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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方国珍计议受招安 陈仲达进城施贿赂

都元帅府后院,泰不华书房。一张精致的棋盘,黑白棋子相间,棋局交着。泰不华一只手从棋罐里夹出一枚棋子,欲落子又停了下来。他看看棋盘,又抬头看看对面的刘基说:“刚才接驿报说,朝廷差遣大司农达识帖木儿、行省参知政事樊执敬、廉访使董守悫前来黄岩州招降方寇,官船不久即到台州。”

泰不华信手落下棋子,刘基也夹起一枚棋子,放入棋盘。

“钦差来的可够快的。”刘基说。

“是呀,”泰不华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枚棋子,思考了一番,问,“刘大人你说,他方国珍是否会真的归降呢?”

刘基微微一笑,说:“不管他方国珍是不是真的归降,朝廷可是真的来招安了。”

泰不华落棋,刘基应棋。

泰不华说:“方国珍是在四面围困,大兵压境之下,不得已而请求归降的,他所谓的归降只不过是为了暂得喘息。”

“是呀。”刘基,“如今他不但得以喘息,而且早已恢复了元气!”

泰不华夹起一枚棋子,又轻轻放下,说:“这黄岩州又是方国珍的老家,朝廷把招安之地选在了黄岩,方国珍在那里根基甚固。我只怕招安之时会生变故。”

“都元帅所虑极是,”刘基说,“方国珍已渐成气候,早已不愿受制于人,朝廷以何封赏能填平其欲壑?即便招安之时不生变故,招安之后与必定有变。”

泰不华问:“刘大人以为,当何以应对?”

刘基说:“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泰不华问,“如何静观其变?”

“不错。”刘基说,“都元帅只管随钦差去招安,暗中察言观色。”

泰不华:“可招安之时万一有变……”

刘基笑着说:“不怕他招安时有变,只怕他方国珍俯首归顺。”

“刘大人已有应对之策?”泰不华笑着问。

“既是招安,匪众必登岸受封。”刘基说,“都元帅离开后,可暗中命赤盏千户率水军悄悄移往台州,一旦有变,即封锁住入海江口,匪众入海不成,失其所长,岂不束手就擒?”

“刘大人所言极是!”泰不华大喜,说,“明天我即赴黄岩迎接钦差,到时再相机行事。”

“呵呵,都元帅只管放心去迎钦差。”刘基笑着看了看棋盘,说,“都元帅,该你行棋了。”

泰不华看着棋盘,笑了笑说:“噢,是该我行棋了,呵呵呵。”

荻花飘飞,江水汤汤。都元帅府、台州路、黄岩州的官员,密密的站满了澄江码头,等候钦差的到来。

泰不华站在江岸,向远处眺望,秋风吹拂中,衣带飘然。

官船缓缓靠近码头,军士搭好跳板,大司农达识帖木儿站在船头,意得志满地向江岸望了望,率着行省参知政事樊执敬、廉访使董守悫走下官船。泰不华率众官员迎了上去。

众官员一起施礼:“恭迎钦差大人。”

达识帖木儿还礼,说:“有劳诸位久候,抱歉,抱歉。”

泰不华说:“钦差大人不远千里,来我僻壤,为浙东安宁奔波劳顿,在下深为感激!

“哪里,哪里。”达识帖木儿说,“泰大人与众官员为保境安民,殚精竭虑,忠勇可嘉呀,呵呵。”

“钦差大人过奖。”泰不华说,“在下忝列浙东,匪患未平,寸功未建,实觉惭愧。”

达识帖木儿说:“泰大人不必如此,方今圣上,睿敏宽仁,惠泽八方,草木尚知春,人岂不知恩?我等来此招安,恭传圣恩,必能使万方感化,翕然来归。”

泰不华笑着说:“听钦差大人之言,在下心里豁然!”

“哦?”达识帖木儿大笑,“呵呵呵。”

泰不华说:“大人一路辛苦,请登车入城,到驿馆歇息。”

达识帖木儿说:“请。”

达识帖木儿、樊执敬、董守悫登上马车,仪仗开路,众官员上马随行,浩浩荡荡进入黄岩州城。

温州,刘基书房内。书案上放一棋盘,刘基坐于书案旁,左手拿着棋谱,右手捏着棋子,正琢磨棋局,叶安手拿驿报,走了进来。

“老爷,台州送来驿报。”叶安说。

“哦,”刘基说,“叶安,快呈上来。”

叶安递上驿报,刘基放下棋谱、棋子,接过驿报,看。看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叶安。

