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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四当众对付郑之爽这个刺头的手段很有效果,在当天晚上的人民委员会会议上,费俊汇报了丰硕的成果:“除郑家外,全城一百五十家商铺的老板,已经全部主动找到我们,愿意无偿被收归梨花军集体所有,而且自愿服从梨花军安排。”

“很好。”陈五四非常满意这个成果,手指边在面前的几案上轻敲,便缓缓说道:“我看郑之爽这样的老财还是极少数,城里绝大多数都是小商贩们自己的小作坊,咱们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继续在原有的店铺里,该打铁的打铁,该织布的织布,都是咱们梨花军治下的劳动者,按照其他劳动者一样,都按劳动量发给粮票。对于咱们梨花军急需的物资,可以增派人手扩大产量。哦对了,李先生,咱们的粮票印的怎么样了?”

坐在陈五四旁边的李清源,听到陈五四在喊他问粮票的事,忙从自己的几案下面摸出五六个薄薄的铁片,大约一个巴掌大小,递给了陈五四。

陈五四接过来一看,铁片大小规格统一,边上已经磨平避免割手,铁片正反两面已经用模具浇铸好了标注重量的字样,分别是“大冶库粮拾斤,伍斤,贰斤,壹斤,伍两,一两”等六种规格,每个铁片上面还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孔。他将这六个铁片拿在手上仔细把玩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清源见陈五四在细细把玩铁粮票,却没有任何表示,心中十分忐忑,问道:“主席,这是按照您的要求,我找城里的李铁匠他们专门定制的,不知道您是否满意?模具也是现成的,只要您认可,三天之内就能铸出粮库的存粮对应的重量,后续粮食如有增加,还可以继续铸造。另外铁粮票上面用我们这边专用的防伪铁棒打的孔,兑换粮食时在粮库可以现场验真。”

“满意,怎么不满意?我太满意了,你们真是太有才了,连我事先没有想到的防伪手段都直接用上了,李先生,您真是厉害!”陈五四对李清源的能力是充分认可的,把钱粮和粮食生产这块交给他也是最放心的。

他又接着对李清源说道:“今晚就开始铸铁粮票吧,明天起就按工分发粮!对了,各个工种劳动量对应的工分表出来了吗?”

“出来了!”李清源又递上了一个册子,册子上详细地记录了大冶城内外主要工种每天的工作量及评分标准,同时还有老幼病残孕等需要抚恤的人员名单。

陈五四看后更加满意了,称赞道:“想不到李先生短短一天内就能将工分的评价标准也搞出来了,您可真是再世孔明啊!”

李清源面露惶恐之色,郑重其事地站起来对陈五四说道:“主席过奖了,这都是在您的具体指导下做的,要说聪明,还数您最聪明,铁粮票、工分制,这些都是史书上从未记载过的,我真正仔细考虑起来才发现,竟有如此绝妙的计策,相信全城的老百姓,特别是穷苦百姓,很快都会被我们的仁善之举所感动的。我真的没想到,您所说的为天下穷苦百姓而战,还真就是没有一点私心,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陈五四点点头,又对其他众人说道:“李先生有句话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一点私心,所以也希望大家在做事的时候也不要有私心,虽然大家都是跟了我很久的老伙计,但是无论是谁,触碰了我的底线,砸了咱们梨花军仁义之师的招牌,我绝不放过他!大家可明白?”

“明白!”堂下坐着的众人皆是目光一凛,齐刷刷站了起来,脸色全部变得严肃起来。

“好,但愿如此,大家请坐吧,我们继续。”陈五四点头示意众人坐下后,又转头问李清源道:“工分的标准现阶段制定得很完美,但是不知道先生安排什么样的人来作评分者?”

“自然是在梨花军中千挑万选的品行端正者,能够确保评分公正。”李清源回答道。

“不!不行!”

陈五四却斩钉截铁地否定,让李清源的脸色又变得惶恐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席,怎么了?这样不行吗?”

陈五四看李清源误会,连忙澄清道:“不,不是说你不行,你能这样考虑,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知道也是尽了最大努力,想要确保工分发放的公平性,因为这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但是单靠个人的德行水准是不行的,再正直的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会有私心的。”

“那您看怎么办?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李清源无奈地说道。

“别担心,我有办法。”陈五四安慰道,“让他们自己评,最能保证公正。”

陈五四的话让李清源大感意外,“哦?自己评?怎么个评法?每个人给自己打工分,那不是乱套了吗?”

“当然不是。”陈五四笑着摇头道:“每个商铺、厂矿和农庄作为一个集体,让里面的劳动者组成劳动小组,每天轮流推选一个小组长,负责按照标准给每个人评工分,评完之后要经过集体商议,大家都没有异议之后,才能上报到你这里来兑现。如果任何人有异议,则可以到李不平那里申冤,由李不平派人调查后再认定。不平,这样是否可行?”

“没问题!”李不平回答得很干脆。

“妙啊!”李清源听了陈五四的介绍,不禁拍手称绝,“这样每天轮流打分,还要经过众议,确实能够最大限度保证公平性,我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

“先生不必自责。”陈五四劝慰道:“因为你太高估人性了,不受约束的人性迟早都是要出轨的,你我概莫如此。”

“确实。”李清源点头称是,“那就按您说的办。”

“嗯。”陈五四认可后,李清源便领了命,急匆匆地出了县衙,安排铁粮票和工分的事去了。

陈五四又转头向费俊问起了田地的事,“费老大,城里商铺已经收完,外面那些庄子的地主们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