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秋猛地一下坐起来，翻开微信聊天记录，选中并引用她发的那条“谢谢叶老师。”回复他：
qq：明明刚才我说话了的。
消息发出去，她才意识到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Y.Z．：嗯。谢谢代表了一切。
qq：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
Y.Z.：休息一会儿吧，网上那些评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没必要过分关注。
林鹿秋忽然想到什么，思忖了片刻，还是问了：
qq：发船上那段监控录像的正义网友，叶老师你认识吗？还是说，这个人就是你？
毕竟能拿到这段监控视频的人范围不大，林鹿秋只觉得叶湛最有可能。
Y.Z.：遇见一个机灵的被救助者，做好事不留名都很难。
果然是他。
林鹿秋脱力向后一仰，躺倒在柔软的棉被里，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怔。
上次叶湛的表白历历在目，她支支吾吾没有答应，他说会和她一起等答案。
经历了这么多，似乎每一次，叶湛都在默默帮她，用一种不张扬的，贴合她感知的温暖。
也许答案早已浮现，只是那个时候，林鹿秋还不敢承认。
qq：又要和你道谢了怎么办，叶老师，你真的帮了我太多。
Y.Z.：口头道谢？
qq：口头表示谢谢是必要的，然后找一天请你吃饭好不好？请你吃你喜欢吃的菜。
上一次就是为了照顾林鹿秋的身体选择了一家清淡的餐厅，这次有机会林鹿秋想为叶湛选一家。
Y.Z.：好。等你过敏消退。
qq：嗯嗯嗯！希望明天就好！[水逆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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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琴音在酒店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回到总统套房，轻轻推开一个门缝看见林菀还在休息，便又把门关好。
“夫人，小姐吃了过敏药睡了一会儿。”助理交代，“吃药的时候……小姐情绪有一点不好。”
“菀菀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网上的事情闹的，心情不好吧。”助理不敢多说。
钟琴音重重叹息一声，“把罗欣欣叫来，我有事找她。”
罗欣欣在给季彤施压的过程中已经得知林鹿秋绝不道歉的事。钟琴音出手还没有摆平的事，恐怕这是第一件。
现在网上一边倒都在支持林鹿秋，如果让她被迫退圈不是明智之举，但最终一切还是要钟琴音定夺。
被钟琴音叫时，罗欣欣就在楼下的标间，一分钟不到便赶了上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儿，钟琴音才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
罗欣欣连忙起身打招呼，“林夫人，您找我是为了网暴菀菀的事吧？”
钟琴音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樱红色的液体随她的动作在杯中环绕旋转，她问道：“小罗，这件事你怎么看？”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还是暂时先避一下风头。”罗欣欣解释，“现在是林鹿秋比较得势的时候，我们手里也没有证据证明林菀是被冤枉的，不如大大方方就道个歉，依然只承认自己说的那些都只是玩笑话，反过来看看林鹿秋能怎么处理。”
“球抛给她？”
“有这个意思。毕竟《向往的大海》还在直播中，后面我们再想一个挽回局面的好办法。”
编排剧本或者自导自演都是罗欣欣的强项。
“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钟琴音抿一口红酒，瞥了一眼罗欣欣，“只是不能让菀菀等太久。”
“不会的，林夫人。后面我自有安排。”罗欣欣沉稳地回答。
未来的事，罗欣欣不担心。她现在害怕的是林菀不配合。她出道以来，别说跟人道歉，就连谢谢都说得很少。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背景，一路顺风顺水，根本没人敢惹她。
要让她发微博跟最讨厌的人道歉，罗欣欣头都大了。
她见钟琴音越走越远，忽然脑子一热，“林夫人，请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林菀谎称过敏之后吃下过敏药就睡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钟琴音就坐在她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妈妈……”林菀缓缓坐起，吃了药的原因，头还是晕晕的。
“菀菀。感觉好点了吗？哪里过敏？让妈妈看看。”钟琴音关切地坐到林菀身边，抬起手摸她的脸颊。
“已、已经好了……”林菀咽了咽口水，“吃了药，现在都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安排什么出海放生？以后这种任务你都不要参加。”钟琴音明显迁怒地语调。
“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说都不能缺席。”林菀义正严词，“不管别人对工作是什么态度，我都要做好我自己的分内事。”
林菀说完抿唇，委屈地笑了一下。
“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钟琴音轻轻摸了摸林菀的头发，“这次的事情，本来是要给林鹿秋一点颜色，但是我和小罗商量之后还是想先暂避锋芒。日后找她算账的机会还多着呢，你说对不对？”
林菀的笑容霎时消失，睁大眼睛看着钟琴音，“您是说…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现在大家都在向着她说话，我们暂时假装道个歉，先把这个热度散了再说。这次网暴你受的委屈妈妈都知道，不会就这么得过且过的。”
“还要我和她当面道歉吗？”林菀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微博澄清一下，简单道个歉就好了。”钟琴音声音明显弱下来，“妈妈知道你不愿意……”
“妈妈。”林菀打断钟琴音，目光一转，眼尾噙着泪，“我知道其实您心里一直都有林鹿秋，只不过因为我才隐忍着一直没有认她。让我和她道歉，让我做什么，为了您和爸爸，我都愿意。”
眼角的泪水滚落，似是刺激到钟琴音的心底作为母亲本能的保护欲，“怎么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和你爸爸早就认定，你才是林家的女儿啊，她林鹿秋是什么人都和林家没关系。我们只爱菀菀一个。”
钟琴音两只手替林菀擦掉不断掉落的泪珠，满脸心疼，“妈妈知道你委屈，这件事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林菀的声音已经哽咽，说不出什么，只将脸靠在钟琴音肩上啜泣着。
那藏在钟琴音背后的眼神里，满是不在乎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