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再昊刚走出陈总办公室没几步，就见小安神色焦急地迎了上来。
“怎么样？陈老头说了什么？”小安压低声音问道。
宋再昊耸耸肩，“能说什么，还不是那一套说辞。”
小安今天和宋再昊一起回来，正式办离职手续。虽然他主要跟着宋再昊，可他的劳务合同是和公司签的。
两人并排着往电梯口走去。
宋再昊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我那边好解决，一个月前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他们也没理由扣着人不放。”
“那就好。”宋再昊点了点头。
两人步入电梯，停在了下一层。
又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层是叶小钟的办公室，还得去和她打个招呼。
电梯里不好说话，小安走出电梯后，看走廊无人。
这才开口小声道：“我去人事那里听到了个八卦，听说高经纪人，闹了两次离职，都被高层安抚住了。”
“离职？”宋再昊皱眉，有些疑惑。
高岳在这个公司一步步壮大，从艺人助理做到了王牌经纪人，他舍得主动离开？
正想说几句，一扇办公室的门正好推开。
出来的是同样是公司的资深经纪人，四十出头的女性beta，江湖人称天鹅姐。
虽然长得圆乎乎，但信心爆棚，坚定认为自己像天鹅一样优雅。
天鹅姐天生一张笑脸，说话做事利落豪爽。
见到宋再昊两人，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或低头，或意有所指的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宋老师，苟富贵勿相忘啊。”对方笑呵呵地说道，“还有你小安，就数你最聪明，抱了条粗壮的大腿。”
“哎，别啊。你说我哥腿粗，被他粉丝知道了，你会被网暴的。”小安故意板着面孔，严肃道。
“你这小子。”对方推了他脑袋一下，哈哈哈大笑，小安也跟着笑。
“怎么？来和老叶告别？”
“对，这段时间也辛苦小钟姐了。”宋再昊礼貌回答。
天鹅姐满脸感慨，往左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声道。
“老叶说不定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偷偷哭了，以前她就眼馋你，和我感慨，担心你这么好的苗子被搞坏了。这下好，刚带没多久，你人就跑了，可不得痛哭流涕……”
不过天鹅姐话没说完，一旁的门突然被推开。
叶小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了些阴阳怪气。
“呦，聊着了？要不去我办公室边喝茶边聊？”
天鹅姐僵了一下，从善如流，一本正经的继续说。
“宋再昊，姐可得替你小钟姐嘱咐两句，无论去哪，都要遵纪守法，好好精进技能，可千万不能辜负你小钟姐的一番苦心。”
说完，回头打招呼，“老叶，你在串门啊。哈哈，好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然后，天鹅姐就在一群人的瞩目中，昂头挺胸地走了，就是拐弯的时候，突然加快了步伐，小跑起来。
后面看着她的几人忍俊不禁。
叶小钟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宋再昊和小安，“你们俩要弄的手续搞定了？”
两人齐齐点头。
“行啦，那没事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叶小钟挥挥手。
“……小钟姐，你这也太冷酷了，心都被伤碎了。”小安嘟囔。
“怎么的？要我买挂鞭炮庆祝一下？敲锣打鼓的欢送你俩？”
“也不是不行，我的那份可以折现吗？你把买鞭炮的钱转红包给我。”小安贫道。
“美的你。”叶小钟给了他一个白眼。
小安讨好一笑，又叹了口气，惋惜道，“哎，以后就不能常和小钟姐见面了。”
宋再昊也在一旁补充，真心实意。
“特别感谢小钟姐这段日子的照顾，这么包容，要是没有你，我估计最后这段日子过得会很难。”
“哎，打住，打住。”叶小钟一脸嫌弃。
“都别给我来这一套，也别说这种话。在其位谋其职，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另外，一个城市，一个圈子，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说完，也不等两人再张口，就赶苍蝇似的挥手。
“行啦，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还有得忙了，去吧去吧。”
叶小钟不习惯肉麻的场景，宋再昊也不习惯，倒是小安嘀嘀咕咕又说了好些话。
知道的是离职，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死两相别了。
“快走，快走，别烦我。”叶小钟冷酷道，说着，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小钟姐。”宋再昊突然喊道。
叶小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宋再昊笑了笑，阳光灿烂，“之前的邀约一直作数，只要你决定好了，随时来找我。”
叶小钟的视线，和他在空中相撞。
“你先好好管你那摊子事吧，接下来的路，可不是一片坦途。不过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横冲直撞，算是为理想献身了。”
“我知道，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好走的路。”宋再昊笑笑。
“你不也是吗？明明知道怎么做会更舒服，这么多年了，你却还在坚持心中所想，希望可以缝缝补补。可到底理念不同，一切早变了，或许跟着对的人，一起撞一撞，能寻个新出处。”
叶小钟脸上的轻松怡然消失了，带了些被戳破的茫然。
小安左看看右看看，参不破这两人哑迷一般的对话。
宋再昊说完之后，又点了点头，算作告别，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小安冲着站在原处有些怔愣的叶小钟挥挥手，赶忙追上了宋再昊。
电梯门开，两人跨了进去。
小安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不过看到电梯里的摄像头，又咽了回去。
电梯一路往下，在十六楼的时候，再次停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是高岳，身旁簇拥着几个生面孔的年轻人。
小安眼熟的也就是那个和宋再昊一起上过节目的小豪，之前是被宋再昊释放过信息素压制。
那几个新人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宋再昊，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孩，直接兴奋地喊出了声。
“我艹，宋再昊！能签名吗？”
他的兴奋，直接和脸色难看的小豪和高岳形成鲜明对比。
宋再昊内心只蹦出四个字——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