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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枯江夜来鱼 > 第78章 是你不曾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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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祁挣扎着支起自己虚弱的身子,虞嚣生原本想帮忙,却被她抬手拦住了动作,最终还是一旁察言观色的女弟子上前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没有哪里不适,温祁谢过神鬼先生了。”

温祁并不像虞嚣生待她一般亲近,忍着躯体上的疼痛例行公事般与他合手行礼,字句斟酌着不可僭越的拘束。

虞嚣生被她这疏远的语气弄得有些茫然,她如今这疏离的态度,倒好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可她绝不会不记得他了,这只是她在刻意的保持距离罢了。

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她们杀手都如此不愿意与人亲近吗?好似初见时,她便表现的与自己十分疏远。

虞嚣生突然也觉得有些拘束,落在温祁身上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别处,原本斟酌好的字句也开始磕磕绊绊。

“谢倒不用...不过...你日后可千万不要阻着我...不...不给你疗伤了...讳疾忌医...是不好的...”

她上次,便扭捏着不愿意让自己碰她腿上的伤口来着,他方才特地检查了一番,虽说那日她进楼里有请其他医师治疗,但如今也还没好全。

温祁愣了一下,终于记起他说的是上次护送他来寻忆楼时自己腿受伤的事情。

疑惑的看向他,“先生...你还记仇?”

虞嚣生瞬间惊慌失措的摆手,“不...不是...我不过是看不惯我眼前的人受伤罢了...不是记仇...”

他有些慌乱,一向苦读医书不擅与人交流的性子,使他磕磕绊绊总也觉得解释的苍白。

她误会了...

温祁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的一句疑问怎么就惹得这人坐立不安的了。

这阴沉诡异的面具下压着的,竟然是个不经挑逗的良人吗?

有些怕再吓着他,声音没由来的柔软了几分。

“先生不必惊慌,我只是问问。如今身体已无大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留在此了,谢先生出手相救。”

温祁在女弟子的帮扶下坐了起来,正要下榻,却被虞嚣生伸手拦在身前,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温祁抬眼看着突然横在面前的长臂,不满的情绪大于不解。

语气算不上友善的开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虞嚣生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悻悻的缩回了手,有些局促不安的解释。

“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重的外伤,所以近一个月我会对你格外上心,你最好留在此处,待我将你治好...一方面是我作为医者对患者的照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的特殊性,值得我研究。”

对!她很特殊...值得研究!

虞嚣生心中暗暗为自己打着气,鼓励自己别因为温祁那探究的眼神退缩。

她得留下,否则如此重的伤,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温祁却只是轻笑一声,收回自己稍带嘲讽的眼神,抬手细细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先生之所以从未见过像我一般重的外伤,是因为先生从小便养在温室,即使是去民间悬壶济世,也从未踏出这皇城帝都半步。你见惯了百姓安康富庶,无灾无痛,可你从未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那些几近烂醉如泥的昏聩与你毫不相干。可在这世间行走来之坎坎、如我一般伤重的人不在少数,艰难竭蹶之人更是多如牦牛。”

温祁言毕,抬眼看着眼角泛上些许绯红的虞嚣生,心中轻嘲。

呵!

娇生惯养的书呆子。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脚便负手往外离开,行至门口时,温祁驻了足,小弧度的将头偏向一侧,使虞嚣生恰好能看清她的眼睛。

“先生说错了,我并不是特殊的个例,只是先生惯于生活在海阔天空之下,从不曾低头看看。”

温祁的眼中无风无浪,语气里也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但虞嚣生听出来几分嘲讽的意思。

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虞嚣生久久不能动作。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啊...

小药童见虞嚣生这一幅失了神的模样,暗地里笑了笑,真是难得见一向游刃有余治病救人的神鬼先生还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好笑的凑上去,开口便是揶揄,“先生似乎很紧张温姐姐。”

“什么?”

虞嚣生好似猛然回过神,疑惑的反过头看向满脸调笑的小药童。

小药童举了举手中的药箱,“这个药箱平日里先生提都不肯让弟子提,今日见温姑娘受伤,先生竟然随手便将它丢下了。”

虞嚣生有些赫然,“不是的...只是我往日便习惯了自己提...”

“先生莫要对我解释,弟子都懂的。”

小药童一副他懂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收拾药品去了。

虞嚣生知道他误会了,但也知晓此刻解释的苍白,他当然不会相信。

可他平日里不许旁人帮他提药箱真的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来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二来只有他与药箱最为亲近,那么用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也不会因为旁人的不小心使得他急需的药物折损。

看着小药童远去的背影,虞嚣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也没必要解释,由他去吧...

……

……

枯朽夜曦倚靠在门边,担忧的望着坐在木七床旁一言不发的尉迟木改。

她回去时,哥哥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原来她成婚那日,那几杯水酒根本就没办法让他们喝醉,只是哥哥不愿意在婚宴上与人虚与委蛇,便带着尉迟木改早早的就装醉离开。

只是哥哥回去后是真的休息,尉迟木改却不是。他偷了哥哥的烈酒,独自一人在屋檐上对月饮了一整夜。

那日为了使她安稳,他强颜欢笑逗了她一整日。她原以为是那场绑架并未给他带来什么阴影。可她忘了,他也是亲眼看着许多人因为自己而被伤害的,而从小与他寸步不离的木七,更是在他眼前倒下。

他不是没受影响,只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伤疤轻易外露,即便是自以为与他已经很亲近的枯朽夜曦,他也不愿意多表现一分脆弱。

他一直压抑着,直到木七奄奄一息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