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瑾遇 > 第69章 吃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沈遇没想到周瑾年说让李随请客并非闹着玩的。十二月中旬,周瑾年成功讹到李随一趟滑雪之旅,由于全球疫情尚未过去,出国依旧是个问题,场地经过随意探讨定在了长白山。

正常而言,周瑾年在年底正应该忙的分身乏术,李随的情况也不外乎如是,偏偏这两人好像很闲似的,无所谓地说可以玩一周。

原本按计划贝秋也应该跟他们四个人同去,然而十一月底久不露面的厉落终于舍得从香港挪窝来b市看望贝秋,由于从小生活在热温带地区的厉落事儿的很,无法接受去冰天雪地的地方度假,于是两人就留守在了b市,六人小团体变为了四人。

沈遇当年在国外的时候没少跟周瑾年去滑雪,李随和秦熙也是单板老手了,于是这趟旅行还算是兴趣相投,只是其他三人这些年都经常有去雪场,但沈遇跟白观在一起之后,白观是个不喜欢冷天的主,于是沈遇对这项运动的热情也就淡了,长时间不碰,技术也自然而然生疏了。

李随跟秦熙单脚踩好板就去了黑道的缆车,沈遇纠结了一会儿,她担心自己滑黑道下陡坡不顺,速度控制不好摔跤,滑到平层没了加速,只能脱板往下走。万一真那样,几公斤的雪靴穿在脚上,踏在雪里,运动量跟搬砖无异了。想到这里,她立马拉着周瑾年转身往高级道走。

坐上缆车后,沈遇单脚吊着雪板在空中晃荡,晃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了,忽然想到什么,拱了拱身边的周瑾年,拉起雪镜问:“你告诉我陈荣荣宫外孕的事,是不是就为了让我别去插手李随和秦熙的事?”

周瑾年在来的飞机上没睡好,此时脑子正在过寒的环境中放空,被她这么猛的一问,顿时有些愣神,一下没想出适当措辞,下意识局促地抿了抿嘴唇:“嗯……”

沈遇皱眉重复:“嗯?”

周瑾年尴尬地承认:“对,怕你到时候跟秦熙说李随跟陈荣荣搞在一起是为了让她上钩。“

沈遇听完,鼻子里气势汹汹地哼出一囱白气,阴阳怪气起来:“你们两个人还挺团结啊。”

周瑾年清了清嗓子:“要早知道告诉你以后,你会那么受影响,我肯定不告诉你了,管李随怎么样呢。”

沈遇抬起脚上的板撞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怎么就觉得我会不希望他们俩重新在一起?”

周瑾年摇头:“我没这么觉得。”

沈遇不信:“那你怎么觉得?”

周瑾年叹了口气,视线掠向越来越近的缆车停靠点,决定长话短说:“当时我只是希望帮李随促成现在的结果。我想到你做人做事最讨厌别人瞒你,凡事要求特别真实,所以你多半会告诉秦熙。”说着,又顿了顿:“但秦熙不是你,她未必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

沈遇垂眸思索一会儿,勉强点头认同了他的观点,刚张嘴准备接着扯下去,就感觉到周瑾年将她卡在额前的雪镜拉下来,顺带拍了把她的肩膀:“当心,要到了,竖好板。”

周瑾年瞥向眼前皑皑的雪道,心底悄悄松了口气,这缆车的速度控制得真不错,到的时机刚刚好,他可不想无故受李随牵连。

沈遇果然被下缆车的紧张感分散了注意力,她咬着嘴唇屏息右脚使劲,左脚踏后,随着缆车的惯性往外滑,可还是如周瑾年料想中那样,摔了一个屁股蹲。

“!”沈遇握住周瑾年朝她伸出的手,懊恼地起身。“就没有几次能站着下缆车!”

周瑾年蹲下帮她将左脚锁到雪板上:“你太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五六年没滑过了。”

“你以前经常滑的时候也老摔。”

“那不是…总之这种缆车设计就有毒,每次我都不能顺利下来。”

“多练几次就好了。”周瑾年拍拍她的腿,抬头看她,示意她可以往下滑了。

沈遇看着眼前有些陡峭的雪坡,捏紧了手套,暗暗后悔自己选了高级道,应该先去中级道实试试的。抬脚将板子横过来,屈膝向后卡了点雪,回忆刹车的感觉,可是一时还是感到无比生疏:“我有点害怕。”

周瑾年扣好自己的板,起身去握她的手:“没事,我在你后面,别怕。”

沈遇心里那点扭捏的惶恐,被他隔着手套送到掌心的力度骤然消解,人霎时又明朗起来,放开他的手,斜好板后,身体前倾,脚下松了力道,顷刻人就如一只雪燕向下飞冲而去。

周瑾年盯着她飞掠去的身影,速度之快都已经快看不见了,哭笑不得地松了板,朝下追去。

不是才说害怕吗?

