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扎带领着一万女真骑兵，装备了刘恒给的最新甲胄，潜行至山谷之外。
天色渐渐阴暗，但不是因为即将天黑，而是云层越来越厚，眼看着将有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至。
但蒙扎顾不得这么多，在他的面前，只是藏于谷地中的一处小营，看规模，人数最多也就三四千人。
女真人齐齐上马，在呼呼刮起的北风中，肃然而立。
一万骑兵一分为三，前锋三千，直冲谷口，放过小营，直插谷地最窄处，将整个拓宽道路的步卒杀散，敢过狭窄处去。
中军五千，杀进小营，将里面的步卒尽数歼灭。
剩下的两千骑射手紧随其后，用弓箭封住狭窄处，让姜哲绕路偷过的计划彻底失败。
就在女真骑兵开始发动的时候，天空也也开始有豆大的雨滴落下。
刚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在骑兵接近谷口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了倾盆大雨。
在马上带头冲锋的蒙扎有点担心，如果战斗结束前大雨不停，那弓箭在大雨中就不能用。
虽然狭窄过不来多少步兵，但少了弓箭，和敌人近身肉搏的话，那损失必然增大。
要是这在狭窄处再遇上那陌刀部队一路推过来，如何守的住？
陌刀第一次发威，蒙扎就在富察汗的身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它的威力。
人就像豆腐一样四分五裂，而敌人身上的重甲，则是刀枪不入。
这种狭小的谷地，正是陌刀发威的好地方，只需要成排推进，那就无人可挡。
蒙扎只能期望这只是一场阵雨，很快就会停下。
或者陌刀根本就不在这里，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顺利的推过去，封住狭窄处。
前锋三千，已经越过小营，向着谷地中部的狭窄处疾驰而去。
而敌人的小营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军旗依旧飘荡。
五千中军直冲营寨，一直冲到了营寨下，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绳索轻松的套上木栅栏，拉塌一处缺口，女真人叫嚷着冲了进去。
蒙扎心中已经开始发毛，直到手下前来汇报。
空营一座，一个成州军都没有！
埋伏！
蒙扎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戒备，但往四周一看，又觉的不太可能。
两边的山石坡度很大，而且没什么植物，都是土石，不存在藏兵的可能性。
而前方狭窄处确实有兵，但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况且还有三千前锋。
身后是自己的来路，并无异常。
那这埋伏是从何处而来呢？
在此处设立一座空营，引诱女真来，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蒙扎还懵圈的时候，前锋回报，很顺利的将拓宽道路的步卒击退，现在成州军已经全部退回狭窄处的另一边，而且没有进攻的迹象，只是用弓箭射住，让女真人不能通过。
并未发现陌刀踪迹。
蒙扎长出一口气，管他设一座空营是什么意思，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现在只要等雨停，用弓箭看住狭窄处，让成州军不能通过这谷地，就算完活了。
“轰隆”
一声巨响，就在蒙扎的头顶炸响。
大雨中听见这声音，多有人都以为是打雷。
“轰隆”
“轰隆”
“轰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相同的声音不断在头顶两边土石山壁上响起。
蒙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让自己的视线变的清晰一点。
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眼前，看见的是已经出现大量裂缝的土石山壁，随着不断响起的震天轰鸣，一大片一大片的山石从山壁上被震裂，开始向着狭窄的谷地砸下。
不仅仅是土石倾斜，两边的山壁像是被人掰下来一大块，如同流水般倾斜，大片大片的女真人就像蚂蚁一样，被转眼而至的土石掩埋。
“山崩！”
“山崩！”
“快跑！”
这还哪里来得及跑，近万人拥挤在谷道中，一时之间哪里跑的掉？
蒙扎在看见两边山石崩裂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这一万女真的结果。
在这天地之力面前，一万骑兵简直是微不足道，毫无挣扎之力。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
成州军是用了何种巫术，竟然可以让两边的山石崩裂，倾泄而下，竟然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自己一万勇士，给埋进了土里。
时间很短，整条谷地就被填满，包括那座空营，和八千女真骑兵，全部消失在层层土石之下，无一活口。
唯有后军两千人，还没来得及跟上中军冲进谷地，就看见山崩的骇人景象。
两千人吓的转身就跑，一丝去救人的心思都没有。
敌人都能驱使山神杀人了，这还打个屁呀。
谷地山头小路上，一队公输营的士兵和匠人，在刘真的带领下，正在撤离。
刘真也被刚才的景象吓的不轻，虽然这动静就是他给捣鼓出来的，但是还是没想到，都督让全机道人炼出来的东西，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那用层层布包裹的黑色粉末，竟然能够造成山崩！
当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
刘真带着人从发现此地开始，就不停的在山石间打洞，埋设这种布包。
姜哲叫这种黑色粉末为火药，这种布包叫做炸药包，但刘真和公输营不这样叫，他们都叫这布包为“轰天雷”
姜哲只是给了全机道人配方，谁知道这疯疯癫癫的道士还真鼓捣了出来。
虽然只是威力低下的原始黑火药，即使用炸药包的办法使用，威力也是很小。
直接炸人恐怕不行，但埋在原本就松垮的土石之中，数量上去，用来造成一次大面积塌方还是没问题的。
姜哲最初的目的就不是进攻到京城下，而是将女真人彻底击败，给已经精神紧张的京城权贵们，再上一道枷锁。
两千败兵退回女真人大营，惊慌失措，添油加醋的将成州军的妖术复述了一遍。
当夜，女真人全军拔营，直接退至京城城下休整。
传闻完颜正业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京城刚刚取消的宵禁再次施行，刚刚正常的城门再次紧闭，原本就没下来的粮价，又像火箭一样飙升一大截，成了有钱都买不到的抢手货。
成州军拔扎，正大光明的从大路挺进，很快便来到京城城下。
姜哲，将刘恒和辛贵仁，逼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