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意思不就是自己也是鬼吗？
那怎么可能，她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啊！
徐明懿脑中有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她捋清楚，沈朝又把人往怀里摁了摁。
轻柔的顺着她的头发，突如其来的温柔，把她的思绪一下子打乱了。
沈朝的视线太过于恐怖，瞳孔漆黑如墨，幽深危险，表情阴鸷，看着那团烛火像是在看一团灰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灰飞烟灭。
“就是…就是你体弱，容易招惹我们这些鬼怪。”
她被吓得刚到嘴边的话立马拐了个角，换成另一种说法。
“这样吗？”，徐明懿喃喃出声。
“阿懿之前不是很经常做噩梦吗，我想就是这些东西作怪吧。”
“是啊，我经常做噩梦。”
徐明懿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她幼时病的比现在还重，但是也没像现在这样。
这么容易招鬼啊！
“呃…呃…，就是我们这些做鬼的是不能伤害人的，但是如果有些鬼怪执念太重的话，他们就会专门盯上那些身体不好，灵魂轻，魂魄容易离体的人。”
声音到这里停了几秒钟，还像在思考该怎么解释才更加的合理化。
“不是建国后不许成精吗，我们这些灵体的力量自然而然也就被削弱了一大部分，我甚至连人形都幻化不出来，怎么可能靠的近那些阳气重的健康人。”
她说的有点憋屈。
“正常人我没法靠近，我的法力在阳间又受到压制，平时除了给大家扇扇阴风，凉快凉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我每天都躲在家里，每看到一个人经过我家的时候，我都会各种暗示他们，给我烧点钱下来，结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没一个人理解的。”
徐明懿的注意力好似被她转移到了，她在家怎么搞出各种小事情的。
她脑袋靠在沈朝肩膀上，目光专注的看着桌上蔫巴了的烛火。
“一开始我只是吹风，后来发现没用，然后我干脆牺牲一张钱，想着给大娘看看，说不定大娘懂我的意思呢，结果那天刚好起风了，连带着我吹出来的气，一下子威力过大，把纸钱糊在了大娘的脸上。”
徐明懿，沈朝：……
“然后…然后你们知道的，大娘摔折了腿，没办法啊，我只能拿出大部分积蓄跟其他神医鬼买灵药，把大娘给医好了，好不容易攒的那点钱又打水漂了。”
她的声音非常低落，蜡烛燃烧升起阵阵黑烟。
徐明懿见鬼的居然看得出来她很悲伤。
她抽了抽嘴角，“你们不是可以托梦吗？”
托个梦给于婶，凭于婶的品性，她一定会给她烧钱的。
“托梦要钱的，要大把大把的钞票的。”
“我还不容易才攒那么点钱，我要知道我会破财，那我当初还不如直接买个梦呢。”
她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我就咬咬牙买个梦得了。”
“说不定这会儿我已经在妈妈怀里幸福的睡觉了。”
“所以，你帮帮我呗”，她讨好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
徐明懿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态度淡漠的反问道。
“我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她知道的不多，但是那点东西又不能说。
“我……你帮我投胎了之后，我把我的功德分一半给你，虽然它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徐明懿没有说话，她低垂着眼眸，眉目平淡如水，嘴唇轻抿，轻轻的转着手上的红绳。
整个人显得特别漫不经心，让人捉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朝听到功德这两字，表情变了变，抱着徐明懿的手不自觉的抠了下衣服。
哪怕他手上的动作很轻，但是徐明懿还是不动声色的瞥了肩膀的位置一眼。
在橘黄色的烛火下，徐明懿神色忽明忽暗，“功德？”
“是啊，我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要她还能再次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当回爸爸妈妈的女儿，那这些功德又算的了什么。
“你们原本应该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吧！”
她这话说的肯定。
“你懂的还挺多，地府的历史跟华国的历史是一样的发展轨迹吗？”
徐明懿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地府很大的，它不止掌控着这个时空，它还掌控着其他的时空，华国只是其中的一个时空而已。”
“这样啊！”
徐明懿抬头对上沈朝的眼神，她此时半靠在沈朝的身上，沈朝低着头，桃花眼深情的关注着她身上的一切。
她不清楚她的功德对自己有何用，但是沈朝身上一些不经意的变化，告诉她，这个功德好像很重要。
“我要你的功德有何用？”，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当然有用啊，你现在的身体不就是靠那点灵力维持的吗，如果灵力耗竭，那你也就消失了。
还有你们那空间那浓郁的灵气，人类感知力不强他们不知道，但是有许多鬼怪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心里这么想，但是她不敢说出来，“你的身体不好，容易招惹鬼神，我这些功德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它可以帮你抵挡一二。”
“怎么样，你们帮帮我呗，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蜡烛快要燃烧到尽头，她语气很是焦急。
她说完，下一秒沈朝又拿出另一根蜡烛，点燃。
“……”
“呜呜呜，都已经十年了，我要是错过这一轮的投胎，那我得魂飞魄散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呜呜呜哇哇哇哇……”
“没说不帮你。”
徐明懿被她吵得脑阔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啊？”
“我们家里又没纸钱，现在拿什么烧给你？”
“有的。”
她声音很小声，以至于徐明懿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什么？”
烛火摇曳没有说话。
突然沈朝站起身，在徐明懿疑惑的视线下，走到角落摆放的落灰的黑色箱子前。
箱子上没有锁，四面平整光滑，表面黑的发亮，只见沈朝在四个角落悄悄摸摸一会儿，咔哒一声。
沈朝一个用力就开了，从里面拿出一沓东西。
徐明懿看着目瞪口呆，红唇微启，眼睛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眨也不眨。
好家伙，原来你在房间里放了这玩意儿。
“你…该不会是闻到了这个才过来的吧？”
烛火小幅度的前后摇摆了一下，就好像它在点头一般。
“嗯嗯，铜臭味好香啊！”
“快烧给我烧给我！”，一团火焰在上面转圈圈。
徐明懿笑着摇摇头，接过沈朝递过来的纸钱。
沈朝拿了个火盆过来放在桌子下方，又拿出火柴，在烛火上一点，立马出了火。
递给徐明懿，她接过来点燃纸钱。
纸钱瞬间哗啦啦的燃烧起来。
那团火扭的逐渐放肆，恨不得直冲云霄。
“啊，这就是金钱的味道，是如此的沁人心鼻，心旷神怡啊！！！”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