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

滑到天色渐晚,四人在白皑皑的天地间出了一身汗,才觉得肚子饿了。秦熙提议说想吃延边菜,于是卸下装备回到车上后,李随要司机介绍不错的饭馆,司机说了两家,一家的主食好,一家的菜好,一行人合计一番决定去主食好的那家。

四人哆哆嗦嗦下车,顶着刺骨的寒风进了饭店,一落座,秦熙和李随就抱着菜单开始漫天点菜。周瑾年和沈遇还没开口,就已经听到他们几乎炒了半本菜单,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菜单,各自抿了口热茶。

东北菜量大,他俩点的菜逐一上来后,一个桌子很快摆不下,服务员过来搬了旁边的桌子拼过来,见他们不断地喝着热茶,随口问道:“要喝酒吗?”

沈遇脱了手套之后浑身发冷,一听顿时馋酒了:“有什么酒?”

“米酒,烧酒,白酒。”

“要烧酒和米酒。”

饺子和汤饭端上来后,秦熙拿筷子挑了点饺子酱送进嘴里尝,尝完又拿起调羹喝了口汤,满足之后,冲李随翻了个白眼:“都跟你讲了,肯定点多了,等会我还想吃打糕,这样吃完哪还有胃?”

李随瞥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盘子里:“说的好像你没点菜一样的,而且你什么时候吃完过桌上的菜。”

“切,浪费不啦?”秦熙拿起酒杯喝了点米酒。

李随不以为然,挑眉道:“谁说浪费轮得到你说啊?好笑!”

沈遇听见他俩你来我往的挖苦忽然觉得莫名温馨,似乎有一种生动的烟火气在二人中间流窜,泛着浅黄色的温暖光晕,让人觉得岁月静好。这两人不在一起后于人前总划清界限,像现在这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的场面,很久都没有展现过了,沈遇望着他们,不由得莞尔。

李随夹了一瓣蒜放进秦熙的碗里,转头问沈遇:“沈遇你要不要腊八蒜?”

沈遇没来得及开口,周瑾年就帮她拒绝:“她不吃蒜。”

“噢?”李随的脸色变得不怀好意起来,目光投向周瑾年:“你确定她不吃?”

沈遇端起碗去就李随夹着油绿蒜瓣悬在空中的筷子:“额…我来一个。”

“你…”周瑾年有点惊讶,沈遇以前是一个连丁点蒜蓉都碰不了的人。

李随得意的很,筷子还没收回去就插话:“你看吧,我就说她会要。”

程阮有点无语,夹了一个白胖的饺子放进周瑾年碗里,对他说:“我这几年口味变了。”

秦熙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坏了脑子,好像尤觉得沈遇说的不够充分,半是拆穿半是补充道:“得了吧,就是当年吃了叶扶柳家保姆包的饺子,被逼着就了瓣腊八蒜,突然就对吃蒜开窍了。”

沈遇抬起眼皮狠狠瞪向秦熙,妈的什么岁月静好,狗屁,这货跟李随在一起后,连话都开始不会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遇边瞪她边讪讪找补:“...没有,别听她瞎说...”

李随是个顶炮仗的嘴,硬是不打算放过她:“我看你是在骗人!”

沈遇嗓子眼里憋了口气,一个眼刀飞向李随:“你不吃饭吗?嘴巴就只会在这儿叭叭说个不停!刚刚谁在那里喊饿,说饿得要死要活的?”

周瑾年倒表现得好像没放在心上似的,伸手拍拍她的背,语气温和地开解:“吃个蒜而已嘛,不是什么大事。”

沈遇觉得那只若有若无拍在背上的手阴森森的,背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晚上回到酒店,他俩围在李随和秦熙的房间里干掉五瓶烧酒后,她已经没有神智去惦记周瑾年是否会记仇这件事了,她软塌塌地靠在周瑾年的肩上回到房间,酒精和房间的暖气将她的脸颊熏的红彤彤的,醉鬼似的赖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周瑾年没有如往常一样将她抱起来往浴室去,而是压下来罩在她身上,抵着她额头问:“你跟叶扶柳之间比你告诉我的要多吧?”

沈遇迟疑了一会儿,懒懒地说:“没有啊,都告诉你了。”

周瑾年的食指绕着她颊边垂下的发丝,不咸不淡地揶揄:“不仅学会吃蒜,现在骗人也很会了?”

沈遇冷不丁呵呵笑了几声,似是而非地转移话题:“房间里有股味儿,你闻到没?”

周瑾年怔了一下,轻轻哼了一下:“什么味?酸味?”

