宁长歌,确认他没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宁长歌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轻叩,缓缓道:“我死后,宁家这么大的家产便宜那些外人,我怎能甘心?”

青絮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险些忘了宁长歌身中蛇毒,时日无多了,现在又想起这事,她的心就像缺了一角,空落落的。

若以后没了少爷,她该怎么办啊?

宁长歌看向青絮,目光恳切道:“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为了能让我、让宁家祖辈都能在九泉下安心,青絮你会帮我的,对吧?”

见宁长歌说的如此严重,青絮自然不会拒绝,拍着胸脯道:“若青絮能帮上少爷的忙,自当竭尽全力!”

在青絮严肃、忐忑的目光中,宁长歌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是生个孩子,为宁家留下一份血脉……”

青絮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脑瓜子嗡嗡作响,愣在原地,以至于宁长歌后面说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生个孩子”这四个字如同有魔力一般在她脑子里不断循环,她的心也一点点提了起来,俏脸涨红,小手无措的捏着衣角。

青絮从十岁起便贴身伺候在宁长歌身旁,宁长歌相貌英俊,为人随和,对下人没什么架子,所以在六年的朝夕相处中,青絮渐渐对他有了好感。

若是平时,她一个小丫鬟,哪能高攀上宁府的少爷,可是现在,自己好像有了机会……

可是少爷一直喜欢那些低下头就看不到鞋子的女人,今天还直勾勾的盯着沐舒云丰挺的酥胸看,自己的这两个小馒头真的可以吗?

就在青絮胡思乱想之际,宁长歌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凑近两步,问道:“青絮,你听明白了吗?”

“呀?!”

宁长歌忽然走近吓了青絮一跳,她连连后退两步,侧着身子,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听清楚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宁长歌心中虽然怀疑,但还是点头道:“那今晚就拜托你了……”

“什么?!今……今晚!!”青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瞪着美目不可思议的看向宁长歌,俏丽的脸蛋上满是绯红,小手不安的纠缠在一起。

虽说她答应给少爷生孩子,但今晚什么的,是不是太快了?

难道说少爷早就打着自己的主意了?她之前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最近一段日子里少爷总是盯着她鼓起的胸部看,有时还常常在背后盯着她看……

宁长歌叹了口气,道:“虽说是快了一些,可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青絮压低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咬红唇,细声道:“少爷,我知道……今晚就交给我吧。”

说完,青絮也不顾宁长歌的反应,提着裙摆匆匆逃离了房间,她的心如小鹿般撞个不停,脸上有着七分羞涩,三分喜意,如一位新娘般。

她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是这般温暖,清风是如此舒适,府中的盆栽是这般绿,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

想到宁长歌恳切的目光,青絮心中便如同吃了蜜一般,心中美滋滋的。

少爷呀什么都好,就是最近一年沾上了爱去教坊司的坏习惯,不过还好从来没有在那里过夜。

想到教坊司,青絮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要不今晚就穿自己花了重金买来的那套轻纱裙?

听卖衣裳的那位女管事说那是教坊司里花魁穿的,好像能增加什么闺房乐趣,也不知自己穿上了,少爷喜不喜欢……

青絮离开后,黑猫才灵活的书架上跃下,钻入宁长歌怀中,让他又抱又摸,它很享受这种抚摸。

宁长歌捏了捏黑猫白如山竹的肉垫,喃喃道:“傻东西,我若是死了,谁来照料你?还不是青絮,所以多亲近亲近她。”

黑猫懒洋洋的窝在宁长歌怀中,眼皮耷拉了下来,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见状,宁长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祈祷青絮办事一切顺利。

刚才宁长歌拜托青絮在丘余城中挑选几个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那种女子,好为宁家留下血脉。

什么家世、出身等宁长歌都不在乎,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人家要愿意,不过能与宁家扯上关系,想来一般的女子都不会反对。

宁长歌说话的时候青絮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听清楚,希望不要胡乱找几个不堪入目的女子才好。

虽说青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宁长歌时日无多了,不想害了她,让她白白毁了一生。

宁长歌心中的另一个备选人物便是沐舒云,这个女人不仅模样倾城,身段更是丰腴诱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是第一人选。

可目前有些事情还未弄清楚,暂时不能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只能希望秦泰然与这事没有关系,否则宁长歌不介意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这种事在此方世界司空见惯,皇朝新帝登基时可以接受上一任君王的后宫,朝廷中权贵间还会互相赠送美妾。

母女共嫁一人、姐妹同嫁、子侄迎娶叔母等等之事,更是常如喝水一般,没什么人会跳出来反对。

毕竟人们反对的都是直系血亲以及旁系三代内的血亲苟合,还有摆在明面上的分桃短袖等。

做为土生土长的大文王朝之人,宁长歌觉得自己若是真娶了沐舒云其实也就像是喝个水这般简单,毕竟双方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宁长歌曾听说书人说起过一些遥远偏僻的地方人口稀少的部落还用妻子与女儿来招待客人。

