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四人听到夏清清的喊声，一时面面相觑。
赵艳萍面露尴尬之色，“小顾，清清不是真的想骂你，她是……”
“啊————！顾煜恒！你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等我生完我非撕了你！啊————！”
产房里头还传来了护士无奈的声音，“夏同志，你别骂了，还是省点力气生孩子吧。”
赵艳萍没法解释了。
不过顾煜恒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媳妇儿骂，他听出夏清清声音中隐含着痛苦之意，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趴在了产房的门上，对着里头喊着：“清清，我回来了！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产房里夏清清的喊声猛地一顿，随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顾煜恒，你给我滚进来！”
顾煜恒着急地在产房门外挪着步子，没有医生护士的许可，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推门直接进去。
不过他并没有焦虑很久，产房的门便被一名护士推开了。
护士看着差点被门砸到鼻子的顾煜恒，“你就是产妇的丈夫吗？”
顾煜恒连连点头，“我是我是。”
护士朝产房里转了一下脑袋，“你进去吧，给你妻子鼓鼓劲。”
“谢谢护士！”
顾煜恒匆匆向护士道过谢，便一头扎进了略带着血腥气的产房中。
顾建良看着打开又合上的产房大门，悄声对身旁的王淑红说道：“咱小儿媳妇骂的挺狠啊。”
王淑红侧头斜了他一眼，“能不骂得很吗？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却只有我们女人一个人遭罪，不得把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臭男人骂得狗血淋头啊。”
顾建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是……是该骂，煜恒是小王八蛋，我就是老王八蛋，我们都是王八一家子。”
王淑红“噗嗤”一笑，顾建良早年从军营里带出来的痞气，当了十来年的首长都没改掉。
她瞪了一眼顾建良，“谁跟你是王八一家子？你自己爱当王八你自己当去。”
顾煜恒终于见到了正在生产的夏清清，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肚子底下被一块帘子隔着。
顾煜恒瞧见夏清清被汗水打湿的秀发湿淋淋黏在瓷白的面颊上，柔软丰润的下唇上还有被牙齿咬出的血痕，她正眼底泛着泪光的望着自己。
顾煜恒心口闷闷的疼，他眼眶也有些不由自主的酸胀，扑到床头卧起了夏清清的手，心疼地贴在自己的唇边。
“清清，我回来了，你别害怕。”
夏清清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声音哽咽着说道：“老顾，你怎么才回来呀？”
顾煜恒轻柔地拂开夏清清额前汗湿的乌发，“是我不好，遇到些事情耽搁了。”
“老顾，我疼～”
夏清清声音又娇又软，和他刚才骂人的时候截然不同。
顾煜恒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吸满了水的海绵，又涨又沉。
“清清，乖，你加油！就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
夏清清轻轻地点点头，帘子后头传了一声喊声，“你们俩别聊天了，孩子还等着出来呢！夏同志，你用力啊！拿出你刚才骂你丈夫的气势来！”
夏清清听从医生的话，憋着劲地使力。
顾煜恒又心疼又着急，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握紧了夏清清的手，另一只手臂伸到了夏清清的面前。
“清清，疼的受不住你就咬我，别咬自己的嘴唇。”
夏清清一点没客气，一口咬在了顾煜恒结实的手臂上。
………………
赵艳萍和顾建良夫妇俩在产房外等的焦心。
赵艳萍来回踱着步子，双手在身前拧来拧去，“怎么还没出来啊？都听人说双胞胎不好生，清清她……”
“艳萍妹子。”王淑红抓住了赵艳萍的手，笑着宽慰她，“别担心，清清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会顺顺利利把宝宝生下来的。”
“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产房内传来，声音响亮，一听就是个气息很足的小宝宝。
赵艳萍和王淑红交握着双手，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狂喜。
“生了生了！”
赵艳萍不停转着脑袋，朝产房那不透明的玻璃内张望。
“怎么就听见一个娃儿的声音啊？还有一个呢？”
“艳萍妹子，你别急，孩子不得一个一个出来吗？”
又等了没多久，第二个婴儿啼哭声也传了出来，声音听着明显要比刚刚那个要尖细一些。
“生了！都生了！”产房外的三人激动不已。
产房门终于被推开，两名护士各抱着一个用包被包着的小小婴儿走了出来。
“夏同志的家属，孩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是对龙凤胎，哥哥五斤二两，妹妹四斤八两，加起来正好十全十美，恭喜啊！”
赵艳萍和王淑红各自接过了一个小婴儿，看着宝宝们那皱巴巴的小脸，闭着眼张着嘴直哭喊的小模样，脸上都乐开了花。
“护士同志，我们可以进去看看闺女吗？”
赵艳萍见护士要关上产房的门，急急地开口问道。
一名护士点了点头，“产妇正在清理胎盘，女士可以进去，男士止步。”
王淑红和赵艳萍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就进了产房，只留顾建良一个人在门外急得直转圈，孙儿们他才看到一眼，也没捞着抱一下，能不急嘛！
夏清清此刻感觉自己从身上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虽然累得还在喘着气，却感到无比的轻松。
顾煜恒喂她喝了一口水，眼角微微泛红，“清清，你真棒，生下了两个健健康康的宝宝，你是我的英雄。”
夏清清软软地伸出手，碰了碰顾煜恒脸上贴着的纱布。
“你脸怎么了？”
顾煜恒轻描淡写地答道：“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刮了个口子。”
夏清清又摸了摸顾煜恒的下巴，“你多久没刮胡子了？怎么胡茬这么长？”
顾煜恒轻笑了一声，“我也记不清多久了，好几天吧，怎么？嫌弃你男人的胡子？”
夏清清感受着那青黑的胡茬扎人的手感，小小地摇了摇头，“不嫌弃，有胡子也很帅。”
顾煜恒亲吻了一下夏清清的额头，“不嫌弃就好，清清，你辛苦了，睡会儿吧，一切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