沈遇笑得更大声了些,眼里迷蒙倦怠,完全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一派轻松地跟他打太极:“对啊。”

周瑾年的手放下她的发丝,游到她的腰际,捏了两把:“呵,你还有力气讽刺我。”

沈遇痒得难受,想逃却挣不出来:“怎么会!”

周瑾年暂时性地饶了她,但手仍旧在腰侧逗留:“你不说我来猜吧?你跟他是没成,但他是你跟白观分了之后唯一上心过的男人。”

沈遇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坑,想也没想立即狗腿子似的摇头:“不对。”

周瑾年眯起眼,手上使劲:“不说?”

沈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忙不迭地求他:“不是!不是!...别别别!!别!”

周瑾年动作不停:“说不说?”

沈遇顿时恼了,语气变得既控诉又委屈:“说了又不信!你不都知道了嘛!”

他的手从她的腰际撤离,撩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开阔疏朗的五官里多少表现出隐隐的委屈:“你以后别老骗我。”

沈遇霎时心就软了,这心一软,嘴也跟着软:“...以后不会了。”

周瑾年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锐利笑容,点了点她的鼻尖:“我果然猜对了。”

”???”沈遇呆愣着反应了两秒,立刻意识到自己是个蠢货,脸色转成猪肝色,也不管自己占不占理了,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周瑾年!你是狗吧!”

说起来,周瑾年其实对沈遇和叶扶柳的关系猜了个七八成。但鉴于他以往对沈遇了解所赋予的自信心,他并没有过分在意他们两个人的接触。

然而今天这一个腊八蒜的小插曲却使他改变了这种看法,就他看来,沈遇是绝对不会为一个不喜欢的人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的,就算别人再怎么推荐再怎么吹捧,她只会脸上笑嘻嘻,心里嗤之以鼻,暗讽别人不会尊重人。可如果那个人是她诚心想靠近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可以从细节改变自己。有了这个认识,他顿时就觉得晚饭索然无味了,毕竟在他原本的设想中,程阮自他之后应该是只有白观一个人走进过她的心里的,不成想还有另一个,这突然增加的人数,让他原本很踏实的情绪出现了不可控的起伏波澜。

介意开始在心底泛滥,像是心湖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慢慢地漾出浅浅波澜,扰乱了一波寂静。

他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个问题,所以想听她亲口说,听到她说谎否认时,希望她可以说实话,然而真当她承认了,那点强压下的计较又翻卷上来,想想突然觉得心口发凉。

虽然他知道他不应该计较,那几年大家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自没有交点地过着生活,她心里有过谁那是她的自由,可一想到她那时心那么宽,又忍不住感到不忿。

“你不高兴了?”沈遇骂骂咧咧地揍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他静默得过久,仔细一瞧发现他神色不对,于是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瑾年略微低着头,将轮廓隐藏在阴影中,淡淡地说:“还好。”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沈遇立马伸缩自如地换了一张面孔,嘴角扯出讨好的笑,手搭上他的后脑勺一下下地抚着,像是在顺毛:“你怎么骗人呢?我跟叶扶柳都是过去的事了。”

周瑾年扯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指尖:“我知道。”

沈遇顺势抬起他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哟,不会吧,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

周瑾年垂下眼睫,按耐将要外化的情绪,口中说着和心里半点不搭尬的话:“我怎么会小气。”

“哎哟哎哟,我们瑾年还真生气了。”沈遇醉态蒙昧地捧起他的脸,鼻尖磨蹭他的额头,作势就要去亲他:“亲一个,别生气了。”

这回轮到周瑾年不适应了,面对她这种坦坦荡荡的哄,他反而对自己方才的阴郁情绪感到不好意思。

唉,她总是这样,所有的事都表现得光明正大,让他没有丁点办法,想要发脾气都没有个由头。

别扭地瞪她一眼,慢吞吞地别过头:“不亲,一股蒜味。”

沈遇的笑意凝固,面泛菜色地撇了撇嘴,捂住嘴巴朝自己的掌心哈气,随后突然翻身起来,一溜小跑到厕所,没头没脑地拿起牙刷挤了牙膏开始刷牙,边刷边大声地冲外嚷嚷:“我忘了你不吃蒜!”

周瑾年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来走到厕所看她:“我开玩笑的,我不在意。”

沈遇闻言笑得眼睛眯成两弯月牙,唇边糊着一圈白沫就张嘴说话:“你是不在意叶扶柳还是不在意蒜味?”

周瑾年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摩挲:“都不在意吧。”

沈遇挣开他的怀抱,撂下牙刷,捧起水往嘴里漱了几下后,凑到他鼻尖,大口呼了几口气:“还有味道吗?”

“没了。”他摇头。

其实还有,但凡吃了生蒜刷牙是没用的,生蒜进入胃部,气息里就会泛出那股呛味来,他天生嗅觉敏感,若有若无的味道也可以闻得到,所以其实刷不刷牙都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