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着长腿思考的盛皓，揉着发涨的眉心问：
“既然这么爱学习，那她干嘛跟我谈恋爱？”
“谈恋爱不耽误学习了？”
要知道，当初可是她主动贴上来的。
赵爽沉默着，闷完一口啤酒讷道：“喜欢你呗，还能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问过刘霞菲。
刘霞菲反问：“你为什么要考大学？”
“我爸他们让考的，而且大家都在读大学，我要没学上多丢人。”
她说：“我妈妈说都是因为她没念大学，没找到好工作，所以没遇到好男人，才带着我吃了那么多苦。”
赵菲不止一次说：“菲菲，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你看你舅舅就是读了大学出来，找了份好工作现在还开了球馆，妈妈没这福气，你一定要争气。”
“当个公务员，嫁个有钱好男人，过点好日子！”
“在我看来，考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嫁个有钱的好人。”
“可是，我发现我怎么努力，我也考不上600分，清北就更遥远了。”
“既然最终目的是为了嫁个有钱人，那为什么我不现在就开始找个有钱人呢？”
刘霞菲因为盛皓帮江溪越摆平她哥这事，才开始正眼观察这个不务正业的学渣。
他确实家境好，又舍得给人花钱。
随手丢给江溪越的一支中性笔，都是三位数。
而且，他还会保护人，不然江溪越怎么能有心思好好学习。
刘霞菲看着不上不下的成绩，又望着教室外和小女生调情的盛皓，想法彻底转变。
你看，有些人就算成绩差，可依旧不愁吃穿，哪怕他就此退学，也能继承家产。
好成绩哪能比得上好家世？
刘霞菲开始借着江溪越的关系，在盛皓面前刷脸熟。
江溪越做盛皓的跟班，那她就跟着江溪越形影不离。
“可他花啊，你怎么玩得过他？”
“可他有钱，还大方。”
赵爽又沉默了，不太坚定地说：“.......菲菲，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
“那什么是对的？”
“你能说服我妈妈不要逼那么紧，告诉她考不到第一没关系，考不上好大学没关系，找不到好工作也没关系吗？”
刘霞菲笑得凄惨，可眼里是坚定的。
她信自己的道。
盛皓喝完最后一口酒骂道：“什么jb烂故事。”
“走了！”
没走两步，赵爽喊他。
“你喜欢江溪越吗？”
盛皓顿住，没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被刺激到了。”
“她和那个搭档，好像叫陈树青。”
“挺配的。”
盛皓转头就想踹死他，杨帆死死拉住他。
“我靠，你煞笔啊？”
“怎么还说啊，不要命了！”
接下来，盛皓是想过摊牌的，可杨帆说摊牌没意义。
只会让刘霞菲更记恨江溪越，万一她再去找江溪越那怎么办。
那就分手、转学一条龙。
盛皓转学的事拜托了老爷子，他爹原本不同意，耐不住一山更有一山高。
最后达成共识转学可以，每天得回家。
他爹知道盛皓的娇生惯养那个劲儿，二中的八人寝他绝对受不了，在外租房他们又管不住，那就每天回家，司机到点接送。
不然，就断粮。
盛皓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
高以柔听完，评价了两个字：“牛逼。”
“就为一个普通学校普通班级的第一名搞这种事。”
“这心态还好没来重高。成绩好的那么多，她可搞不过来。”
谁说不是呢。
杨帆倒是补充一句：“每个人面临的压力不一样，再说很多时候是父母不甘心逼得太紧了。”
”所以你喜欢江溪越吗？“纪轩问。
这个问题问得越多，他回答得就越慢。
盛皓谈过很多次恋爱，可他说不上来对江溪越到底是不是喜欢。
他和她们在一起的理由都大同小异——无聊，无趣，所以，玩玩。
毫无疑问，他又是喜欢历任女朋友的，也许是身材，也许是性格，毕竟看不入眼的，他不会谈。
喜欢，是身体上的诚实反应吗？
对江溪越，她长发飘飘的时候，他有过冲动，甚是迷恋她头发的微香，甚至做过乌黑长发铺满胸前的香艳梦。
她因班主任的苛责而委屈时，他有过心疼。
她坐上中年男人的奔驰车，消失半个多月，再次出现时，他有过愤怒。
得知她其实是去医院看妈妈，并且那半个月多月是在办理母亲丧事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后来，她失踪了。
再次看到她，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可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配合无间，甚至亲密相拥的时候，妒火中烧。
转学之后，那团火燃得更剧烈。
他对那些漂亮的、可爱的、性感的女生身上感受到最多的情绪，就是肉体相触时的荷尔蒙上头，如同兴奋剂一般，那是单一的，不需要反馈的情绪。
所以，喜欢是多种情绪的交织吗？
高以柔看他一副沉思者的样子问：“走深沉路线了？”
“看来，盛大浪子是想收心了。”
筷子敲敲碗，他瘪起嘴：“什么浪子，难听！”
接着又问：“你几个意思？”
“只有面对想认真交往的人，才会去思考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高以柔眉间闪过一丝嘲讽，碗里的那块培根被她戳得稀巴烂。
“看来江溪越和她妈一样，挺有魅力。”
纪轩重新倒上一杯橙汁，往她手边推了推。
盛皓身子往后倚，不满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她妈妈已经去世了，不用再提了吧。”
去世了就能抹去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实吗？
高以柔握筷子的手一紧，猛戳碗底。
“一一，夏令营要不要参加？”
她顿了下，看向纪轩笑：“参加呀。”
“换个碟吧。”纪轩叫来服务员更换餐盘。
“来来来，别光说话，吃肉啊！”
“要烤糊了！”杨帆翻着烤盘上的肉，转移话题。
这个话题没转移多久，又回到江溪越身上，而话题焦点在家里边写作业边骂娘。
盛皓从洗手间出来，瘫坐在椅子上，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追不追她不用你们关心，不过，”
他看着高以柔：“你不是喜欢那个陈树青吗？需要我帮你吗？”
无视掉纪轩的眼刀，他说：“正好，我不喜欢他和江溪越走太近，我们各取所需。”
高以柔摸着手腕上林梅为她打造的生辰镯。
纪轩看她微微蹙起的秀眉，忍不住骂道：
“你有病吧？马上高三了，谁有时间陪你玩这个？”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看上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我喜欢的就要是我的。”
盛皓说这话的时候只盯着高以柔的表情，捕捉她眼珠小幅度的转动，表情细微的抽动。
高以柔云淡风轻地笑了下，揉着手镯道：“还是好好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