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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大抵是因为供奉的香火实在太过旺盛,屋内都弥漫上了一股昏沉的颜色,使人在其中看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朦朦胧胧的视个大概,便不再可窥探其全貌。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只会觉得更加的恍惚,更加的不安,毫无安全感的使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不再幸存些许理智。

突然,一阵金杯落地的巨响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你不是说戚砚简与那个逆子带回来的丫头命中犯冲吗?为什么他们二人都成亲这么久了还毫无进展?朕先前受戚砚简的压制还不够!如今还亲自请了枯朽无忧那尊大佛回来无视朕妄图抢占朕的地位!这便是你的计划?”

皇甫尘愤怒的将祭桌上的香炉掀翻,里面的香灰一瞬间在空气中弥漫,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迅速散开,嗅的人心里慌乱。

祭桌后端坐着的男人却似乎毫不着急,始终双手合十的祈祷着,仿佛根本听不见皇甫尘歇斯底里的呐喊。

皇甫尘见他这副态度,更加生气,衣袖不断挥动着,抬脚踢翻了屋内祭拜着的一个又一个香炉,撕毁了其中一页一页的经文。

此刻的他,毫无帝王之大气,只如同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不甘的对着虚无缥缈的死物泄愤。

梵净置身于皇甫尘盛怒的险境之中坐如磐石,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他胡乱丢弃砸碎的东西误伤,更不怕皇帝那滔天肆意的怒火燃及自身,他始终一动不动,嘴里振振有词,只一心一意的颂着自己的经文。

他如一尊大佛,在乱世中岿然不动。

良久,待皇甫尘将屋内的东西都砸了个大概,再也没有其他事物可以供其泄愤,他才终于渐渐喘着粗气,平息着自己内心的躁动,也止住了屋内的嘈杂不堪。

梵净也是在这时,才终于停下了念颂经文,波澜不惊的睁开了眼睛,平静的如一摊死水的眸子望向心情尚未平息的皇甫尘,竟生生的让他生出了丝丝后怕。

方才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好在梵净并没有注意他太久,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梵净轻飘飘起身,无风无浪的视线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的巡视着皇甫尘的罪证,圣洁的眼中明明不含一丝感情,单薄的身影却无端的使皇甫尘生出了无限的恐惧。

“倒是可惜了。”

梵净抬手拂过桌上被撕毁的半壁书画,凉薄的声音破天荒的有了些波澜。

皇甫尘壮着胆子看了一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若喜欢,我再给你一幅便是!”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梵净的反应,希望他能因此有些不同。但很可惜,梵净从不露出多余的情绪,他从始至终都像极了一座冰冷的玉雕,一举一动都似一早便规矩好了的。

梵净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冰冷的眸子突然从残破的书画中落到了皇甫尘的身上,不曾事先准备好的皇甫尘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

梵净步步靠近,缓缓而行,使皇甫尘的心几乎都要提到嗓子眼。

“你...”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呢喃一般的吐出一个“你”字,便又在梵净的注视下住了嘴。

他实在紧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梵净并没有看见他,在离他大约还有几步路时便扭转了方向,使皇甫尘松了口气

梵净自然将皇甫尘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背过身,缓缓行至他一开始落座的位置,重新打坐。

在皇甫尘看不见的地方,梵净的面上露出了些许轻视。

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梵净心里这么想着,细长的指尖却触碰到了腕上的佛珠,一下一下的转动,菩提子撞击着腕骨的痛感使他感受到了些许快意。

有些烦躁的心到底平静了下来,暗暗的舒解了一口气。

“天子不必这般忧心。”

梵净终于开口,毫无波澜的语调让人联想起了一望无际的冰面,寒风凛冽着拂过,毫不留情的带着冰刀划破脸颊,却因着寒意滞后了痛感。

可怕的是,待发觉不对劲,早已血流满面。

皇甫尘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却不敢多言,只一心一意的等着梵净的下一句。

梵净言语向来缓慢,他的每一个字节都说的详尽极了,是以听他说话须得有些耐心。

不过这次,梵净却久久没了下文,饶是皇甫尘早就对他言语的缓慢见怪不怪,也还是耐不住性子疑惑的看向他。

他果然没了继续说话的意思,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竟缓缓拨弄着他手中的佛珠。

皇甫尘又是一阵怒上心头。

“仙长到底何意?朕到底还需要等多久!”

他终究还是没了耐心,无法再心平气和的等着梵净慢慢思索下一句。

梵净早便料到了皇甫尘难成气候,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等待,他惧怕这世间的一切可有可无,不安的幻想着一切皆有可能剥夺他如今来之不易的泼天富贵与高高在上的权势。

梵净觉得有些可笑,分明皇甫尘的皇位是国母娘娘交由他的,可他偏偏不知足,妄图抹去她存在的所有痕迹,好肆无忌惮的觊觎她缔造的一切繁华。

人总是这样,只是喜欢,便早早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睁开眼,里面不再是如死水般的波澜不惊,相反的,里面泛起了些许杀意。

不过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

“快了。”梵净回答着皇甫尘的问题,“战神大人的劫数,就要快了。”

他一向毫无波澜的语气中居然染上了让人惊悚的疯狂,分明不过是几个普通的字句,皇甫尘居然从其中第一次听出了梵净的兴奋。

可此刻他也无暇顾及更多,他满心都被梵净那句“快了”占据,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梵净口中听见如此具体的时候。

梵净说快了,那么戚砚简便也一定是不会在肆意太久了!

皇甫尘十分满意的笑了,他不在纠缠着梵净,高兴的负着手走出了这座被他扰的凌乱不堪的房子。

他太高兴了,以至于,他完全没看见背后的梵净是在用怎样贪婪而又可怖的眼神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