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万脸色有些难看的拿起李鱼放在他身前的碗，
“李兄弟，那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王百万的话，李鱼却是双手抱胸道：
“王兄，我什么意思，我想你已经心里很明白了吧？我看王兄也算是半个行里人，对我说的话心里肯定是明白的！”
随着李鱼的话，王百万却沉着脸，欲将碗给摔了。
但下一秒，想到李鱼也并没有说这碗根本的破绽在哪里。
万一是走眼，这碗上的款就是这么留下的呢？
于是王百万顿时收起摔碗的心思，而是缓缓将碗放到身前桌上，目光却是转向李鱼道：
“李兄弟，有没有可能这碗本身就是如此呢？再说了，仅凭你说的款识的一点，就断定这是赝品，我看这件事说不过去吧？”
见对方依旧不甘心的样子，李鱼也是轻轻摇了摇头。
看对方的神情，这碗就算不是花费三十万，也显然是花了不少钱。
毕竟能够伪造这么精美物件的人本就不是泛泛之辈。
又怎么可能让他捡漏。
“王兄，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把碗从碗底砸开试试。我想里面应该还有一层！”
听到李鱼的话，王百万却是不由得一愣，
“砸开？”
“对，其实我刚把碗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它的重量有些不对，明显比其他的同类碗要重上一些，虽然伪造者将碗的外壁做了一点点的改动，让其胎体薄了一些，从而达到减轻整个碗的重量的心思。”
“但赝品终归是赝品，如果是胎体薄，底足却厚，变成头轻脚重。反倒是露出的破绽更多！当然，如果是对康熙斗彩没有研究过，怕也很容易上套了。”
李鱼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桌上的碗。
心中却是在赞叹伪造者的手艺。
虽然同样是老底接新胎的把戏，但这碗做到的却是极为精细。
如果他猜的没错，原本的老底定然也是被打磨的很薄，从而再接新胎。
这里面的工艺说来简单，但真要做到，还能仿的如此精美，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了！
一时间李鱼也是对伪造者好奇起来。
据他所知，能有这种手艺的人可是不多啊。
当然了，前世的他也不能肯定的说，所有伪造大家的面他都见过。
但前世的时候，师父说过，顶尖手艺的师傅全国也不会超过十位。
而眼前这碗，显然就是出自一位顶尖师傅之手。
于是李鱼便好奇的看向对方道:
“王兄，可否方便告诉我，你这碗是从哪儿收来的吗？”
此时王百万心中信了八九分，而脸色变得阴沉。
不过对于李鱼的话，对方倒是摆了摆手道：
“是市里一个年轻人手里买下的，当时我怕打眼，专门用重金请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同行，可没想到…娘的，敢蒙我！”
王百万说到最后确是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发出一阵叮咣之声。
“我看王兄也不用这么气恼，这古玩一行，打眼本就是常有的事。就算是一些所谓的大专家，也有不少打过眼，只是他们不会说罢了，大多是哑巴吃黄连。毕竟一旦说出去，对声誉的影响可是非常大的。”
“他们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去追究什么。一旦被外界所知某位专家打眼，那以后可就没人用他了，一生都会被打个打眼的标签。而这个损失可比打一次眼的损失大得多！”
李鱼轻轻摇了摇，同时却也想起前世的时候，一位行内大拿的下场。
在一次当顾问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件珐琅彩打了眼。因为这件事是公开的，那位专家根本就没办法压下。
最终落了个声誉尽毁，从此人也变得疯疯癫癫，到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至于那件珐琅彩，李鱼知道是出自谁的手。最重要的是那件事本身就是一场大局。
目的只有一个，“报复”。
只是对于发生的那件事李鱼本身也无能为力，最重要的是，那个专家也不是啥好鸟。
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而李鱼也并不想牵扯前世的那些事，于是很快就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同一时间，王百万也是转向李鱼，阴沉着脸道：
“李兄弟，你刚才的意思是这碗底足有双层对吧？”
面对对方的证实，李鱼也是自信的点了点头道：
“不错，如果底足不是双层，王兄的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听着李鱼的话，王百万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便握拳对着桌上的碗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
伴随着桌面的碰撞以及瓷碗的碎裂声，碗顿时分裂成三瓣。
其中两瓣更是从底足中间断裂开来。
而王百万也是不顾手上的划伤，立马拿起其中一件端详起来，
“真…真是双层！”
听着对方气得颤抖的声音，李鱼却并没有多少波澜。
毕竟他心中早就确定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把碗给敲碎验证，对于李鱼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老大！找他们去！”
此时一名手下也是立马上前道。
“滚！”
可对方刚一开口，王百万便立马呵斥道。
他何尝不想把场子给找回来。
可那里毕竟是市里，而他不过是在山北县嚣张一些，但如果是在锦阳市，怕也是不够看。
在没有调查清楚对方底细前，他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王百万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兄，既然东西也给你看了，那剩下的事我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就先告辞了，我想王兄不会为难我对吧？”
李鱼一边说着一边便欲起身离开。
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肩上却是立马被人摁下。
李鱼也并未使力，而是将目光转向孟伟道：
“王兄，我可对你没有表示过敌意，但你要是想跟我过不去，那我也告诉你。我李鱼也不是泥捏的！”
李鱼说话间便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面。
而就在背后的那名王百万手下愣神的功夫，李鱼瞬间抓住对方的手腕，往后一掰，随即便一脚踢中对方的肚子。
“砰！”
那名手下便顿时向后倒倒飞了出去，摔落地面。
但李鱼明显是下了一点重手，对方捂着肚子却也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