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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在坠落之后 > 第138章 永远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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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敲侧击问过程阳,程阳发过来他刚回复的新鲜截图——家里有点事,在忙。

有事可以回复程阳,但却不能回复自己。

她真的气笑了。

果然,男生都是不可信的家伙。

她将手机摔在床上,不理就不理,谁稀罕啊。

时间在做不完的奶茶里悄然流逝,江溪越看到热闹起来的班群,再一看时间,心提到嗓子眼——今晚出成绩。

店里生意已经过了客流量最多的时间,她提前下班回到舅舅家,借用那台卡顿的笔记本电脑登上网页,等着成绩的出炉。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情比上考场还激动。

刷新、页面崩溃、再刷、持续崩溃......

经过坚持不懈的刷新,页面更新了!

数学125,再往后物理96,最后总分661。

她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边等成绩等得睡着的钱如梦一惊,连忙探过头来,与她相拥。

接着她把江兰从房里拎出来:“快过来,跟你姐姐学学!”

班群里也发出了成绩表,陈树青语文108,总分655。

他理综成绩280+很漂亮,是二中唯一物理满分的。

江溪越迅速点开聊天框,打了一串字后嘴角又耷拉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他为什么就是不回复自己的消息?

是瞎了吗?

明明是失血到几乎休克也要跑过来找自己的人,现在就消失了?

家里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成绩出来了两天,也没见陈树青在群里冒泡。

奶茶店新店活动搞了半个月也结束了,老板打算等到7月份再搞一波。

江溪越拿到半个月的工资后离了职。

再次走在南江边上,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南桥上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又想起那晚头脑一热的轻生。

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没有他,她也没有机会再次来过,好好生活。

江溪越买了盒酥饼和一束鲜花,心血来潮地再次去了消防队。

找到那晚在医院里接洽的消防员叔叔,又询问了那天的状况,以及救人的有什么样的特征,也许以后她能凭着特征见到呢。

两男一女,女孩短头发齐刘海,男孩笑起来有个酒窝,跳水的男孩差点被江水吞噬,长得好看,要说具体有什么特征,那记不清。

他们来自榕城,不留名字是要去赶路。

还是跟以前的说辞一样。

她郑重地向消防员叔叔鞠躬道谢,没有他们的及时赶到,她没命开始新生活。

从消防大队出来后,她去了陈树青所在的小区,在那里转了又转,跟着居民混进小区,在里面闻到一股很浓的纸钱味道,花坛边上还插着燃尽的香和烧烬的灰。

她没再继续往前走,转身出了小区。

没有学习考试,脑袋放空下来后,她开始频繁地回忆两人的过往。

跟放电影似的反复重播。

明明之前她不这样的。

在老地方吹了一下午的风,她又晃荡着到了小区门口,苦于不知道他具体住哪栋,恼怒地原地跺脚。

“江溪越?”

她被身后的声音击中神经,僵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是幻听吗?

见她没动,陈树青两步绕到她前面问:“你来找我吗?”

不是幻听。

她原本准备了许多痛骂他质问他的话,可望见的是他明显消瘦的脸庞,眼眶有些浮肿,眼下还有乌青,胡茬倒是一如既往刮得干净。

只好闷闷地说:“来找你妹。”

他一时不知她这是在骂人,还是在陈述事实,不过她找李念能有什么事?

那应该是骂人。

“我看到成绩了,你考得很好,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我还以为你失明了呢。”

这又是在骂他。

他领着她往旁边的樟树下走,边走边说:“你来楼下等很久了吗?我刚才下来没看到你。”

“没,我刚来。”

他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刚去你租的那里了,我不知道你搬家了。”

委屈与难过为柴,他的这句话为助燃剂,在心底烧起一把火,她斜着他说:

“你没回我消息,也不回我电话,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今天是路过,也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她在生气。

脑海里闪过那晚回到教室外看到的场景,心里酸酸涨涨的,说好的不喜欢盛皓,偏偏又和他拥抱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接受他的拥抱,就不要自己的那束花。

他准备上前的时候,手机震动了。

没等到他的回答,江溪越收起心里的不愉快切入到正题:“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她更是气打不从一处来:

“你都可以告诉程阳家里出了事,可是却无视我,你是在欺负我吗?”

“可我又没惹你!”

喉头一哽,他有些无力地抓了抓头发,垂下头,声调平静里透着无望的气息:“我没有奶奶了。”

空气里烧纸钱的味道似乎又进入了鼻腔,堵塞住她的呼吸。

“毕业那晚,家里来了电话,说奶奶突然晕倒进了医院,检查发现她的脑血管里有肿瘤。”

“做了手术,又在IcU里躺了几天,最后转到普通病房,折腾十来天,她还是走了,昨天才下的葬。”

“我拿出用来念书的钱,父亲也转让了五金店,试图从老天那里赎回她的命,可是没有用。”

事情处理完,看到未回复的消息和未接来电,他冷静下来,不管是出于吃醋还是其他原因,冷处理确实不对。

想和她见面聊。

“我不是要欺负你,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好不容易考完,不该让你再为这些事烦恼。”

下一秒,江溪越踮着脚笨拙地搂上他,附在他耳边低语:“她不再痛苦了,替她高兴吧。”

“人来这世间就是渡劫的,她会在另一个国度做自己喜欢的事的。”

从奶奶咽气的那一刻起,他眼睛酸涩,却没有眼泪。他在道士的诵经声中平静地守灵,好像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治疗怎么可能不痛?

他应该高兴她终于脱离苦海。

他埋进她的颈窝,眼泪夺眶而出。

渐渐的,痛哭的人逐渐收了声,依旧没能松开那个怀抱。

贪恋疯长,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而有的,他必须也一定要留住。

讲台下没送出去的那束花早已腐烂。

没关系,再送一次就好了。

江溪越就这么抱着他,也被他拥着,轻声唤他名字:

“还要和我一起报嘉禾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