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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星吉受诏离武昌 珂颂借故责万户

台州,海滨。湛蓝的海面翻涌着雪白的浪花,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向岸边,冲刷着平缓的沙滩。岸边是一座营寨,营寨内树一高高的旗杆,上悬一面大旗在营寨上空随风飘动,旗上书一大大的“方”字。

营帐内,方国珍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张地形图。刘仁本走了进来,方国珍并未抬头,还在看图。

“主帅——”刘仁本上前拱手说。

“哦,先生,”方国珍抬起头问,“先生何时进来的?”

“进来了一会儿,”刘仁本说,“看主帅正查看地图,便没有打扰。”

“哦?”方国珍大笑,“呵呵。”

“主帅,在查看何处呀?”刘仁本问,“看得这么聚精会神?”

“随便看看。”方国珍说,“哦,武昌那边有何消息?”

“邹普胜兵临武昌城下,几番交战,损兵折将。”刘仁本说,“哦,主帅也在关注武昌战事?”

“此时关注武昌者何止我一人。”方国珍说。

“呵呵,”刘仁本笑着说,“是呀,不管是官军还是义军,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关注着武昌战事。主帅以为徐寿辉这局棋能胜否?”

“必败无疑。”方国珍说。

“主帅如此肯定?”刘仁本说,“武昌已成了一座孤城,实难守住。”

“徐寿辉这棋错在开局,”方国珍说,“现在厮杀取胜与否,丝毫不影响结局。”

“主帅之意……是说其错在称帝?”刘仁本问。

“嗯,”方国珍说,“徐寿辉既已称帝,朝廷必倾力剿灭之,加之武昌乃一重镇,朝廷怎会让其落入徐寿辉之手?”

“嗯,主帅看得透彻。”刘仁本说,“我也以为这武昌城不论存与破,朝廷都不会让他徐寿辉在那里立足。”

“徐寿辉与官府打交道太少,与官府打交道,靠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兵马,”方国珍指了指脑袋说,“更主要的是这儿。”

刘仁本笑笑说:“主帅灼见!”

海面上突然出现无数官军战船,船上士兵军仪严整,铠甲在太阳下熠熠闪光。一艘艘战船高悬白帆,借着海风向方国珍营寨袭来……

了望台上的士兵发现战船,急忙向主帅营帐跑去报信。

“启禀主……主帅……”传令士兵慌慌张张地说。

“何事,如此慌张?”方国珍问。

“海上……海上……”传令士兵指着帐外说,“海上突然出现大批官军战船,正向我营寨袭来。”

“什么?!”方国珍大为震惊,“出现大批官军战船?”

刘仁本也有些着急,说:“莫非我私吞漕运粮草之事被官府察觉了?”

“私吞粮草还不至于让官府兴兵,”方国珍说,“一定是我私下招募兵马一事走漏了风声。”

“若真如此,这事可就大了。”刘仁本神色紧张地说。

方国珍说:“传令各路兵马,准备迎战。”

“是。”传令士兵匆匆离开。

“走,出去迎敌!”方国珍说。

方国珍、刘仁本一起走出帐外。

海面上,义军战船摆开阵势。方国珍、刘仁本并立在帅船船头眺望。远处海面上桅帆林立,数百艘官军战船乘风驶来。

“看来官军真要对我们动手了。”方国珍说。

“归顺以来,官府对我义军一直是时时提防,处处刁难。”刘仁本说,“对我下手是迟早之事,更何况此时我义军正有把柄在其手中。”

“既然如此,还有何惧哉,索性拼个鱼死网破!”方国珍说。

刘仁本说:“既然官府不能容我,也只能如此!”

“来人!”方国珍高喊。

“在!”传令士兵答道。

方国珍说:“传我军令,各路人马,准备迎战!”

“是!”

传令士兵令旗一挥,义军将士纷纷亮出兵器,刀剑出鞘,利箭搭弓……

方国珍,拔出宝剑,准备下令出战,突然,了望台上的士兵摇起了手中的小旗。

“主帅,不要出战,不要出战……”了望士兵高喊。

方国珍很纳闷,问:“为何不让出战?”

了望士兵说:“主帅,对面战船上挂的是我义军旗号。”

“什么,”方国珍迷惑不解,“对面战船挂我义军旗号?”

