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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枯江夜来鱼 > 第56章 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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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沈手中握着刀柄,迟疑的看向身后一脸玩味的厉儿。

厉儿平静的盯了她几秒,随后讽刺的笑出了声。

“清沈姑娘知道哪个娃娃底下是你的生辰八字吗?你若是贸然动手,一不小心拆到了皇上的八字,那便是大不敬!手里握着的刀刺穿了当今天子的生辰八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厉儿玩味的语气让清沈一瞬间毛骨悚然,背脊的阴凉涌向全身各处,使她发出一阵不算轻的颤抖。

手也不稳的动弹了两下,险些把刀拔出来,好在她先一步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这才稳住了动作。

是啊...

这可是大不敬...

清沈下意识的抬头望向躲在皇甫语儿身后一言不发的人,却被她眼中似有若无的阴险吓得抿了抿嘴,随即强迫自己扯出一道笑意。

“战王妃说笑了,这上面...怎么可能会有奴婢的生辰八字呢...”

清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将手从祭台上密密麻麻的刀柄挪了下来。

她需得谨慎些...不能露馅...污蔑公主尚且能苟且偷生...可一旦露馅...那便是诛九族的死罪...

厉儿自然也察觉到了清沈的小动作,不过既然她都能看见,那么想必挡在柳氏身前的蓝玺公主也不至于瞎了眼。

她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那人果不其然已经脸色复杂,目带探究。

厉儿满意的笑了笑,还不算太蠢。

转过头重新看向跪在祭台旁的婢女,言语之间满是轻佻,“清沈姑娘方才还急不可耐的想拔刀呢,这会便又矢口否认了?你到底是在质疑六公主殿下,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厉儿三番两次的毫无理由便质疑清沈,她知道自己这是无理取闹,可那又怎样?能搅得她心绪不宁,便是胡言乱语又如何?

果然,清沈再一次被厉儿逼得着急了起来,“战王妃怎么能随意污蔑奴婢?六公主滥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室,人证物证确凿,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王妃这是想让奴婢替六公主顶罪吗?”

“本王妃何时说过这祭台是六公主的了?”厉儿丝毫没有被清沈激怒,已经心平气和的反激怒着她,“便凭你空口白牙的一张嘴,这大不敬之罪就能不清不楚的落到你主子头上了?”

厉儿冷笑了一声,看向清沈的眼中满是嘲讽,“你配吗?”

清沈原本便有些慌乱的眼眸瞪得越发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想到这位战王妃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视她!虽说达官贵人们确实从来都不把他们这些下人放在眼里,可为了维持一个好名声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众人面前伪装。

她怎么敢...

厉儿却浑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依旧压迫感十足的盯着满脸错愕的清沈。

“清沈,你在说谎吧?”

“奴...奴婢没有...”

“是吗?”

“...战王妃...切莫污蔑奴婢...”

厉儿听见此话,仿佛心情很好的笑出了声,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心生不解,也让清沈更加心慌的摸不着头脑。

厉儿已经面目和善,可看向清沈的眼中却一步一步填充着凌厉。

“既然如此,那请问清沈姑娘,你明知道这祭台是六公主殿下所设,方才分不出祭台上的生辰八字时,你的第一反应为何不是询问六公主,而是慌不择路的否认呢?”

清沈脑中突然有什么炸开,一片混沌,但她深知此时退后便是万丈深渊,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口解释。

“那是因为...因为奴婢亲眼看见六公主殿下设祭台...奴婢知晓...知晓这上面没有奴婢的生辰八字...”

厉儿并不着急,只是笑的更加灿烂,“是吗?”

清沈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试探性的点了点头,“是...”

厉儿又飞快的开口询问,“那清沈姑娘此刻为何跪在祭台前?”

什么?

清沈诧异的低头看向面前的祭台,脑中闪过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滞。

厉儿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入圈了,不紧不慢的又补了一句,“清沈姑娘,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门前跪到殿中的吗?”

方才被她三言两语就骗着连滚带爬便想去看祭台上有没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场面,厉儿相信不仅是清沈自己,在座的诸位应该都无法忘却。

清沈知晓这祭台上没有她的生辰八字?

呵!

她在撒谎!

“这...这...”

清沈一下子乱了套,支支吾吾半天再不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战王妃所言皆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她无可辩驳...

怎么办...

厉儿再次笑出了声,“你慌什么?方才污蔑六公主殿下的时候不是口若悬河吗?怎么?演不下去了?还是你背后的主子报酬没给到位?你就只能演出这么个不尴不尬的东西?”

清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场的诸位一边感慨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吐槽战王妃杀人诛心,嘴上不留情。

她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啊?她都不怕掉脑袋的吗?

……

哦...

差点忘了...

没人敢动战神大人的妻子...

更没人敢动国母娘娘亲子的妹妹...

这家伙是个无人能及的关系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厉儿言尽于此,当事人再不说话就不礼貌了,是以杨氏冷笑一声,抬脚踹的清沈飞出好远。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了的?这个贱婢自己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见如今败露,便妄想拉小六下水!”

杨氏三言两语便将清沈判了死刑,扬声朝殿外喊人。

“来人!给本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拉下去!杖责一百,没打死就往死里打!”