甚至有个地方的人还会每年举行一次大合欢日,持续七天七夜,人们肆意妄为,感受着浓浓的春意。

宁长歌三天以来第一次走出了房间,刺眼的光线让他双眼微眯,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后便朝着后院走去。

此刻宁长歌想要弄清楚背后指使那些管事的人究竟有哪些,秦泰然是否在其中。

单凭那行字还不足以让他完全信服,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宁府的下人在见到宁长歌时纷纷垂下脑袋,静静的退到一旁,让少爷先行,眼中有着许不安。

身为宁府下人,他们自然知道宁长歌的情况,也知他此刻心情不佳,不敢触怒他。

要知道三天前得知自己时日无多时,宁长歌在屋内又打又砸的,毁了许多珍贵的古玩瓷器,连最受宠溺的青絮也被扇了一耳光。

若是他们触怒了少爷,还不和那个小三儿一样,被打个半死然后扔出宁府。

小三儿就是那日陪伴宁长歌从教司坊回来的下人,一开始被蛇咬后宁长歌还不怪他,并且还宽慰他。

但当得知宁长歌时日无多后,不用别人吩咐,青絮便带着宁府的护卫将小三儿架了出去,打了个半死,给了五十两银子后扔到了街上,任其自生自灭。

见宁长歌离去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少爷死后,他们这些宁府下人该何去何从时,心又都提了起来,不禁叹了一口气。

宁府占地面积较大,建筑房屋、花园、过道等都较为考究,行走在园林中便是一步一风景,典雅至极。

还未踏入后院中,宁长歌便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快快快,还愣着干嘛?把这些菜都搬进去,手里注意着点,别磕着碰着的。”

“小赵,我要的九江大鲤鱼呢?今天府中有贵客,少爷心情好了不少,要是耽误了我的菜,看我拍不拍死你!”

宁长歌踏入后院时,就见到一位憨厚的中年男子正在一旁对着搬运菜蔬的下人们指指点点。

一众下人纷纷行礼喊道:“见过少爷。”

憨厚的中年男人迅速转身,快步迎了上来,看着宁长歌苍白的脸庞,眼眶微红。

中年男人关切道:“少爷,你身体有恙,有什么事让下人吩咐一声就成了,何必亲自来呢。”

“韦伯,放心吧,我离死还有些日子呢,”宁长歌苦笑两声,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件事需要韦伯你去查探一番,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韦伯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气愤填膺的说道:“是关于今早那群王八蛋的?如果不是看他们对少爷你还有用,我早就一拳打死他们了。”

宁长歌道:“杀那群鼠辈只会脏了韦伯你的手,我想让你去查一查这些管事有没有暗中和秦泰然联系。”

顿了顿,宁长歌继续说道:“最好再去探探王管事的口风,刚才他已经明显有了松口的迹象,我想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秦泰然?溪济书院的那位秦院长?!他不是少爷的三叔吗?”韦伯瞳孔微眯,冷笑道:“这些读书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什么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宁长歌沉吟道:“秦泰然是儒家君子,我也不相信他会与今早的事有牵扯,所以一切麻烦你了,韦伯。”

“好,日落前我一定给少爷一个答复。”得到吩咐后,韦伯便匆匆离去,着手调查此事。

韦伯是宁长歌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他曾是一名江湖豪客,五境武夫,可惜被仇家暗算,命垂一线之下逃到了丘余城。

恰好被宁父救下,之后便留在了宁府做事,宁家还为他张罗了一门婚事,是城东屠夫的女儿。

屠夫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豪放,旁人见了吓得双腿发软,可偏偏韦伯见了喜欢得不行,这些年有了儿子之后更是宠到了天上,对宁家也愈发忠心。

宁长歌移步来到香堂中,看着供奉在上方的宁家牌位久久不语,半晌才缓缓道:“我能做的也就是给我们宁家留个血脉。”

“我还有十六天寿命,这段时间内就算拼着命不要,铁杆磨成绣花针,我也会为宁家的血脉出一份力。”

等韦伯回来时,太阳堪堪西垂,宁长歌早已在书房中等候着他。

韦伯立在宁长歌身旁,眉头紧皱,声音粗犷的说道:“少爷,我没查出秦泰然和那些管事有什么牵连,倒是那些管事有子嗣后人在溪济书院求学,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过最近三天陈家和那些管事接触频繁,昨晚陈家少主陈远曾在府中宴请宾客,其中就邀请了秦泰然,也邀请了那些管事。”

“果然,陈家也出手了吗……”宁长歌轻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陈家是丘余城第一大世家,无论是势力还是背景都高于宁长歌所在的宁家,此刻宁家遭难,陈家怎么可能不跳出来落井下石。

韦伯怒道:“若武城主还在,以他和少爷的关系,这些蝼蚁又怎敢跳出来!”

宁长歌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王管事那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