方国珍放眼望去,对方帅船上飘着一面大旗,旗上确实有一个“方”字。

方国珍不解地问:“官军为何挂我们的旗号?”

刘仁本沉吟了片刻,说:“莫非是二将军?”

“不可能,”方国珍说,“二将军临走时只带了一二百兵卒,哪来这么多战船和兵马?”

刘仁本神秘地一笑说:“我看,就是二将军。”

方国珍向对面眺望,对面战船越来越近,帅旗下面站着一位将军,正是方国璋。

方国珍大为惊喜,说:“真的是二将军!”

刘仁本笑着说:“二将军此次出征功劳不小,主帅你我该前去迎接。”

“嗯,”方国珍点点头说,“走,迎接二将军。”

方国珍的帅船劈开碧浪,向前驶去。两边战船慢慢接近,旌旗飘舞,将士一片欢呼相庆。方国璋的战船缓缓靠向方国珍帅船,两船相接,方国璋跳上帅船。方国珍迎了上去。

“二哥。”方国珍高喊。

“三弟。”方国璋跑了过来。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刘仁本走了过来,说:“二将军此番出征,可是建了奇功呀。”

“呵呵,我有何功劳,要说功劳呀,全是海道都漕运万户府的。”方国璋说,“你看这身上的衣服,手中的兵器,哦,对了,还有这些战船(指身后)全是他们白送的。”

三人一起大笑:“哈哈哈。”

“还真得感谢这海道都漕运万户府,”方国珍说,“他们不送,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解决冬衣、军粮之困呢。”

“如今再也不必愁粮草军衣了,”方国璋说,“只要有他皇上吃的穿的,就有我方国璋吃的和穿的。”

“二将军确实是今非昔比呀,”刘仁本说,“这装束,这战船……刚才我和主帅还以为是官府的水军来偷袭呢,没想到是你二将军凯旋,虚惊一场。”

方国珍说:“这样的虚惊,值得!”

“呵呵,”刘仁本笑笑说,“主帅,有了这些装备,你这个巡防千户,可要改称万户了。”

三人一起大笑:“哈哈哈。”

方国珍自豪地说:“如今我义军实力,岂是一个万户所能比的。”

武昌城,青石板的街道上,马蹄清脆。两个太监骑着高头大马,向平章府驰去。

武昌城墙之上,寒风呼啸,郑万户正带着两名侍卫巡查城墙防御。

平章府内,传旨太监与两个侍卫立于院中,手持诏书。星吉跪拜于院中。

太监高喊:“星吉大人听旨。”

“臣星吉在。”星吉说。

太监高声宣诏:“上天眷命,皇帝圣旨:湖广行省平章政事星吉,方直勤敏,为政宽仁,宜颁显渥,以佐朝廷,今召为大司农。钦此。”

星吉叩拜:“星吉领旨,恭祝圣躬万福!”

“星吉大人,”太监说,“这大司农之职虽非擢拔,可朝廷上下之粮皆出你手,可见圣上对你的器重,恭喜恭喜啊。”

“承沐圣恩,星吉感激不尽。”星吉向身后喊,“来人,送公公去驿馆歇息。”

侍从过来,领着传旨太监离开平章府,前往驿馆。

星吉一人在院中伫立良久。

“贼寇兵临城下,此时离任,恐怕……唉!”星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残阳似血,染红天际。城门楼前,平章政事星吉与郑万户并肩而立。

“平章大人真的要离任赴京?”郑万户问。

“唉,”星吉叹了口气说,“圣旨已下,不得不从啊。”

“贼寇还盘踞在城外,”郑万户手指城外说,“武昌城岌岌可危,大人忍心舍弃武昌,舍弃满城的百姓?”

“守土保民乃为官之本份,我岂能不知,”星吉说,“我怎会忍心丢下所守之城,丢弃满城百姓?可……圣意难违呀。”

“可否等退敌之后,大人再去赴任?”郑万户问。

星吉摇了摇头说:“圣命如天,岂能违背呀!”

