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很认真地夸了她。
在没人教导，没有经验的情况能想得如此周全，向左的天赋不低。
这也可能跟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系，亲妈重男轻女，对自己百般嫌弃，不早早学会看人眼色，挨打遭骂的还是自己。
除了工厂，还有店里的情况杨风也都一一问了。
跟她预想中的情况大差不差，数据勉强和走之前能齐平。
她不在，他们也不敢搞什么活动，有什么创新。
顾客的热情是有限的，逛个几个月早就逛差不多了。
韩闻墨倒是敏锐地发现了：“妈，不对啊，这个月应该至少涨三千的啊？六月比五月涨了一千五，七月比六月涨了两千，这个月怎么说也得涨三千啊？”
他一反问，向左就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是向西恶狠狠地说：“还不是那边那家，能买到的确良的衬衣，就是量不多，每天都要靠抢的，去的晚了就没了，我们这边人就少了。”
韩闻墨这下不敢说话了。
来的路上他刚跟杨风抱怨过，问她为什么暑假要出去那么久，店也顾不上了。
向西一说他就想到，如果暑假杨风没有出去，那店里就不会又的确良，那顾客还是会跑到那边去。
“向西，你跑去小楼那边，让黄霄和小花带着东西过来，你骑着我的车去。”
向西应了一声很快就跑出去。
杨风接着说：“不用担心，咱们很快也有的确良了，而且货量要比他们大得多。”
这个几人也都知道，羊城那边已经发过一次货了。
就是守着宝山用不上还要看别人赚钱的感觉最难受。
在等向西的时间里，杨风自己又验了一次货。
现在的生意只要起步了就好做，其中不乏这些工厂都实在的原因。
好布是好布，瑕疵布是瑕疵布，几乎没有以次充好的情况。
黄霄推着推车过来的，几大包东西都提进正屋的客厅间，解开外面的老粗布，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的确良。
向西想说一句这也太废布了，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换成了：“姑姑，就在这儿全打开吗？”
“不用，先打开一包，我们一起检查一下，就算用了两层布，也怕里面有脏污的，全都是发圈，都挑仔细点儿。”
一群人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层布已经完全铺开，第二层也是小心打开的，发圈还是散落到外头一圈。
他们装得扎实，一大包就有几千个，几人洗过手拿着侧房仓库里取过来的衣服袋子分拣着。
好在路上比较注意，损耗并不多。
“黄霄，你明天去定一个钢架回来。
我把图给你，上面的孔洞作细致一些。
然后再去另外一个厂里定一批钩子。
买两桶白漆，全都漆成白色，你开学之前弄好。”
黄霄也没有抱怨最后几天了还不让休息，他现在拿到的工资加奖金已经超过太多人了，对杨风的信服，让他做什么事都是积极的。
杨风继续说：“发圈不同于衣服，好看守，全都挂在架子上防盗是个问题，都来讨论一下怎么防盗。”
这是个大问题，众人都开始思考起来。
发圈这种小东西极其容易被夹带出去，偷一个两个成功了以后就会养出惯犯。
“让架子旁边多守一个人吧，售货员就站在架子旁盯着！”
“要不别用架子了吧？就像供销社那样放一个玻璃柜台，在玻璃柜台外面看，看中了哪一个拿出来付钱就行。”
“这个方法好！”
向左纠结地说道：“可是尚衣和供销社不一样的不就是可以拿着看吗？”
她说的也对，现在的供销社的售货员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因为商品种类丰富了，去的人更多了，态度愈发差了。
去供销社买橡皮筋多问一句颜色都要被瞪一眼的。
拿出来不买就更不用说了，墨迹一分钟，人家一把甩回柜子里，你就等着吧。
这么一来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杨风想了想开始总结：“架子还是要定。
这部分发绳上面都有一根白线，固定在架子上就不往下取了，供人挑选。
玻璃柜也要买，当储货用，买成带锁的那种。
架子上挑好了，就在旁边的储物柜购买结账。”
向西问：“那咱们衣服呢？您走之前不是让他们做秋冬天的衣服了吗？什么时候上那些衣服啊？”
“还不急，对了，我明天画一些新的标签出来，向西你去印刷厂印一条横幅，白底红字的。
偷一罚十，偷窃坐牢，发现假钞，立即报警。”
杨风拼命回忆，前世的小商店是如何防盗的，除了目前技术达不到的防盗门之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震慑标语了。
不知道作用多大，但既然大家都用，应该是有用的。
事情都安排下去以后，杨风顺口问了一句：“主屋住的那位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向左诧异地问：“主屋没住人啊？”
“没事，我给了一个朋友钥匙，以为她会过来住。”
杨风稍稍解释了一句，就带着一群人下馆子了。
几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好好吃了一顿，既是犒劳跑了一个多月的黄霄和焦小花，也是犒劳帮了一个多忙的向左几人。
分开之前，杨风让向左这两天通知下去，不仅会招服装厂工人，还招工地上的工人，有认识能卖苦力的都可以介绍过来。
工地上的工人和之前一样分长短工。
这样的话周遭的农民也能趁着不忙的时候过来打个短工，赚点儿钱。
接着杨风带韩闻墨到店里转了转，规划了一下改进的地方。
回到家的时候安安静静一片漆黑，很显然男主人还没有回来。
杨风接了一盆水，把路上买的小西瓜泡上，韩闻墨自觉地洗澡换衣服。
等他洗完澡，杨风已经泡好了酸梅汤，洗了一碗葡萄出来。
“来，我教你用洗衣机，从今天开始你的衣服就自己洗了。”
杨风老早就想让他多做一些家务了，之前一直忙，现在才找着机会。
“好，那妈你一会儿要给我讲讲长久规划。”
“嗯，去把你的床单被罩都拿下来一起洗。”
其实也没用杨风教，他自己就搬着小凳子站上去问这么拧对不对。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插电的事了，杨风还是不放心，帮他把插头插好。
这年头的电线做得简陋，线不小心就弄破了，漏电是常有的事。
她们家已经是检查得勤快的了，杨风还是不敢冒险让他自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