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奋的江溪越把布置的作业全部写完，并且预习了化学与英语的新课程。
昨天晚上遇到的那道题，班长也给她答了疑，她原本以为今天他才会回的。
她还记得要请陈树青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请吧，正准备发消息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犹豫着没接，挂掉电话，没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我是你父亲，接电话。
她呆住，很快手机又响了。
她屏息凝神按下接通。
“喂，您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适应得怎么样？我听老王说你化学英语成绩还不错，其他科需要补课的话我让老王帮你办。”
这段时间，高以柔所在的国际中学也出期中成绩了，她学的文科，考了610，成绩相当不错。
老王不知怎的，就说了一嘴江溪越的期中成绩。
转学时，在联系人那一块儿，填的是老王的联系方式。
两个孩子成绩一对比，高金水发觉江溪越确实太偏科了，想要考个好大学不太容易。
他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但他确实也喜欢过江婷，当年既舍不得林家的关系，又贪恋江婷的温柔，直到妻子怀了宝宝，他几次三番想要和江婷斩断关系。
可一回到县城，看到江婷，身体又很诚实地上了她的床。
后来，江婷一声不响地切断所有联系，他想也好，省得自己做恶人。
这些年来，高金水没少过女人，只是钱给得到位，一直没出什么事。
看到年少时喜欢过的女人即将离开，他自觉亏欠对方，江婷提的要求他统统答应。
女人病床上弥留之际的嘱托又在脑海里响起。
要她生的是个儿子就好了，他已经有个宝贝女儿了。
今天正好无事，他便想起来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还好，不需要补课。”江溪越声音冷冰冰的，像个机械女音。
“钱够用不？多吃点，食堂不好吃就去外面吃，我不是给了你不少钱的嘛，别亏待自己……”
“那钱还得用来上大学。”她冷漠打断对话。
高金水被噎住，他当时气糊涂了，她把一女同学打进了医院，对方张口就是二十万，多大一笔钱啊！
她也太不懂事了，江婷才走多久就在学校惹是生非，他这才甩了她一巴掌。
“……那点钱怎么够？你高中还有一年多，我让老王给你打。”
“随您，如果没事我先挂了，还有作业没写。”
“再见。”
挂断电话后的江溪越一脸菜色，情绪低落着，饭也不打算请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又想落泪，她已经在陈树青面前哭过三次了。
她从摞好的书里拿出一本月亮与六便士，翻阅起来。
*
陈树青给学生上课的小区距离晚上工作的酒吧只有两条街，再走两公里就是市里唯一的一所重本学校。
录取分数线比一本线高二十来分，特色学科分数倒也高，要比一本线高四十分左右。
大学往东走就是泸南国际中学，里面的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好好学习就去考隔壁泸大。
这是他今天在酒吧的最后一天班，除了高以柔的骚扰有点勤以外，他一直惦记着江溪越那天的关切。
他在这里并没做多久，高一暑假在这边找了个家教，偶然间路过酒吧，那时他们刚开业在招人，价钱开得高，他便试着上了半个月。
后来国庆假期的时候，那边经理来电话需要人手，想来周末晚上也没事，在家里待着他也觉得有些压抑，便又继续做。
之前送错东西无故请假这些事，他被扣了三日的工资，加上他本来也在强忍被当作商品打量的眼神。
江溪越说得很对，酒吧工作不是长久之计。
手上的钱差不多存够了，他不需要继续做下去。
酒吧后台，经理知道他要辞职不是说着玩的，脸色有些微变，给旁边的小哥丢了个眼神。
不过灯光晦暗，陈树青并没有察觉。
“你要不再上两周，我们最近比较忙呀。”
“我上周就说了的，今天是最后一天。”
“行，那等会十二点给你结。先去忙吧。”
上一秒他还庆幸没有看到高以柔，下一秒高以柔就进了门，边走边脱下羽绒服，里面白色长裙。
“大小姐又来了，你就从了呗，起码少奋斗二十年！”814在他旁边耳语。
“那你去。”
“人家又看不上我。”
陈树青暗觉嘲讽，她无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江溪越的消息罢了。
紧接着门外又进来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高以柔的小弟，名字好像是纪轩。
另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经理还特地去迎了上去，笑得极为谄媚。
陈树青有种今天钱不太好拿的感觉。
果然经理走来了，他勉强打起个笑。
028包间，点名你，快去。
好熟悉的包间名字。
他将酒品小食放进小车，推着往包间走的过程中想起来028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房间里，他们开了正常的白炽灯，亮堂堂的。
门一开，陈树青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又熟练地把菜品酒水放在桌上。
高以柔离他最近，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光线下观察这个817，五官端正，比盛皓要正气，又比纪轩多些风流。
纪轩太板正，一脸纪检部委员的样子，不过也只是长得板正，为了高以柔出格的事也没少做，撒过的谎也不少。
真的很合自己的胃口，就是他好不配合。
盛皓二郎腿翘得老高，浑身散发着爷不好惹的气息，斜睨着对方。
“李鱼，20岁，泸南经管大二的学生。”
“但据我所知，经管大二没有李鱼这么号人，也没开除过这么个人，所以，你是哪一届的大二？”
他收回二郎腿，倾身过来看到对方的手握了下拳。
“做假证犯法哦，小朋友。”
……
都查到这了，陈树青直视那人摊牌：
“有什么话就说。”
“江溪越在哪里？”
“谁？”
“别装，有监控拍到你们了，不然我们会来找你？”
“11月12日。”
故事倒退到12日，也就是二中期中考结束后的假期。
盛皓扫到高以柔手机上的照片，等到人们散得差不多了，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三质问。
还是纪轩反应过来，用力去拉他。
“你干嘛啊？你也被这个女人迷晕了吗？你不是有女朋友？”
“小三惯犯啊，她的脸都不要了是不是？”高以柔吼骂着就哭了，纪轩连连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盛皓冷静下来，抛出一句话：“你不觉得她和你爸很像吗？尤其是鼻子。”
那张照片正好可以看到两人的侧脸，只见男人把手搭在女生的肩膀上，下一秒他便抱了上去。
如果盛皓早点看到高以柔手里的照片，就不会相信老男人包养这种流言了，他哪能知道流言里的男人是高金水啊。
他们两个的鼻子跟复制粘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