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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枯江夜来鱼 > 第48章 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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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冷。

不然还是回去加件衣服再来好了。

厉儿停在了离戚砚简不过两步之遥的地方,蜷缩着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怀中微微抬了抬头,眼底猝不及防撞进一抹鲜艳的红色,使他有些弥散的灵魂突然被吸引到了一处。

他讨厌红色...

厉儿抿了抿嘴,与已经没了自我意识的戚砚简对视了两秒钟,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戚砚简: ……

?

蹲守在外的过苍见厉儿去而复返,有些惊讶的从旁边的草堆里蹿了出来,将一心想着回去加衣服的厉儿吓了一跳。

戚砚简死不死她不知道!

她真的会被过苍吓死!

“王妃,你怎么出来了?战神大人好些了吗?”

不应该啊,往日里战神大人都要疼一整夜的,怎么今日王妃一去他就不行了?

这么点时间怎么够培养感情的啊?

厉儿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里面有点冷,我回去穿件衣服。”

说完她就径直翻墙离开了,只留过苍一人在原地凌乱。

? ? ?

新婚之夜! ! !

这是可以随意回去加衣服的时候吗! ! !

算了不管了,这两个死对头的感情只能由他来推波助澜,只要王妃还肯回来就好。

如果不回来他就去隔壁跪着求她救救王爷,反正无忧殿下和尉迟少爷是他一杯一杯酒亲自灌醉的,也打扰不了他们。

过苍仰天长叹。

哎!王爷没了他可怎么办啊...

好在厉儿没有给他跪的机会,不到一会过苍便看见她脱下了身上的婚服,换了一件厚实的深青色冬装,无视他径直进了山洞。

过苍挠了挠头,是他看花眼了?王妃手里是不是还拿了另外一件厚衣裳啊?

……

厉儿想起方才回府看见枯朽无忧与尉迟木改醉成一团的样子,有些烦。

重新进洞里面后,她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更烦了。

不过好在不冷了。

寻着刚才的方向走过去,脚下的冰碴因为她的动作轻轻响动,不算太悦耳,却好歹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无声。

戚砚简该不会趁她不在偷偷挪了地方吧?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他乱跑被她踩到了,摔在这冰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

虽说那段时日她在洞中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但前几天离开的时候她曾大概扫过几眼,知晓墙边是有烛台的,便按着记忆一个一个将火烛点燃。

好在今夜无风,几个火烛将洞内照的还算清晰。

点燃最后一个火烛后,厉儿转身注视着被锁在角落的男人。

她点燃第一只火烛时便知晓他的位置了。他倒是安安分分的,始终都待着角落一隅不曾动作,只是拼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颇有一副无家可归的落魄野狗模样。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战神大人,此刻却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这让厉儿觉得有些稀奇。

但她到底不是来看热闹的。

拿着手中的深色长袍平稳的行至戚砚简身侧,他的痛楚显然是加深了的,方才听见有人靠近他还能警觉的睁眼看看她,可如今她都将长袍盖在他身上了,他却只能紧闭双眼靠着蜷缩抵御疼痛。

厉儿将他颈下的衣衫掖了掖,因为痛楚,他的额前铺满了细细的汗珠,想必是发了一身冷汗。这般状态在这寒洞中必然是会受凉的,也不知道戚砚简从前是如何每日装作没事人一样过日子的。

“冷...”

蜷缩之人发出的呢喃让厉儿皱紧了眉头。

还冷?难不成她还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来给他?

送佛送到西都没她这么能送的吧?

但考虑到戚砚简是因为自己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她还是沉着脸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背后枕的是霜寒冰,手上拷的是铁枷锁,因为蜷缩着他还把铁链压在自己身上,他不冷就怪了!

再叫冷就把他丢出去!

不过戚砚简大概是刚好进入了下一阶段的疼痛,难耐的动了两下,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倒真是再没喊过冷。

厉儿也没管他,披风挺大的,她扯着将戚砚简身旁的冰面盖住,便理了理衣衫坐落在他旁边,百无聊赖的听着他的动静。

千帆过的解药哥哥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在这挨冻,然后一会儿他失去理智疼的发疯时拦他两下。

她倒是很好奇虞嚣生口中的奄奄一息,会是什么模样。

偏过头看着身旁微微挣扎的男人,那双平日里寒冰万丈的眸子此刻紧紧阖着,眼睑随着挣扎的动作微微颤抖,好似下一刻就会放任落下泪来。

“冷...”

挣扎动作间,戚砚简突然朝她身上靠了靠,侧脸倚在她的肩上试探性的蹭了蹭,使她为了保持距离不得不偏过头不再去看他。

大概是感受到她不算寒冷的温度,戚砚简得寸进尺的又朝她靠了靠,鼻尖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脖颈,好像嗅到了什么能让他安心的气息,赖着便不走了,细微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她敏感的颈前,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厉儿平静的脸上有了几分崩塌。

这小子借病占她便宜呢?

强忍住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伸手掐起倚靠在自己肩上的下颌,偏过头看着他摇摇晃晃了几下。

“戚砚简...戚砚简...”

轻声细语的将人唤醒,反正他也不能安安分分的休息,那大家就都别睡了。

男人紧闭的眼睑在她的摇摇晃晃中缓缓打开,尚未清醒的眸中带着不谙世事的迷茫,里面还明明白白的藏着些许委屈,颇像是一个闹觉的小孩子。

戚砚简委屈巴巴的看着将他吵醒的厉儿,下巴被人钳制使他很不舒服,可他自己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抬着下巴了,只能顺从着她的动作。

厉儿一时语塞,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开口问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改变主意了,她才不要在这天寒地冻待一晚上,她要把戚砚简带出去。

戚砚简反应了一会,“...疼...”