“速把这封信送与赤盏千户。”刘基说。

“是,老爷。”叶安接过书信,离开。

瓯江岸边,水师营寨。千户赤盏晖正在操练水师,叶安纵马飞驰而至。

“赤盏千户——”叶安翻下马,掏出书信说,“我家老爷有封书信送你。”

“哦。”千户赤盏晖接过书信,拆开看,只见书信上写道:招安钦差已到黄岩州城,方寇已秘密登岸,千户请率水师悄悄移往台州,听从都元帅调遣……

“好!”赤盏晖把书信收好,微微一笑,说:“叶安,转告你家老爷,我这就按信中安排,率水师移往台州。”

黄岩州,洋屿,方国珍老宅内。方国珍在堂中久久站立,如雕塑一般。刘仁本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主帅。”刘仁本上前施礼。

方国珍转过身来,问“先生,有何消息?”

刘仁本说:“朝廷的钦差已到黄岩州,知州赵宜浩亲来告知,人已到村外。”

方国珍惊喜地说:“好,快快随本帅去村口迎接。”

二人向村口走去。

黄岩州知州赵宜浩与两个随从来到村口,甩蹬下马。方国珍、刘仁本等人迎了过来。

方国珍上前施礼:“参见知州大人。”

“方义士免礼,免礼!”赵宜浩拱手,说,“方义士恭喜!朝廷特遣大司农为钦差前来招安,已到黄岩州城内。义士可以准备迎接圣旨。”

方国珍说:“又蒙朝廷宽宥,感激不尽,实乃我等再生之幸。”

赵宜浩说:“既沐圣恩,当思报效。”

方国珍说:“知州大人教训的极是,还请大人到村内一叙。”

赵宜浩说:“本官还要回城复命,不敢在此盘桓。”

“大人一路奔波,鞍马劳顿。”方国珍说:“草民已备下薄酒,以表心意。”

“方义士厚意,本官领了,”赵宜浩说,“钦差还在等本官回去复命,徘徊太久,恐遭责怪。”

赵宜浩翻身上马离开,两名随从在后面紧紧跟随。

招安之事,终于遂愿。方国珍多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晚上,方国珍指挥着两名贴身侍从为其准备衣物,明日准备去黄岩城按受朝廷钦差的招安。刘仁本走了进来。

“主帅,这是要干什么?”刘仁本看侍从打好的包裹问。

方国珍说:“钦差已到,今晚先做些准备,明日进城迎拜钦差,接受招安。”

“明日进城?”刘仁本笑了笑说,“主帅这么急着招安?”

“有何不妥?”方国珍问,“先生不也急着招安吗?”

“主帅……”刘仁本欲语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还在打包裹的侍从。

方国珍挥挥手,两名侍从退了出去。

“主帅,”刘仁本说,“不可急于进城。”

方国珍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主帅可知钦差是何许人?”刘仁本问。

“先生不是说过,”方国珍说,“朝廷差遣大司农达识帖木儿来此招安吗?”

“不错,为首的正是此人。”刘仁本说,“不过钦差中还有两人。”

“还有两人?”方国珍问,“还有何人?”

刘仁本说:“一位是行省参知政事樊执敬,一位廉访使董守悫。”

“参知政事樊执敬……”方国珍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此人耿直且有谋略。”

刘仁本说:“关键是此人素来反对招安,力主对我义军进行征剿。”

“这倒有些奇怪,”方国珍说,“朝廷既然应允我归顺,为何还要派此人来招安?难道说这其中有诈?”

“有诈?”刘仁本笑了笑,“这倒不会。”

“那……又是为何?”方国珍问。

刘仁本说:“想必是朝中议招安之事时,有重臣掣肘,阻挠不成就安排此人来震慑我等。”

“震慑?”方国珍笑笑说,“没有重兵,仅凭几位钦差,又能奈我何?”

刘仁本说:“虽说如此,还是小心为佳。”

“那……先生认为应该如何应对呢?”方国珍问。

“可令人先去拜会以表敬意,”刘仁本说,“借机窥探朝廷用意。”

“嗯,所言甚善。”方国珍点点头说,“派何人前去拜会较为适宜?”

“我看陈仲达较为适宜。”刘仁本说,“陈仲达随机善变,派他去最为适宜。”

“好。”方国珍向门外喊,“来人——”

侍从走了进来,答道:“在!”

