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请您带我们回去吧，人类不可能真心对待我们的，您看看他们制定的一系列的约束条例，简直将我们当成了牲畜。”为首的人鱼在哀求，他的下半身已经出现人腿，这表明他已经和一个人类结契，用四百年的寿命换了一双腿。
“你已经变成人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好吗？”说话的人有一头金色的发，脸上带着令人亲近舒心的笑容，这是人鱼族的新王，陆芝。
他坐得放松，丝毫不在意眼前跪在地上哀求他的七个人鱼。
这是最近一个月的第三批了，人数还算少，他眼中闪过不快，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不仅要让那些没有变成人的人鱼找到合适他们的收养人，还得管这些后悔的人鱼。
那人鱼听到这话后眼中透露出受伤的神色，“您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您说了，如果尝试过后不舒心，可以立刻中断，我们可以重新回归大海。”
陆芝心中嘲讽，那只是全服的话术，是他们蠢，现在已经成为定局，人已经过来了，什么都已经成为定数，他们再后悔又能怎么样呢？
“有这回事吗？你也知道，我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陆芝说。
“您不能这样，您是人鱼族的王！”
“哦，我知道啊。”陆芝点头。
“您这般对待您的子民，我，我。”这个人鱼踌躇着最后道：“我要去找成玉王族，他一定会将他的子民带回去的，对，一定会将我们带回大海的。”
陆芝轻松的表情霎时僵硬，他看着这些叫嚣着要去找陆成玉的人鱼，突然笑了一声，“我的哥哥被你们赶下台了，你们忘记了吗？”
找到希望的人鱼族人不动了，僵立在原地。
是他们选择背弃了成玉王族，他还会再次原谅他们吗？
“就这样想回大海吗？”陆芝问，“陆地上不好吗？”
“不好，那些人类都是在欺骗我们，王族，他们现在制定不平等的条例，等到最后，就会剥夺我们的一切权利，他们会随意奴役我们的，这是我们人鱼族所不能受到的屈辱。”他们愤怒地说，那些如同牲畜的对待方式，让他们受到的极大的痛苦，他们只想要回到大海中去，大海会保护他们。
他们乞求着当初带他们离去时，做出承诺的人鱼王族，想要让他履行承诺。
可是，当初说的好听话只为了将他们哄骗出来，这些在他们踏上陆地的一刻起就已经失效。
他们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够相信的，他们沉溺在王族向他们低头，他们或许具备着与众不同的能力的自我陶醉的幻想中。
“好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你们先回去吧。”陆芝说。
眼瞧着这些人鱼不情不愿地离开，陆芝愤怒地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你们受不了，何曾想过我当初有多么不适应，活在不见天日的海底，只能靠讨好你们度日，陆成玉，好，这么想找他是吧，那就把他带过来，让他也体验一下陆地上的风光。”
这些人要是知足，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偏偏这不愿意，那不愿意，他们本来就是外来者，多忍受一点怎么了？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
当初把你们带上来，这些你们都应该想到的啊，现在开始后悔？那为什么要跟我过来呢？
不管是想跟随大众不想要被抛弃，还是没有想清楚，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打心眼里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人鱼，他是人，上辈子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现在回到陆地上，也只会是个人，那些束缚的条例不包括他这个王族，他站在人类的立场场上看待那些条例，欣然选择接受。
但是在刚刚，在那些人鱼指明他们还有退路，他们还有别的选择的时候，陆芝感受到了背叛。
他们怎么能够背离他去选择别人？他是他们的王族，唯一的王族。
陆成玉......退让就应该彻底退至一旁，他还是过于仁慈了。
……
“成玉这个好吃，你尝尝。”白霜把食物递给陆成玉，走走停停好似游玩，陆成玉已经决定要离开，那只要在有人过来追过来时发觉就好，这之前担忧困扰都是不必要的。
珍惜和陆成玉游玩的时光，眼下的美好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烦忧等到忧的时候再忧。
“嗯。”陆成玉就着他递过来的手吃下，唇被白霜的手指擦了一下，他一愣，看过去时白霜已经低下头，只有一个乖巧的侧影。
不小心碰到了？
“我们去的地方，是你长大的地方吗？”白霜追逐着光斑，询问着关于陆成玉过去的事情。
“对。”陆成玉留意着他，不让小鱼距离他太远。
“那成玉小时候是一条小鱼吗？”白霜比划了一个小圈，“就跟我小时候一样吗？这么大？”
“没有。”陆成玉手指微动，一个蓝色光芒编织出的小人鱼出现在白霜身边，“小鱼很小，才手掌那么大。”
“哇。”白霜凑近看，凑的太近，鼻尖在蓝光汇聚成的小人鱼发尾碰了一下，小人鱼消散，流入海水中。
“啊！”白霜往后退，小人鱼也没有再出现，他求助地看向陆成玉，陆成玉冲他勾勾手指。
白霜过去，把下巴放在他手指上，陆成玉笑着勾了两下，“还想要？”
“嗯，我会小心的，成玉，再给我变一个呗。”白霜拉住他的手，脸埋在他手心蹭了蹭，“好不好，好不好，再给我变一个？”
陆成玉摇头，“不好。”
“啊，为什么？”白霜晃他的手，搂住陆成玉，脑袋在陆成玉颈间蹭，“你不喜欢我了吗？我想要啊，你不疼我了吗？成玉，成玉，想要小成玉玩。”
“哎呦。”陆成玉笑起来，“怎么软成这样？”
“成玉！”白霜抬起头，“给我，快给我。”
“给你，给你。”陆成玉揉揉小鱼的脸，幻化出一个幻想逗白霜玩。
白霜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陆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