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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越内心并不柔弱,当发现自己所处的事实不可改变,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去适应,并恢复理智。

当然,惧怕的感觉消散不了。

只是有了霍碣这个人在,他已经可以强行让自己去接受那些丑东西了。

很快,到了秦家附近。

这一条巷子里,住着好些门户,多半都姓秦。

距离秦灿如去世已经过了三年,当年秦灿如的家里如今住着秦母以及秦母过继的那个“儿子”,表面和谐。

天色还早,萧云灼并没急着将秦灿如放出来。

想要报仇,等到晚上会更合适些,阴气重,力量自然也会更强大。

萧云灼在马车上观察了一会儿,正巧瞧见那宅子里头出来了个妇人,妇人头发上略有几分银白,更是一脸的慈和,笑着和那些邻居打招呼,然后一路去了街上旁边街上。

萧云灼也下了马车,冲着对方的方向而去。

却发现秦母进了个铺子,这铺子里卖的都是些喜事儿要用的物件,里头还坐着个老板娘,这老板娘手上拿着一大红色的帕子,便知对方还是个媒婆。

秦灿如死了三年,那秦父也过世三年多了。

孝期已过,所以秦母这是来给自己的“儿子”张罗婚事了?

若是如此……

萧云灼不知她究竟是个如何心狠的人,面对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凶手,竟能如同一个慈母一般,发挥着母爱。

她抬脚也走了进去。

“我家岱哥儿啊一表人才,又会做生意,自是能配得上最好的姑娘,我们家也没太多的要求,就是女方一定要懂事儿。要孝顺……王媒婆,你也知道我命苦,丈夫女儿都死得早,如今膝下只有岱哥儿了,他对我是不错,可我毕竟不是他生母,万一将来找个爱挑事儿的儿媳妇儿进门,挑拨我们母子关系,那我这后半生,不是没指望了吗?”秦母一脸认真的和媒婆解释。

媒婆立即应声说自己明白。

萧云灼腰间的木牌隐隐发烫,缕缕黑气往外扩散。

“你是灿如的母亲吧?”萧云灼突然开口问道。

秦母一听到秦灿如的名字,老脸一抖,连忙向萧云灼看了过去,她仔细打量一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便狐疑道:“姑娘是……”

“灿如是我的好友啊……她跟着秦伯父做生意的时候,我们相识,且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不过后来我离京了,约好以后书信往来,可谁知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的来信,所以我便亲自回来瞧瞧,伯母,灿如人呢?”萧云灼满嘴胡说八道。

“……”秦母脸色复杂,有些尴尬:“灿如那孩子……命苦……早、早没了……”

“啊?”萧云灼神情惊讶:“怎会如此?她是怎么死的?是生病,还是遭人害了!?”

后头那话一出,秦母表情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就、就是……”她支支吾吾,有些说不上来,“就是出了些意外,劳烦姑娘惦记了……只是,那孩子已经走了三年,我也不想总提,实在伤心……”

“我记得灿如生前说过,他父亲同意招婿,但家中叔叔不允……伯母,灿如突然出事,可是因为他的叔叔?是他害了她?我家与衙门有些关系,你若有委屈和冤情只管说来,我保证,一定会为灿如报仇的,也会保你平安无恙!”萧云灼又十分郑重的说道。

“衙、衙门?!”秦母脸色大变。

“是啊,府尹乃是我家叔叔,当朝礼部尚书乃是我家伯父,我爹还是个杀伐决断的将军,只要伯母需要我的帮助,我定无二话,一定帮您主持公道的。”萧云灼胡扯说道。

表叔也是叔,表伯父也是伯父……借来用用。

这话一说,秦母直接坐不住了。

“没有!我们家灿如不是遭人迫害的!姑娘,我女儿就是不小心遭无赖糟蹋了,一时没想开便自裁去了,这事儿不光彩,所以我们秦家也不愿意多提,灿如的死和旁人更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可别乱来啊!”秦母声音都有些发抖。

萧云灼手中摸着那禁锢着秦灿如的木牌,仿佛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怨恨和伤痛。

她看着眼前的秦母,目光也一点点冷了一下来。

“岱哥儿……是谁啊?是灿如的堂兄吗?她叔叔家的孩子?”萧云灼盯着秦母。

秦母只觉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这小姑娘看着她的眼神很可怕,自己像是被猛虎盯上了一样,浑身不自在,想要走,却汗涔涔地不敢动。

“是啊……灿如生前,岱哥儿也陪着她一起做生意的,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岱哥儿还为灿如的父亲守了三年孝呢……他、他说要代替灿如,养我终老的……”秦母脑袋微缩,有些底气不足。

萧云灼从腰间将那木牌摘了下来。

她看了看木牌,又坚定地放在了秦母的手上:“初次见面,没什么好礼物送给伯母,这木牌乃是一高人赠我的,据说有纳魂之用,我见伯母很是想念灿如,不如就此带着,日思夜想,必能在梦中与灿如相见,以解伯母思女之苦。”

秦母哪里想要?

那手都有些颤抖,哪怕她根本不信一块木牌有这样的作用,可一想到女儿,她便想将这个东西扔出去。

“不必了……”秦母很是心虚。

“好好收着,一会儿……我还要去府上做客呢。”萧云灼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她一走,秦母直接将那木牌扔在了桌子上。

媒婆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秦母神色慌张地盯了那木牌一会儿。

她也明白,作为一个母亲,不该对这东西表现出惧怕的模样,会遭人怀疑,所以缓了缓神之后,强行挤出一抹笑,连忙抓过木牌,快步回家。

萧文越和霍碣等了一会儿,见萧云灼面色不善地回来。

“木牌赠给那妇人了?”萧文越观察力很好,随后又道:“我刚才听你和秦姑娘聊天,听得不是很明白,你能再细说说吗?这秦姑娘,到底是遇了什么事儿?”

他没看见鬼的时候,可不知道秦姑娘真的存在,更听不到声音。

现在知道了,便也明白,原来这秦姑娘的死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这人……挺爱听故事的,所以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