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不是人。
小弱鸡也可以不是人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无辜个什么劲？
变异了？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
脑子一个念头一个念头往上蹦，乱七八糟混成一团。
陆成玉无暇顾及，白霜蹬鼻子上脸，触手一圈圈地探入，顺着他两个袖口两个裤腿探出，勾连在马车上。
省力是省了不少，但是……也改变不了这很变态的事实。
指尖被蹭了蹭，陆成玉僵硬地看过去，白色的小触手尖尖在他手背上讨好地蹭着。
陆成玉的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咬牙蹦出两个字，“滚蛋。”
陆成玉从来没有挑战过自己承受能力的上限，今天算是挑战了一把，他额角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牙都要咬碎了，才没有不管不顾，给白霜两个大耳巴子。
陆成玉一路上都没有看过来，白霜很心虚，触手尖尖在陆成玉手背上蹭了又蹭，他怕陆成玉掉下去，不想让他危险。
一直到达山顶，巨大的皇宫坐落着，玻璃反射着璀璨的光，充满着童话特有的美好。
长孙青生和长孙允城踉跄着下车，直接跑一边就开始吐。
陆成玉也有些难受，但体力消耗并不严重，白霜拉扯着他，马车停下立刻就松开了束缚。
他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白霜低头跟着，陆成玉气得不行，一句话不说等什么呢？等挨打呢？
陆成玉转身，白霜直直撞在他怀里，陆成玉推了他一下，“蹭什么蹭？站好！”
白霜被他一推，吧唧坐在了地上。
陆成玉：“……”
讹人啊？他只是要把白霜从他身上推开，用了一点力气，一点。
陆成玉粗暴地把人拉起来，“装什么装？啊？故意骗我好玩吗？演蠢货好玩吗？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白霜讷讷解释，依旧是那张无辜脸，“我不是玩意儿，我是妖。”
“……”
这很荒谬。
白霜小声说：“没有骗也没有装，就，就还有点用处的，不是蠢货。”
白霜抬头，坚定地又说了一遍，“我不是蠢货，真的不是。”
陆成玉：“……”
行，这点他错了，不是演的。
眼瞧着小蠢货委屈地眼眶通红，陆成玉不知道自己脑子跑哪遛弯了，在白霜还没有坦白清楚的时候，没忍住点了点头，勉强应了一句，“不蠢货。”
“昂。”白霜低着脑袋，活脱脱一个小可怜儿。
这场面，硬生生把陆成玉搞的怀疑人生，“小妖怪？”
“就是妖。”白霜说。
“吸精气？”陆成玉问：“这种的？”
“我不会。”白霜说。
“吃人心？”陆成玉问。
“啊，我喜欢吃甜的。”白霜说。
“我问你喜欢吃什么了吗？”陆成玉暴躁，“你坦白你的，还得我找问题？”
白霜看他，又赶紧低头，“好凶哦。”
陆成玉：“……”
你骗我你还有理了？！
“就是妖啊，就也没有其他能力了，啊对了，我会做饭！”白霜伸出手指，认认真真开始数，“我还会做小蛋糕，缝衣服，看书，识字，打扫卫生，打架斗殴，发呆，睡觉，嗯……没了，想不到了。”
陆成玉木着脸，暂时找不到语言来回应。
“还是有用的。”白霜去牵他的手，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成玉，手指一点点靠近，先在陆成玉手背上碰了两下，勾着陆成玉一根手指牵住，再一根，又一根，慢慢十指相扣。
陆成玉没躲。
白霜开心地抬头，“哥哥喜欢我？”
他小小声地问，带着惊喜，像倾诉一个秘密。
陆成玉看他，眼中情绪翻涌，“我他妈退了好几步了，白霜。”
白霜愣然地看着他。
陆成玉说：“要是敢让我发现你偷偷给我下降头，我把你几根触手全剁了。”
白霜抖了一下，“吃吗？”
“让你吃。”陆成玉没好气，觉得威胁全然没用，白霜根本抓不住重点。
白霜没说话，陆成玉以为他吓住了，看他，白霜犹豫地问：“会不会太凶残了？”
陆成玉冷笑一声，阴沉沉地说：“不会。”
白霜：“……哦。”
那边两个还在吐，陆成玉站的远了些等他们。
白霜颠颠地跟过去，陆成玉后退一步，他心中愤愤不平，全然靠理智分析，白霜是妖，但他依然是个小憨批，就算知道了，他发现他还真硬不下心肠去欺负人，让人滚。
就这没脑袋的样子，被人抓走研究都是分分钟的事。
能把打架斗殴都算到自己的本事里的，就算是妖，你还能指望他干点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坏事吗？完全不能够。
戳一下一个屁股蹲。
……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留给他了。
白霜拉他的手，用脸蹭着，“哥哥。”
陆成玉没搭理他。
“哥哥，哥哥，成玉哥哥，不要不搭理我，我会难受的。”白霜喊个不停。
“说。”陆成玉低头，看着他撒娇的样子，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也算解气了。
莫名其妙的，他小男朋友变成妖了，而且还接受了！
真是，真是有一颗钢铁般意志的心脏。
这颗心脏要是不钢铁一点，他铁定把白霜按地上锤了，他哭的再大声都不行。
“不要抛弃我，我会发脾气的。”白霜说。
陆成玉挑了一下眉，还以为要说会伤心难过之类的话，他在白霜下巴上挑了两下，“哟，还会发脾气呢？”
白霜点头，“我可凶了。”
之前的世界，很多人都说他凶来着，白霜无视了他们，都不重要，为什么要听？
“凶一个。”陆成玉说：“我看看有多凶。”
白霜摇头，拒绝，“怕吓着你。”
陆成玉笑了一声。
嘲笑。
白霜绷着脸，没了乖软的气质，浑身的冷气蔓延出来，他抬手拽住陆成玉的衣领，猛地拉近。
隔着一点不多的距离，白霜认真地给陆成玉凶了一个。
陆成玉眯了下眼睛，突然往前，唇在白霜嘴上碰了一下，白霜松开陆成玉后退一步，脸开始红，耳朵尖都染上了颜色，有些无措地问：“你，不生气了吗？你亲我了？你刚刚亲我了都。”
陆成玉勾唇，在白霜头上揉了把，心道：“还是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