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姜衡耳边依稀有些水流声，但更多的是吴越在那头惊呼。
即使不转头去看，她也知道，此时那位世家公子定是满脸的不齿与鄙夷。
“好你个……我竟不知你是这样轻浮浪荡的！”
她心里翻个白眼。
要是今日出门看过黄历，知道会遇到吴越，并且还会阴差阳错被金虎帮抓去，被同时关在一个牢房里——要是知道这些，她是绝对不会出门，也不会碍于吴越在场，束手束脚不敢施展功夫，出此下策。
她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影响容貌的颜色，平日里她低眉敛目，神色平平，此时为了施展美人计，轻轻将发丝撩到耳后，头轻侧，白玉般的颈项就展露出来，面上绯色在月下有如芙蓉初绽，眼波几度流转，清丽的面容就染上了媚色，好似一朵夜中让人惊异的妖莲。
姜衡照着记忆里电视剧的红颜祸水模仿，不说把握得好不好，光说这张脸，本来就是高配，是甄山帮筹谋数年，专门捡回来魅惑君王的——能不能比得过那位京城第一美孙卓君，姜衡不知道，但对上这些泡在男人堆里、五大三粗的江湖汉子……
那汉子提了提裤腰，走过去对着吴越就是一脚。
听到“哎哟”的一声，汉子笑着骂道：“你这短命鬼，还嫌死得不够快，上爷爷眼前晃悠？”
“什么有钱人家公子……一刀下去瓜两瓣儿，到时候看你还多不多嘴！”
说完转向姜衡。
姜衡本来想让两人为了她也起一些纷争，哪知道踢吴越的应是比另一人地位高些，一直站在门外不动，此时更退到一边去，不见了人影。
她主意转了转。
若是不能煽风点火，趁乱抢下他们腰间的刀，那跟着这人出去，可让两人分开，又可以避开吴越行动——最重要的是，她手上的铁链另一端是钉在墙上的，如果真的要出去“方便”，那大汉定是会给她解锁的……
那就更好下手了。
姜衡看了看铁链的另一端。
可惜。
因为墙面破旧，另一头现在已经有些松动，如果吴越不在，她倒是可以试试，用力拽下铁链，当作武器。
“小妞长得是真水灵，勾得爷爷生了一肚子邪火。”
大汉邪笑着摸上姜衡脸侧，粗粝的手指加上难闻的汗臭，让姜衡不得不竭力屏住呼吸忍住想吐的欲望，再度露出一个笑来。
“……不如一起去‘方便’，你好下下水，爷爷也好泄泄火……”
“好呀。”
姜衡假装羞涩地低下头，随之好像想起了什么，两手抬起晃了晃，故意让铁链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可是，我被这个锁着……”
皓白的手腕晃得大汉眼神发直，他咽了咽口水，手忙乱地在腰后一阵摸索，掏出一串钥匙，快速地解开了姜衡手上沉重的束缚。
铁链哗啦啦落地。
姜衡心中一松，脸色却不变，又拨了拨头发，娇娇地笑了。
大汉再也等不及，一把抓住姜衡的胳膊往外走。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姜衡感觉耳边的水流声更大了些。
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空气中还有大汉身上的臭味，但不要紧……
姜衡盯着大汉腰侧的佩刀。
两人到了一个角落，堆满了草料，屋外有马在睡梦中打了个响鼻。
大汉急色地拽开裤腰带。
“钟家那小子又白又瘦，定是满足不了你吧？快来让爷好好疼疼……”
饶是心中有想法，但这一幕还是让姜衡生出本能的恐惧，她强自压下，笑着指了指大汉的佩刀。
“大爷，你这物件不解下么？硬邦邦的，硌死我啦！”
“这东西？待会儿爷爷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硬……”
他淫笑着把佩刀丢地上，双手举起就要往姜衡扑去。
就是现在！
姜衡脸色沉下，忽然朝大汉眼睛一扬，手中的沙子就迷了对方的眼睛。
“啊！！！”他痛捂双眼，“你个贱人！”
脚上的沙袋并非全无用处。
她刚刚悄悄扯开了沙袋，握了一把沙。
姜衡避开大汉挥过来的大手，矮身就要去捡地上的刀，哪知眼前花了一下，直觉比意识更快，她放弃了刀“哎呦”跑到了墙角。
“贱人！看我今天不把你……”
话音戛然而止。
姜衡听到轻轻的“噗呲”，大汉上一秒仿佛变作尊定住的雕塑，下一秒就歪歪倒去，落入草垛里，没了声息。
这熟悉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