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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睁开眼睛,他又几乎一晚上没睡,自从徐明懿醒来后的这几天,只要她睡着了,总是会做噩梦,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禁闭双眼,咬紧牙关,明明初春的晚上还含有阵阵刺骨的凉意,但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怎么也擦不尽,也叫不醒她。

沈朝无计可施,忧心如焚,急得抱起人在她耳边念起经文:“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惟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安抚祥和的味道,直到后半夜,徐明懿才逐渐的安静下来,熟睡过去,沈朝还是不敢太放松,时不时起身察看。

沈朝轻轻的把怀中的人放下,靠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看人睡得踏实,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便起身,想是他突然离开,徐明懿没了安全感,头不经意的撇向另一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无声的抗议他的离开,沈朝笑得温柔,宠溺的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然后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句话,徐明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沈朝穿好衣服出去做早饭。

他今天还得去一趟派出所,“汪立业”,沈朝很是平静的念出这个名字,想到昨天听到的消息,自幼丧父,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父亲本家非但不同情他们,反而步步紧逼,抢去父亲留给他们母子的房子,从此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母亲拖着病弱的身体下地干活,咬牙供他读完高中在城里工作,两个多月前,突发病重,撒手离世了。听着是很惨,但是与自己有何干系,更是与阿懿又有何干系,沈朝面无表情的想着。

做完早餐后,沈朝先是叫徐明懿起床,喂她吃完早餐喝了药后,把人哄睡了,然后再出门。

他先是去的派出所,沈朝一进去,当值的还是楚子明和杨幼珊两人,一看到沈朝,杨幼珊站起来,“沈同志,明懿同志怎么样了,伤好点了吗”,徐明懿住院期间她和楚子明两人便去医院探望过,杨幼珊看着面色苍白,手臂上包着好大一圈纱布,手里打着吊水的徐明懿好一阵心疼,接着了解情况的名义,连续三天一有空就带汤过来,最后还是沈朝坚持要付她钱并且派出所事情确实多,她才不继续表现她的热情的,连徐明懿出院了都不知道,还想着今天再去看看她。

“医生昨天说没什么大碍了,于是昨天晚上我们便办了出院回家,现在还在休养中”,沈朝挺感激她的,毕竟作为公安能连续三天不是带着了解情况的目的过来看受害者的,沈朝真心感谢她,不是说公安办事流程不好,只是他自己有私心,他不想他的妻子在遭受重伤后好不容易醒来,还要被人回忆怎么是怎么受伤的,他会心疼,会有意见。

沈朝说了来意,两人便带他进去,“汪立业从被抓起来到现在,除了说要见你,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你们平时是真的没有什么矛盾吗”,楚子明略带疑惑的问他,他实在想不明白,仅仅是因为自己过的不如意这一理由,所以就选择伤害别人,很显然汪立业这些年的遭遇他们也都知晓,就是这样才觉得不可思议,沈朝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把矛头指向他呢,就因为他过的比自己幸福?

沈朝无奈的笑了笑,“或许他觉得我该跟他一样,过的痛苦”,沈朝此话一出,楚子明一下子被梗住了,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好给他开门。

禁闭室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没有窗户,里面很潮湿很暗,只是站在门口便让人感觉到很压抑,很沉重,呼吸不上来,而王立业在里面带了将近十天,也死咬着不松口,这点倒是令人佩服。

汪立业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人都麻木了,呆呆地依靠在角落,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我要见沈朝,他不来,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没有人应他,汪立业烦躁的抬起头。

“我说了,哦,沈朝,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久,话说你妻子死了吗,我当时那一刀还挺重的,我都看见她进气少出气多了,我本来还想再补一刀的,可是都怪那群多管闲事的人,他们给拦住了” 汪立业一抬头看见沈朝,立马精神起来,看着沈朝背着公安越来越阴暗的表情,他逐渐满意起来了,说出口的话越来越恶毒。

“听说她是你救的,身体这么差,可能都没几年好活,我这也是在帮你们啊,毕竟你心里说不定,啊啊~”,沈朝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火了,几步走上去,对着他心口就是一脚,汪立业被关了那么多天,身体有些虚弱了,根本来不及反抗,一旁退至外边偷听的几人听到响声,赶紧开门想要进来阻止,趁着他们开门的功夫,沈朝一把子抓起汪立业的衣领,直直的把他拎起来,怼在墙上,一拳挥过去,“砰”的一声,汪立业嘴角顿时除了血。

明明被打了,汪立业却莫名的兴奋,张开满口是血的嘴笑着,准备说话,却突然被沈朝扼住了脖子,剧烈的窒息感让他翻起了白眼,手不自觉的抓着沈朝嵌在脖子上的手,想要把它扯开,但是沈朝的手如同夺命的修罗般,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掰不开,看着他翻起的白眼,沈朝面无表情的抓起他的头,直直的往墙上撞,一下两下三下,直撞得血流不止,几个公安进来拉开他们的时候,此时汪立业血流了满头,看着让人胆寒。

“住手,不能伤人,赶紧松手”,楚子明和另一个公安一人拉来一个,沈朝见他们进来了,只好放下拧着汪立业脖子的手,趁其他人不注意,快速一脚踹过去,力道大得连同扶着汪立业的公安都后退了几步。

“干什么干什么,都想进来住今天啊,想的话直说,我满足你”,那公安有些生气的说道。

沈朝充耳未闻的掸了掸衣服上因打架蹭到的灰,认真的抚平有些皱了的衣袖和领子,然后看着汪立业冷漠的说“你从小失去父亲,跟着你母亲受尽苦难不是我造成的,你母亲因为供你读书,撑着病弱的身体下地挣工分,到处打零工更不是我造成的,你本家爷奶叔婶,兄弟姐妹冷漠无情更与我们无关,你哪来的资格怪我。”

汪立业听到这话突然脸色一变,然后他一脸怨恨的看着沈朝,“你知道吗,我娘两个月前病重去世了,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到,我想想我那天在干什么呢,我在认真工作,我想着如果我认真工作,那我就能升职涨工资,我就可以申请单位分房了,然后把我娘带进城里住,让她以后享福,让她远离老家的那群魔鬼,让她以后回村都是被羡慕着的,可是我娘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她生重病了,怕拖累我,便一直瞒着我,直到最后一刻撑不住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见我最后一面,当时我叔叔明明过来告诉我了,可是我实在被他们骗怕了,我躲在厂里,我不见他,没想到这一躲直接躲过了我跟我娘的最后一面。”

汪立业越说越激动“你们是不知道,我娘就这么死不瞑目的躺在那里,全身瘦得皮包骨,家里一片狼藉,我娘还穿着我拿了第一份工资给她买的衣服,衣服上全是补丁,周围全是排泄物,他们全都躲在家里,全都躲起来,每次来城里问我要钱,我给了,就想着他们能对我娘好一点,可是他们这都做不到,真是冷心冷肺,没良心的一群人,就这样让我娘毫无尊严的过完人生的最后一节,我好恨”,汪立业紧握着拳头,手指甲嵌进手心里,血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他双眼赤红,恨得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凸起。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他扫了眼众人,其他人听了他的故事,无一不是气愤,伤心,唯独沈朝,始终冷漠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汪立业突然冷笑起来:“沈朝,同事都说你老实,敦厚,厂长说你聪明能干,有责任,可是老实有责任的你为什么这么冷血的站在那里笑话我呢”

“我们明明是同样的出生,甚至你明明有爹有娘,却过得比我还不如,仅仅是因为你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厂长的儿子,所以你就当了五级工程师,分了房子,还娶了媳妇,这天底下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被你给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