厉儿猜到了他会说疼,但这小子是不是毒着脑子了?除了冷和疼,他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从披风中探进去摸索了一番,分明能找着禁锢他的铁链,可却怎么也摸不着被铁链禁锢的手腕。

失了耐心的将盖在他身上的两层披风掀开,惹得他瑟瑟发抖了一阵,下意识的朝她怀里躲了躲,她倒是全心全意的想着给他诊脉,一时不察,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这小子是属狗的吧见人就扑!

她刚想发作,余光却瞥见了一道染了血的青紫,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个遍。

戚砚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衣裳,他身上穿的也不是大红色婚服,而是一件宽松的青黑色蟒袍,倒是与她身上的颜色相得益彰。

虽说这件衣衫与他平日的装扮风格并不突兀,可在厉儿的记忆中,无论戚砚简身上穿的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哪怕是朝服他的衣袖内都是干脆利落的窄袖,将他刚劲苗条的手腕收的严严实实,从不漏出一点。

可今日这身衣衫却大大咧咧的将衣袖下的白皙展露的一览无余,那青袍下如玉一般润雅上扣着一道粗糙却紧致的枷锁,尽管他的手已经依赖性的攀升到了她的腰间,却也老老实实的扣在他的腕子上不曾下落半分。

那道白皙如玉的细腕上早已淤青染血,一看便知晓早已千锤百炼摩擦过无数次,枷锁旁的锐利在青紫上留下了一道道交叠的印记,好似作画般层层有序,却又如层峦叠嶂般杂乱无章。

只一眼厉儿便知道,这是道一辈子褪不下去的青紫。

他果真将自己锁了无数次。

鬼使神差的,微凉的指尖攀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惹得他发出轻微的颤抖她也浑然不觉,只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脑袋死死按进自己的肩膀,不算轻柔的勾起他颈后的领口朝下拉开,只一瞬间,戚砚简背后的一片狼藉便裸露在了带着寒意的空气中,使他不得不尽力的缩在她怀里汲取难得的温暖。

厉儿的瞳孔颤的厉害。

她原先只是想着戚砚简从前在这寒洞壁崖上靠了整整一夜,背上怕是也会被冻的淤紫一片血脉闭塞,可她万万没想到落入眼中的后背上竟然新旧伤口交织杂乱,层层叠叠的血痕铺满了他的背上,唯一一个还算无暇的便只有依赖在她肩上的脖颈了。

他全身上下除了平日里裸露在外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

厉儿心中有些复杂。

戚砚简这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不该被千帆过折磨成这幅鬼样子。

可还未等她再思考些什么,原本只是松松垮垮的靠在自己腰间的长臂却骤然收紧,将她本就不宽阔的腰肢尽数搂入怀中,拼命汲取着这难能可贵的温热。

“姐姐...冷...”

耳边传来的喘息让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轰然炸裂,明明身处天寒地冻之中,身上却开始循序渐进的冒出挥之不去的燥热,直接羞红了耳后。

他说什么?

他...

这小子病糊涂了吧?

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如今趴在她怀里叫她姐姐?救命!说出去天下人怕是会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传闻中的战神大人从始至终都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姐姐?

莫非是他从前便管他的那位心上人叫姐姐?

堂堂战神玩的这么有情趣的吗?

不过他今天这样到底是不是被她气的啊?明明先前她问的时候虞嚣生说他病发应该是五日后啊?

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戚砚简帮她疗伤耗费了太多灵力才提前的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她呗!

过苍还在不在外面啊?离得那么远他能注意到自家王爷有什么动静吗?

话说今夜她听见了战神大人娇娇弱弱的叫姐姐,明天戚砚简清醒过来他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等一下!

厉儿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叫停,被戚砚简这一声姐姐叫的慌了神,一时之间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将戚砚简背后的衣服小心的拉好,把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脖颈。

“戚砚简,你刚刚叫我什么?”

“……”

厉儿觉得好玩,又轻声细语的哄骗他再叫几声,可他似乎被疼痛吸引了注意力,不安的喘息声越发急促,完全没了理会她的意思。

厉儿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抬手想扣住他的手腕用内力帮他压制一番,可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让她无从下手,只能随便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地方度了点气进去。

旁人无法帮戚砚简压制,但厉儿可以,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戚砚简更强的人了。

她正摸索着他体内的真气,怀里的人却突然开始不安的躁动,挣扎间竟将她推开。厉儿此前完全没料到他还会有这样的动作,猝不及防便被他挣脱开了。

可还没等她再凑上去,便被他突然释放出来的威压逼得只能步步后退,再无前进的余地。

低头骂了一句脏话。

哥哥此前也没跟她说千帆过毒发的痛苦能激的人内力大增啊!

大抵是疼痛的太过难以忍受,戚砚简体内的潜能被激发了个十成十,此刻的功力远高于他平日,便是厉儿都不敢轻易往他的威压范围内靠近。

方才还娇娇软软靠在她怀里叫姐姐的男人突然爆发,低沉的嘶吼回荡在宽敞的寒洞中,声声昭示着他的撕心裂肺。

不过几秒,他便开始暴虐的锤击着铁链能及的所有地方,好似撞击能将他体内的痛苦转移似的,不要命的磕磕碰碰。厉儿这才明白他背上的伤口从何而来。

果不其然如虞嚣生所说,不过几个呼吸间,戚砚简身上便开始血肉模糊。

厉儿咒骂着,她又不能袖手旁观,这到底要的是他的命,还是她的啊!

再没有犹豫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闯进,试图将他不要命的动作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