“武昌此时正值危难之际,朝廷怎会于此时下此糊涂之诏书?”郑万户说,“一定是有奸人作祟。”

“郑大人知道就好,”星吉说,“自徐贼作乱以来,我行省内一些官员非但不倾力剿寇,反倒醉心于勾心斗角,掣肘攻讦。我也正想提醒郑大人,方才听你之言,应也有察觉。”

“郑某谢平章大人提醒。”郑万户说,“我此次出山,只为守城御寇,并非留恋仕途,击退贼寇,下官即解甲归田。”

“郑大人不愿与人争名逐利,可他人未必会如此。”星吉说,“郑大人还需多加防范。”

“多谢平章大人提醒,”郑万户说,“下官当谨慎从事。”

“郑大人,”星吉说,“武昌城之存亡全系于你一人,肩负之任重于泰山啊。”

“平章大人放心,”郑万户说,“下官知利弊轻重。”

“我以全城百姓托付于郑大人,请受我一拜。”星吉说完,向郑万户深施一礼。

郑万户争忙还礼说:“大人知遇之恩,郑某无以相报,当以性命扞卫此城!”

夕阳沉沉欲坠,路两旁荒草离离。一架马车,轧着枯草,缓缓前行,车后几名随从步行跟随。马车内,星吉回头遥望夕阳中武昌城,面色凝重。

江边,香军营寨。帅帐内,邹普胜坐在书案前,一脸迷茫。彭莹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太师,”彭莹玉喜形于色,边走边喊,“好消息,好消息……”

“哦?”邹普胜问,“是何消息?”

“星吉……”彭莹玉说,“平章政事星吉被召回京师了?”

“嗨,这算什么好消息。”邹普胜说,“星吉召回京师与你我何干?”

彭莹玉说:“星吉被朝廷召回,是要去做大司农,不再回武昌了,岂能不是好消息?”

“哦,”邹普胜问,“那新任的平章政事是谁?”

“新任的平章政事是珂颂。”彭莹玉说。

“珂颂?”邹普胜露出笑意,“呵呵,他来做平章?”

“正是。”彭莹玉说,“这珂颂与郑万户素有不和,武昌城内迟早要生变故,到时我义军就有机可乘。”

“呵呵。”邹普胜大笑说,“那你我就静等其变。”

彭莹玉说:“我已命城中探使,详细打探官府内情。一有变故,我即相机而动。”

邹普胜大笑:“呵呵,好,好。”

“太师,”彭莹玉说,“我想向你借一物来用。”

“是何物?”邹普胜问,“只管讲来。”

彭莹玉问:“前几日,郑万户给头领沈普良送那封纳降书,可还在太师手中?”

“在,在。”邹普胜问,“军师借它有何用?”

“闲来无事,练字消遣。”彭莹玉说,“那郑万户的字有颇颜柳风骨,我想借来临摹临摹。”

“临摹临摹……好,好。”邹普胜忽然明白了彭莹玉的用意,他去内帐取出书信,交给彭莹玉说,“军师,要好好临摹。”

二人相视而笑。

武昌,平章府衙。一阵鼓声,湖广行省的官员分列于两侧,珂颂采着鼓点,神气十足地走进平章府,来到书案后,坐下,目光扫了一下府内的官员。

“书吏——”珂颂高喊。

“小吏在。”书吏快步来到书案一侧,施礼。

珂颂威严地问:“各府官员是否已到齐?”

“回平章大人,”书吏说,“各府官员早已在此等候议事,唯有万府户的郑大人……还未到。”

“哦?”珂颂故意问,“那郑万户因何未到?”

“小吏不知。”书吏说。

郎中上前一步说:“启禀平章大人,郑大人正在城墙之上御敌,所以未来议事。”

珂颂轻蔑地说:“在城墙之上御敌?”

“不错,”郎中说,“自贼寇犯我武昌以来,郑大人马不卸鞍,人不解甲,从未离开城墙半步。”

“哼,从未离开城墙半步……”珂颂冷笑了笑说,“这么说他是不打算来议事了?是谁应允他可不来议事的?”

郎中说:“前任平章政事星吉大人曾允其‘以守城为重,可不来议事’……”

珂颂脸色骤变,怒拍书案,怒吼:“荒唐!天子尚须临朝听政,他区区一个万户岂能就把议事理政免了?”

“大人……”郎中还想解释,被珂颂打断。

“我看你分明是为其开脱,”珂颂大喝,“星吉允许他不来议事,本官何曾允许他?守城万户,不参与议事,如何商讨御敌之策?来人!”

“在。”衙差答道。

“速传郑万户前来议事!”珂颂说

“是。”

衙差出了平章府,去传郑万户。众官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