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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曼陀罗 (33)疯婆子

在烟雨江南的经理的倒戈相助下,钱正宇和韩世通在地下室的保险箱里,找到了8支疑似毒品的注射剂,还有一本日记,很厚,分别记载着田中雄彦对田中惠子的期望和任务,以及田中惠子对宋易落想说而不能说的话。

从日记中,可以看出田中惠子纠结的一面。一方面,她贪恋于宋易落对她的关爱,这种毫无交易发自内心的关爱,是她从小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东西。

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完成组织的任务。在日记中,她写道,她恨宋易落为什么要窃听,如果没有听到初荀和克里斯托弗的谈话,宋易落就不必死,更不必死在她的手上。

8支注射剂很快被送往法医科,高思哲马上开始工作。“不是有10支吗?杀宋易落用了一支,应该还剩9支啊?”高科面无表情地询问送注射剂的韩世通。

“那,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另一支的去向。”韩世通被高思哲盯得不好意思,有种上课溜号被教务主任约谈的压迫感,“我回去问问鹿队。”

“不是问问,是好好汇报,这有可能是另一起案子。”高思哲浅推了一下针管,喷出的红色液体像毒蛇的分泌物,妖娆又危险。

韩世通赶紧回去报告。鹿队说,之前简队就说过这不是凶手的第一案,要我们找第一案来着。后来破事接连发生,就撂下了。

现在重启宋易落案,必须找到田中惠子的第一案,那是她第一次这么杀人,心理没那么坦然,思虑不周,也许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鹿队思虑再三,让缉毒科出面,扣押田中惠子。刑侦队这边抓紧时间找到另一支“魔鬼的呼吸”的去向。

坐在办公室里的简图之觉得很奇怪,刚刚下达逮捕令,初荀和克里斯托弗就已经跑了,这是巧合吗?根据邻居说的匆忙逃跑的迹象,他们更像是临时得到消息而仓皇出逃。那么是谁在给他们传递消息?

“贾平章那天在会议现场吗?”

“没有。我留意过,贾平章那天正好被鹿队支去岚山市局送材料了。”唐介一边看着卷宗,一边回答。

“那就是说,临溟县警局内部还有敌人的眼睛。”简图之合上手里的另一份卷宗,揉揉眉心。

“这临溟县警局要是被渗透的跟筛子似的,还怎么办案?!”刘默在国安内部系统里搜索近几年悬而未决的毒杀案。

“岂止是临溟县,国安部还有其他部都被渗透了吧。程度不同而已。”简图之心想。

“我们还是先把田中惠子的罪定下来,其他的,稍后再说。”简图之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初荀和克里斯托弗在逃,只有田中惠子是突破口了。这个女人的成长经历和大多数人一样,毫无特殊之处可言。

究竟是谁,触发了她的杀人动机?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无论怎么样,这个人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不然田中惠子也不会动用“魔鬼的呼吸”这一秘密武器。

查了一上午,特案组三人没有找到一点痕迹。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命案,要么上面把所有痕迹都抹去了,要么是压根没有立案。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啊。

简图之抬眼望了望窗外,休息一下疲惫的眼睛。唐介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他也累得头昏眼花的。

没办法,国安系统是这几年才完善的,8-10年前的旧案有可能很多案子都没有录入。他们不确定田中惠子第一次犯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能先以临溟县为目标大排查。

“滚,赶紧滚,你个疯婆子。再不滚我就喊人把你抓起来了啊!”警局大门保安处传来一阵吵闹声。看门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警察,大家都叫他“杨叔”。此刻他正驱赶着一位妇人。

那个妇人虽然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是挺拔的体态和站姿却泄露了她良好的家教。听到“抓起来”的时候,她怯怯地往后迈了一步,离杨叔远了一点。

她像个流浪猫似的,偷偷观看杨叔。看杨叔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就又往前靠近一步,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这回,杨叔很不耐烦地拿出一个大铁棒子,往地上砸了几下,那金属划地面的声音让人非常不舒服。

杨叔本意想要吓唬妇人,可是尘土飞扬后,妇人无论怎么害怕,就算咳得震耳欲聋,就是不肯走。

简图之和唐介并排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去看看?”唐介一眼就看透了简图之的想法。

“看看就看看。”简图之答应一声,就和唐介一起下楼,活动活动筋骨,以免久坐伤身。刘默暗暗地吐槽,“臭领导,冠冕堂皇”。

到了大门口,简图之看到了那个妇人。她看上去50岁左右,文气十足。眼神清亮,丝毫不像是疯子该有的样子。难道是精神分裂?

“杨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唐介一脸不正经的笑容,看得杨叔心里的不安更是扩大了一倍。

杨叔说,这个疯婆子是很多年前就来过警局报案的,说她的丈夫被杀害了。那个时候她还没这么疯,是个优雅的中年妇女。当时的刑侦队长就赶紧带人跟着她到了现场。

结果一到她家里,发现她丈夫毫发无损的,正在家里喝茶看报。

大家都愣了,谁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报假警是违法的,难道她不知道?

看到警察的丈夫并没有惊慌,他向大家解释说妻子精神有点问题,犯病了就会不认识人,臆想被害什么的。

听到丈夫的解释,妻子很着急。她慌忙的辩解,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

队长还不放心,看了证件,还有调令,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就是丈夫本人。闹了半天,整个事件就是个乌龙,所以回来后队长也没立案。这件事就搁置了。

这几年,这个女人越来越疯癫,疯话连篇,反正没人信她。

“你猜那个丈夫是谁?”杨叔故作神秘的问,一脸的八卦。

“总不能是鹿队他爸吧?”唐介没正行地回答。

“你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杨叔笑骂道,“人家是教育局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