“传陈仲达来见。”方国珍说。

“是。”侍从走了出去。

窗下,灯光摇曳,树影婆娑。片刻,陈仲达走了进来。

“主帅,传我何事?”陈仲达拱手施礼。

“仲达,”方国珍说,“你速速赶往黄岩州城,迎拜钦差大人。”

“迎拜钦差?”陈仲达不解地问,“我去迎拜钦差大人?”

“不错。”方国珍说。

“就我一人?”陈仲达说。

“有何不可?”方国珍说,“就你一人足矣。”

刘仁本说:“不光迎拜钦差大人,还要……”

陈仲达恍然大悟,打断刘仁本的话,说:“还要打探朝廷用意。”

“主帅,”刘仁本笑着说,“我说仲达迎拜钦差最适宜不过,此话不假吧。”

“先生知人善任。”方国珍笑了笑说,“仲达,你既知何意,就相机行事。”

“是,主帅。”陈仲达说,“何时启程?”

“此事事关重大,”刘仁本说,“现在就启程。”

方国珍说:“多备些重礼。”

“仲达明白。”陈仲达领命离开。

月色皎洁,树影斑驳。一架马车在林间小道上行驶。陈仲达坐于车内,面前放着一只硕大的箱子。车后几个随从紧紧跟随……

月下,一江秋水洒满银辉,椒江江面,一支船队悄悄驶往江口。千户赤盏晖站在船头,注视着远方,目光坚毅。船桨有节奏地划动,战船两侧,水花四起……

“传令,封锁江口。”赤盏千户命令。

“是!”传令军士挥动令旗。

黄岩州驿馆,花厅内。一缕晨曦洒进花厅,窗外鸟鸣婉转。大司农达识帖木儿坐在桌旁,侍从走了进来。

“禀大人,方寇头领前来拜见。”侍从低声说。

“传他进来。”达识帖木儿说。

侍从领陈仲达走进花厅。

陈仲达上前叩拜:“草民陈仲达叩见钦差大人。”

达识帖木儿看了看陈仲达,问:“怎么就你一人前来拜见本钦差呀?”

陈仲达说:“闻听钦差大人驾临,我家主帅与众头领正日夜兼程赶往这里,主帅深怕怠慢大人,就命草民轻骑急行,先来迎拜。”

“嗯,”达识帖木儿点点头说,“起来吧。”

“谢钦差大人,”陈仲达起身,呈上礼单,轻声说,“草民代我家主帅奉上一点心意,聊表寸心,还望大人笑纳。”

达识帖木儿看礼单,笑道:“呵呵呵,方义士倒是懂得规矩,本钦差若执意推却,倒显得不近人情,好吧,呈上来。”

陈仲达向门外示意,随从抬箱子进来,陈仲达打开箱子,达识帖木儿看了看,一挥手,侍从过来,抬箱子离开。

陈仲达说:“我等都是山野草民,潦倒途穷,流落于海岛之上,有劳大人万里奔波,来传圣恩,草民感恩不尽。”

“方义士率你等弃暗投明,归顺朝廷,乃明智之举。”达识帖木儿说,“方今朝廷正用人之际,你等若思竭诚报效,日后必有一番前程。”

“今番蒙圣上天恩,日后必当以死报效。”陈仲达说,“不过我等粗鄙鲁莽,已往对官府多有搅扰,深怕众大人中有借此督责我等已往之过者。”

“呵呵呵,义士请放心,”达识帖木儿大笑说,“本官奉御诏前来招安,何人胆敢从中作梗?”

陈仲达说:“是草民多虑了。”

达识帖木儿说:“后天就要在这黄岩州府举行招安仪式,你回去告知方义士与众头领,只管前来承沐天恩,本官在此专候。”

“草民代主帅谢过大人。”陈仲达叩拜。

黄岩城内,泰不华寓所。泰不华坐在书案前正书写着什么,抱琴走了进来。

“老爷,陈子豪求见。”抱琴说。

泰不华停下笔,惊喜地问:“子豪到了?快请他进来。”

“是。”

陈子豪着便衣随抱琴来到书房。

“参见都元帅。”陈子豪上前施礼。

“不必多礼。”泰不华说,“子豪,快说说,水师现在情况如何?”

“按刘大人吩咐,赤盏千户率水师悄悄开赴台州,现在已封锁了各入海的河口。”陈子豪说。

“嗯。”泰不华点点头。

陈子豪说:“赤盏千户还密令命300人,潜入黄岩州城,听候大人调遣。”

“好。”泰不华说,“传令下去,秘密潜伏,绝不可暴露行踪。”

“是!”陈子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