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左季在老焦的记忆，看到了他的朱大婶儿的对话。
那是一个午后，风左季又去做朱大婶儿交代的一些可有可无的工作了，并不在办公室，并且确认很久不会回到办公室。
朱大婶儿和老焦因为风左季产生了一些嫌隙，最近这段时间关系算不上好。
风左季刚离开朱大婶儿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嗤笑“看你这样子是看上这小姑娘了呀。”
老焦对朱大婶儿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和你有什么关系？”
朱大婶儿冷笑一声“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浪费的也不是我的时间。
看着她吊着你，又和别人成双成对， 不也挺好的，就当看场戏了。”
“你什么意思？”老焦眉头紧锁，愤怒的情绪呼之欲出。
“没什么意思呀，不过你没发现最近县长特别护着他么，那天我还看见他去县长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很晚才出来。
这要是你们结婚了，啧啧啧，我真不敢想你头上的绿帽子得有多厚。”朱大婶儿抱臂环胸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别瞎说，他那只是去交代工作的，谁还没去过县长办公室了，怎么你去也是跟县长之间有点儿什么么？”焦大哥说的有些疾言厉色。
朱大婶儿仍旧是那副死样子“是我们都会去县长办公室，只不过谁去县长办公室还会特意小心的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防止别人偷看啊。
再说了，谁去找县长汇报工作，会一汇报就一下午，屋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不相信就算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不过就是我们好歹也共事了这么些年，看着你。为这么一个小姑娘又花钱又花时间，人家还宁愿选一个结了婚的糟老头子也不愿意跟你唉，可怜呐。”
焦大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能选择不理她，继续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
之后的几天风左季仍旧每天下午出去，一去就是一下午。
只是他每次离开朱大婶儿都会说上一些拱火的话“哎呀不会又去找县长了吧。”
“人家现在可是现场面前的红人，我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这现在都不避人了。”
“这一去又是一下午，不知道办公室里会发生些什么呢，唉。哪天我一定要爬墙角听听去。”
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每句话都像是扎在老焦心上的刀。
他心中的妒恨也越来越深，再加上他又约了风左季出去，风左季又拒绝了他心中的不甘。也越来越重。
某天他正难过，正好碰见了来交文书资料的小方。
小方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心里那点儿隐秘的心思，只是安慰了他两句，给他留了个橘子就离开了。
可是小方与风左季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心底落差更重了。
那之后他有意无意的会出现在小方工作的地方，会时不时的跟小方带些小零食，哄小方开心。
小方也逐渐沦陷在焦大哥的温柔乡中，确定了，这是她要嫁的人。
一张大网就此铺开。
风左季很快收回了手，他怜悯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老焦。
他的身份即便不能暴露，但仅一项污蔑就够让他丢了这份工作。
仅仅是因为心底的那点儿不甘和小嫉妒。
他甚至从来没有真正的跟风左季说过，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一试。
而风左季即便是和他一起出去，自己那份儿钱也都是自己花的，从来没有花过老焦一分钱。
风左季收回来时候，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绢，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污渍。
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怜悯，愚蠢的人是怎样也无法拯救的。
他终于不再看蹲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老焦，而是转头看向了朱大婶。
朱大婶儿已经被风左季那一手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他怕风左季下一个要对付的对象就是自己，风左季看过来那一刻，心底的恐惧升到了极点，她不断后退着，一直在叫嚷着，别过来，别过来。
这也是一个蠢人。
就在他快要摔下去的那一刻，风左季握住了他的胳膊。
“朱大姐，别害怕呀，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我就想问问你污蔑别人的感觉好吗？
毁掉别人人生的感觉，舒服吗？
我知道你盯上了我的工作，但是不好意思，工作既然是我的，那就会一直是我的，只有我不想要的时候，没有别人能夺走它的时候。
与其在这想着怎么污蔑我，不如把手头的工作做好，万一有一天你升职了呢？你的这个位置不就腾给了你女儿吗？”
说完风左季放开了手。看向县长“县长事儿我已经问清楚了，怎么处理就看您的了。”
县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两名工作时间很长的老员工，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焦大哥的处罚很快下来了，他被辞退了，连同小方一起。
迎接他的将是后面几年的劳动改造。
小方搬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县政府那天哭的泣不成声。
他最后一次转过头看向了县政府的大楼。在某一层的某间窗户前，他看见了那个清冷的人。
他的眼神清灵灵的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想着去对付这样一个人。
他的失败不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吗？
等真的停了下来，他才有时间去回想整件事情。
他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愚蠢。
编排自己的顶头上司，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即便不被发现，也会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
今天的结局是他自找。
而风左季这边早就将两个人抛到了脑后。
他有了下一个跟踪目标，朱大婶。
一开始他因为朱大婶的愚蠢，并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调查的重点也不是他。
这个人从来都是将所有的情绪摆在明面儿上，使的招也都是些拱火的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可是风左季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明明可以用一个新的名额，为什么一定要占了朱大婶儿女儿的名额？
又是谁告诉朱大婶儿她是占用了她的女儿的名额的呢？
然后他一开始就在这个地方树敌。
是不是他来到这个县城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人盯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