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博尔帖的亲军全部被消灭，所有敢于反抗的人都被杀死后，王帐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红色，一帮老毛子和牧民一起走进王帐，看着浑身鲜血呆若木鸡的几个女仆。
地上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勉强还能看出是博儿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实在太肥了，还是女仆手上没劲，看着浑身上下都是口子，但博儿帖还有一口气在。
人群中走出了一中年，疤瘌脸，凶神恶煞，甲胄上面披着貂，踩在博儿帖的肚子上，看着他的眼睛。
已经在弥留之际的博尔帖似乎回光返照，看着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使劲的思考着。
“博尔帖，没想到，你曾经也算是元蒙的勇士，我年轻的时候还和你一起猎过狼，但今天你竟然是被几个女仆给杀的，哈哈哈哈哈。”
男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的唾沫都溅到了博尔帖的脸上。
此时，博尔帖在认出来的人是谁，就是那个曾经给予他无尽恐惧的存在，元蒙强盛时期的霸主，腹心军忠心的君主，上一任元蒙大汗，赫连普金！
此时的赫连普金，看起来比失踪前苍老了许多，满脸的沧桑痕迹，胡子也长的老长，没有曾经元蒙大汗的那种君主威严，看起来和曾经的基辅大公哥舒杉有几分相似。
脸上的疤瘌也让他的面容更加扭曲，对着博儿帖大笑。
“等我逃到北境，越过大湖后，我才回过味来，你不是在蛮族入侵的时候才背叛我的，你早就是姜哲的人了吧！”
“当初攻击成州，就是你在掣肘，要不我早攻下了。”
博尔帖已经说不出话来，濒死的他只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哼哼，你以为姜哲如日中天，你就春风得意了？”
“就你这样子还想做元蒙的大汗？我只带了三千前锋，就打到了这里，外围所有的部落一个出手的都没有，看见我的大纛全部臣服，三千人来，现在外面已经有三万牧骑了！”
赫连普金拉过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仆，捏住她握刀的手，推着她慢慢向前。
“来，瞅着脖子，肉厚，直接放血才死的快，就和杀牛宰羊一样。”
博尔帖，也算是曾经草原上的一代人物，天怒人怨之下，轻易的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最后，还是死在女仆的手中。
赫连普金走出自己曾经的大帐，看着附近的牧骑，长出一口气，人群中的部落贵族有一部分他认识，都已经苍老了，还有一些年轻人，赫连普金不认识。
但所有的人，都曾经在他的统治下生活过，和博儿帖当大汗的这猪狗日子相比较，曾经的岁月明显好过的多。
那时候虽然边缘部落过的惨，但他们这些核心部落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春夏放牧打猎，秋天还能去大夏秋狩，冬天窝着猫冬，有吃有喝都不愁。
现在博儿帖是姜哲的狗，自然是不能再秋狩了，只靠放牧打猎，还要供养博儿帖和他的亲军，自然是活不下去。
只等赫连普金从极寒北境回来，只是竖起大纛，就有无数部落和牧民不敢置信的迎了上来。
他们似乎都忘了疫病发生的时候赫连普金的封闭自保，也忘了蛮族入侵的时候他的彻底战败，只拿眼下的日子和曾经的日子做比较。
不用多想，基本上所有的部落和牧民都站在了赫连普金的大纛下，拥护者他，向王帐出发，甚至连一个偷偷跑去向博儿帖示警的都没有，直到抵达王帐附近，和博尔帖的亲军交手，才被发现。
但这也迟了。
赫连普金重回大汗之位，手拿节杖的骑兵向元蒙四面八方而去，将这个消息散布开来。
赫连普金重归汗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人手，在元蒙全境猎杀大夏的商队，一个不留，全杀！
哪个部落杀的，只需交上人头，商队物资归部落所有。
如果哪个部落敢窝藏一个夏人，那全族坑杀！
严令之下，原本在草原被奉若上宾的商队，瞬间就成了过街老鼠，撂下货物是四散而逃。
但消息来的太突然，即使有些关系好的牧民和小部落不愿下手，假装看不见，但还是有忠心赫连普金的部落和牧骑四处追捕，仗着地形熟悉，又是自己地盘，商队成员能逃出去的十中无一。
深夜，牛头城步远处，一支新兵小队还在巡逻，一个老伍长带着几个新兵蛋子准备回城。
现在的牛头城只有两千人驻守，毕竟元蒙大汗都是姜哲的小弟了，也就防防马贼，抓抓走私和人贩子。
“叔，听说下个月牛头城上也要装红衣大炮了？那到底是个啥玩意呐？”
说是老伍长，其实也是曾经混过辅兵，没加入过正规部队。
“那肯定厉害呀，听说了吗，神机营一营，在齐地杀了二十万倭寇呐。”
新兵蛋子不信，“叔，瞎编的吧，就是二十万头猪，一个营宰，没个几天几夜也宰不完呀！”
“你懂个啥，那红衣大炮管子里能喷天雷，一炸一大片，还有那鸟铳，闭着眼睛打，都能打死人！”
“咦，叔，又那邪乎吗？”
“叔还骗你不成，好好干，听说以后所有当兵的，都要会鸟铳，人手一只，那多威风！”
“叔，我一定好好干，等我学会放鸟铳，高低要在俺爷坟头上放一炮，让村里人也看看！”
几人骑着马聊着天，说的不亦乐乎，黑暗中突然跑过一骑来，还对着他们大喊。
“蚍蜉，蚍蜉，救我！”
老伍长定睛一看，一骑跑，三骑追，后面三骑明显是草原牧骑，前面那个蓬头垢面，背后还插着一支箭。
不管前面这个是不是蚍蜉，草原牧骑敢拿着武器靠牛头城这么近，就是挑衅！
“m的，两年不收拾，这帮草原鞑子不知天高地厚了，留下一个看看受伤的那个，剩下的跟我上！”
虽说只是新兵，但也是经过新兵训练的，况且人数占优，装备也占优，三骑牧骑很快就被吓跑，连箭都没放。
老伍长拨马回来，看着自称蚍蜉的汉子已经开始吐血，嘴里还念叨着，“赫连普金回来了，赫连普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