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说过，他只求一次婚。
还说过，他只给她一次机会。
李桑瑾水润的双眸带着紧张不安，不像平日里那般理直气壮。
“李桑瑾，你不想做小三，想做什么，嗯？”
荣泽宁的指腹揉捏着她的脸蛋，压着澎湃起伏的心，耐着性子沉稳冷静地问她。
李桑瑾双手紧握，心下一横，豁了出去。
“我要做你太太！”
说完，她连看都不敢去看荣泽宁一眼。
怕在他眼里看到嘲讽和不屑。
荣泽宁指尖一顿，俯身贴向她的耳畔，嗓音低沉：“桑桑，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李桑瑾握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荣泽宁绝对是故意的。
她吐字清晰，一字一句，他不可能没听清楚。
“你明明听清楚了的。”
她咬着唇，不肯说第二次。
“真没听清楚，桑桑刚才说的太快了。”
荣泽宁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李桑瑾涨红了脸，怎么都不愿意再开口。
荣泽宁没辙，在心底轻叹一声。
算了，他的桑桑，能主动开一次口，就已经很不错。
他再逼她，万一她来一句“没听清楚就算了”，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桑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的唇，从她耳边，缓缓移到她的唇角。
“哪有人是闭着眼睛，跟别人说话的，多不尊重人。”
他声音含笑，透着愉悦。
李桑瑾这才睁开眼睛，难得含羞带怯。
她大言不惭，要做他荣泽宁的太太，指不定被他心里怎么编排。
四目相对。
别样的情愫在空气中流淌。
荣泽宁勾着她的腰，将她压向窗台。
腰肢细软，手掌炙热。
“之前说不嫁，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一个谭青青，还不至于让他的桑桑，改变主意。
“为什么想做荣太太？”
李桑瑾美眸转动，玲珑心思百转千回。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的指尖，戳着他的胸口，灵动的眼勾着他。
他握住她的手指，挪到一旁：“说真话。”
说真话，他必定跟她翻脸。
说假话，容易被他识破。
李桑瑾细细想了想，说了一半真话：“我想回榕城了。”
没有荣太太这个身份，她回不去。
就算回去了，也会被再次遣送出国。
“在伦敦待着不好吗？回榕城做什么？”
荣泽宁的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指尖。
她心虚得指尖发颤。
“我出来十年了，我想家了。”
榕城早就没有她的家，哪来想家这个说法。
荣泽宁看破不说破。
她选择这个时候回去，不是为了傅淮景，还能是为了谁。
荣泽宁心中升起丝丝冷意。
他一时气急，握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收，她的身子，被往后一压。
他的另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脖子，摩挲着。
他目光灼灼，居高临下。
“李桑瑾，我为什么要娶你？娶你，我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我娶你？”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李桑瑾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是啊，她一个被家族除名，无权无势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荣太太？
荣泽宁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
只是闲来无聊，把她养在玫瑰园，偶尔过来逗逗她。
他们这个圈子，很多人都在外面养女人。
她只不过是被养的众多女人之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被养在外面的女人，没有转正资格。
金丝雀永远是金丝雀。
上不得台面。
她被他养娇，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和处境。
“你娶我的话，我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荣泽宁轻声重复，轻笑着问：“怎么个绝对自由法？”
“我可以对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装聋作哑。”
李桑瑾的想法是，先让荣泽宁娶了她再说，娶了她，她才不会允许他在外面乱来。
想都别想！
“这点好处，就想让我娶你？”
李桑瑾，你还真是大方！
荣泽宁不知道李桑瑾的口是心非，气得肺都要炸了。
“李桑瑾，你以为你是谁！”
“那你是拒绝我了？”
李桑瑾惨白着一张小脸，低头垂眸幽幽开口。
他垂眸凝视怀里泫然欲泣的女人，又恼恨，又无可奈何。
“你再换个说法试试。”
“嗯？”
李桑瑾抬头，不解地看着荣泽宁。
荣泽宁回视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同她在开玩笑。
她不知道换种方式，是换成什么方式，愣愣地站着。
荣泽宁挑眉，目光从她的眉眼处，缓缓移到她水润的唇，定格在了上面。
李桑瑾突然明白过来。
柔若无骨的手，绕过荣泽宁劲瘦的腰，沿着他坚硬挺拔的后背，缓缓向上，搂住他的肩胛骨。
她踮起脚尖，贴向他的唇。
被她吻上的一瞬间，荣泽宁浑身紧绷了一下，面上装得无动于衷，由着李桑瑾努力发挥。
她在他的唇间，又啃又吮，笨拙又用力。
得不到男人的半点反应，她泄气极了。
以往，都是狗男人主动。
她顺着他的节奏，往下走就行。
没了狗男人的引导，她有些慌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荣泽宁一低头，看到她被“逼良为娼”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正准备捧起她的脸，反客为主。
李桑瑾忽地就摸到了窍门。
她大胆地撬开了他的唇。
湿润的舌头，乘机占了进去，勾上他的唇，缠绵起来。
他的桑桑，还真是会勾人……
一吻终了。
李桑瑾轻轻喘气，被吻红的唇上，泛着水渍，晶亮晶亮的。
她红唇轻启，声音轻柔。
“荣泽宁，你娶我，好不好？”
乖巧的外表下，她心里的小野兽，张扬舞爪，将装逼的荣泽宁，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
磁性悦耳的嗓音，在李桑瑾耳边响起。
这就答应了？
李桑瑾愣了好几秒，眨着眼睛回不了神。
“没有附加条件吗？”
当年把她从金三角带出来，他都提了一堆条件，按着她一笔一划写下协议。
结婚这么大的事，狗男人不可能不跟她来个约法三章。
“你想在我们的婚姻里，附加条件？”
荣泽宁忽地冷下脸，语气跟着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