“不要...不要...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很快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将人拖走,清沈无论如何都挣扎不了,喊的“冤枉”也只是烟消云散。

虽说清沈确实是在撒谎,此事其实尚不明了,需得重新探查才能排除六公主殿下的嫌疑。

可杨妃娘娘如此迫不及待的给清沈定了死罪,旁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过多的言语。尤其是皇甫语儿以及她身后的柳氏,事出有因,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厉儿,她只是想帮皇甫雪然一把,真相什么的,她才不在乎。

况且不得不说,这位杨妃娘娘此举并无不妥。

柳氏方才如此咄咄逼人,真相如何并不难猜。可想用如此小小一事便扳倒皇贵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是以没必要过多纠结此事,万一闹大,传到皇甫元耳朵里,此事想解决便不容易了。

杀鸡儆猴,也未必毫无用处。至少能在柳氏心里埋下一颗不大不小的种子不是吗?

来日方长嘛...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本宫便带小六回去了。”

杨氏并不想与柳氏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往日里听惯了她阴阳怪气颐指气使,此刻见到她犯恶心。

奈何柳氏方才失了气势,根本不愿意就此放过杨氏母女二人。她话说的突然,是以拦在她身前的皇甫语儿也没来得及阻止。

柳氏绕到了前面,“慢着!祭台之事了结,可六公主谋害战王妃一事,还尚未明了。”

厉儿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怎么还有她的事啊?

柳氏看着顿了脚步的杨氏,嘴角得意的勾了勾,“杨妹妹,方才六公主可是亲口承认了她谋害战王妃呢。”

杨氏听柳氏轻佻的言语,眉头皱的好像能夹树叶,迟疑的望向皇甫雪然,见她眸色紧张,再加上方才下人的禀报,便知晓确有此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小六居然承认了。

迟疑的看了皇甫雪然一眼,随即偏过头重新看向立于高处的柳氏。

“此事不过是女儿家间的玩闹罢了,皇贵妃娘娘何苦钻牛角尖?”

柳氏笑的严肃,“本宫怎么会做钻牛角尖此等小儿行径?战神乃是国之栋梁,六公主目无纪法,谋害他的妻子,万一惹了战神的不快,导致边境失守,这便是祸国!如此行事,怎么能算是小女儿家的玩闹?”

杨氏求助似的的望向一旁神色不明的厉儿,看这样子,柳氏是铁了心要拿此事做文章了。方才祭台之事便是战王妃鼎力相助,此刻能求助的,便也只有她了。

“不知战王妃作为当事人,对此事可有考量?”

厉儿神情自若的放下了茶杯。此事她有顾虑,虽说她知晓皇甫雪然推她并非本意,也并未伤她分毫,反倒是她自己落水险些被那些阉人冒犯。可皇贵妃字字句句不离戚砚简,她需得为他的权威考虑。

眼下殿中人人亲眼所见六公主对战神的妻子不敬,皇甫雪然方才还亲口承认了,若是她再站出来在此事上帮忙说话,怕是会让旁人觉得骁勇善战的战神娶了一位愚善的妻子。

厉儿只是发呆似的望向皇甫雪然,她方才为何要承认呢?

场上正在争执时,突然有人传入禀报,是皇上身边的林公公来了,皇贵妃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启禀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请战王妃,方才战神大人在与皇上议事之时突发身体不适,想早些回府休息,特派奴才来接战王妃出宫。”

林公公毕恭毕敬的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便是皇贵妃也不能推辞,只能说了两句好话,将厉儿送走。

厉儿看着场上的形式,有些担忧,但她也无能为力,满脑子都想着林公公方才的那句“身体不适”,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与她有关的,只有戚砚简。

分明进宫时还好好的,狗皇帝趁她不注意欺负他了?不过他昨夜才毒发,身边又没了虞嚣生,今日偶感不适倒也在情理之中。早知道应该让无忧哥哥先给人看看的。

不过这个时候...无忧哥哥应该先想把人剁了吧...

厉儿沉默的跟着林公公往宫墙走,约莫过了一刻钟,她才看见宫门外停着的马车,还是他们来时那辆。

“奴才便送王妃到这了。”

“有劳公公了。”

厉儿对着林公公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行了礼便直接离开了,好似真的只是替厉儿领路一般。

厉儿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回想着他方才路上低声与自己说的话。

“皇上让奴才转告王妃,凡嘉盛世来之不易,全都仰仗战神大人,还望王妃大度些,切莫妄想将天下的神占为己有。”

无声的笑了笑,一时之间分不清皇甫元这到底是真的在为凡嘉考虑,还是在担忧他们俩个谋逆之臣会沦为一丘之貉。

端庄的转过身,朝着马车旁自自己出现后便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的青黑色身影走去。

戚砚简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很不正常,他如今倒真是像极了一座望妻石。

“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柔声问站的笔直的男人,他甚至还记得体贴的扶她上马车。

“嗯,今日我好像是有些奇怪。”

戚砚简将厉儿扶着坐好。言语平静的不像话,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厉儿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在撒谎,还是他伪装的太过坦然。

探究的眸子在男人身上扫过,“哪里奇怪?”

戚砚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方才确实一直在强撑着,直到看见厉儿完好无损的从宫中出来,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此刻的他有些疲惫。

但平静的目光依旧安稳的落在厉儿身上,“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

厉儿没想到他会将话题扯到她身上,同时也讶异于他的细致。方才挑衣服时,她特地挑了一身与来时差不多的衣裳,戚砚简与她还说不到五句话便发现了她身上细微的变化。

他还记得她来时的衣裳模样?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方才在宫里救了个人,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

戚砚简已经很是疲惫了,闻言却依旧一惊,“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