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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李棠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焦仲景闭着眼睛把衣服给她穿好,出去喝了一杯浓浓的茶水,神色清明后才请李棠过来。

两人再次见面,真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李棠心情复杂地给他行礼,焦仲景倒不似上次那般疾言厉色。

“李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李棠把刘氏的事情与高天明在狱中的事情一一说了。

焦仲景没有想到宜州知府刘氏原来与高家有这样的关联,心想“正好,本来还不知道怎么抓住刘肃的小辫子,这下子倒是瞌睡遇到枕头。”

他点点头说道,“李大人辛苦了,刘家来人正好,夹子坳事件与宜州太守黄忠有莫大的关联,刘肃也难逃干系,只是没有抓到把柄,王钦差怕是已经到了京城面见圣上,若是在此案立功,本将军回京就禀告圣上,争取宽大处理。”

李棠听到焦仲景的回复,心下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焦大将军,下官定不负所托。”

焦仲景接着说道:“时间紧张,明日便开庭吧!”

李棠自然无不应。

又真诚地贺喜道,“林姑娘才貌双全,与大将军乃是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没有夹子坳遇袭,又怎么能遇到阿芝?也许阿芝还会受到类似的事情,这样一想,万事万物皆有天定,自己这受的一身伤也算是值了。

而高家此时正是大乱,高瞻指着刘氏大骂,“无知蠢妇,把刘家牵扯进来,是嫌我们得罪焦大将军还不够吗?今天他就去林俊家下聘,摆明了就是要护到底,你现在去求刘家,刘家护不护得住,还是两说,我们高家是要真完了!”

刘氏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只知道高家,可曾有半点想到明儿?我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高瞻也别想好过,派一个贱婢去,怎么?打着什么主意?我不会让你得逞。”

高瞻被她气得一个倒仰,“这个案子最多只能判个几年,或者流放,凭着高家财力,运作几年,明儿也就回来了,但你自作主张,明儿就要被你这蠢妇害死了!”

刘氏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呵呵,你只恨不得我们母子二人死了干净,好让你与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双宿双飞?我告诉你,想得美!明儿要是出事,高家就得给他陪葬!”

高瞻气急败坏,一甩衣袖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走了。

刘氏却看着这个渐行渐远的枕边人,面目微寒。

定亲首日,焦仲景提前在几大酒楼定了酒席送来,络绎不绝看热闹的,心怀不轨想巴结的,各色各样,村民和乡绅,还有和赶来的末小世族齐聚,真是一片沸腾。

定亲来的突然且毫无预兆,这一日,不知道有多少消息从丰县传往京城。

焦仲景作为主角,也出面说了几句,往那一站,乡亲们就开始喝彩。

几个世族派来的人聚在一起,对这种热火朝天的气氛感到十分不适,皱着眉看着兴奋的人群。

乡绅们两面逢迎,不管心中如何,面上俱是笑盈盈。

焦仲景也不差别对待,每一席敬了一杯酒,刘秀才跟在旁边,不敢这么喝,每一席就和喝一个杯底,但是敬完一圈之后,也是摇摇晃晃,站不稳了。

被他的学生扶了进去。

而这一切的热闹都与女主角无关,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碗药,闭上眼睛一口闷了。

刚喝完嘴巴苦的发麻,就要找水时已经有人把杯子递上了,她就着喝了一杯蜜水,才把苦涩压下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问。

男人把碗一放,用拇指把她嘴角的水珠擦掉。笑着说,“喝几杯酒的事情,能花多少功夫。”

“外面来的人是不是很多?”林芝问道,这动静听着就吓人,她在屋子里没有一刻安稳,要不是哑婶守在门口,不准人进,她这安稳也享不了。

焦仲景轻笑一声说道:“能来的都来了,有几个人是为我们而来?都是为了这身官服而来,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慢慢习惯就好了。”

林芝叹气道,“我实在是不耐烦应对这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你的妻子。”

“这有何难?看到顺眼的就说几句,看到不顺眼的不搭理就是了,要是遇到找茬的,骂的过就骂,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来跟你夫君说,我回头就去对付她家男人……”

林芝笑骂着打断了,嗔道:“那我岂不是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了?天天不是打就是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了一个流氓。”

而焦仲景却没有笑,反而有些沉重地望着她说,“嫁给我的日子不会太轻松,也没有那么光鲜,京城是富贵窝,一块板砖掉下来能砸三个官,你夫君我虽然看着如日中天,但实则没有底蕴,世家大族都看不起,他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骂人不吐脏话,我是被骂了几年才知晓一二。”

林芝手轻抚他的面庞,温声说着,“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焦仲景砸着这几个字,赞同道,“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听着舒坦。”

林芝娇嗔一声,又蹉跎地问他,“我还不知道你父母呢,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你提前跟我说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焦仲景倒是把这个忘了,想了想开口道,“我爹娘如今住在我老家并州的一个小镇上,做着富家翁,至从……至从那王氏入门后,我爹娘就被赶回了老家,不再上京。”

林芝怜惜地看着这个男人,柔声道:“可以和我说说她吗?说说你过去的故事,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焦仲景望着窗外,才娓娓道来。

林芝听着他那些刀光血影和跌宕起伏的故事,像是听了一个故事,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这些年……苦了你了。”

焦仲景满不在乎地一笑,“有什么苦的,我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吃的好,穿的暖,有人敬着怕着,不用喝雪水,不用吃生肉,已经比我那些死去的战友好了太多,苍天怜悯,还把你送到了我身边。”

两个人一对视,俱是脉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