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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妄直接回了帝景华庭,给沈清芜发了通消息,让她下班后别回公寓,到他这儿来。

没曾想这消息直到三四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按理说这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不可能不看手机,不回复他的消息。

贺妄直接开车去了hEALER总部。

眉目俊美,身上又自带压迫感的男人出现在大厅中自然是十分惹眼的,前台小姐一边暗叹于他身上的压迫感,一边按照规定轻声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贺妄的眉眼沉沉,“沈清芜的办公室在哪儿?”

“啊?您是说前首席调香师沈老师吗?她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不在hEALER工作了。”

前台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沈清芜带着几个搬家公司的人来,将她办公室的东西都搬空了。

hEALER首席调香师的职务多惹人觊觎啊,是多少调香师都梦寐以求的职务,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沈清芜竟然说辞职就辞职了,这几天员工群里也时不时有人在议论唏嘘呢。

贺妄的眼眸一沉,“辞职?”

沈清芜平时最大的兴趣就是调制香水,她怎么可能辞职?

男人的眼皮不轻不重地跳了跳,心头有一股不祥的感觉逐渐弥漫开。

他大步往外走,眉眼冷峭地开着车到了她的公寓。

沈清芜的公寓大门是指纹解锁,自然也是录入了贺妄的指纹的。

男人习惯性地将指腹贴在感应区,门锁却传来了“解锁失败”的机械音。

沈清芜把他的指纹删了!!

贺妄的下颌线绷紧,眼底湛黑晦暗。

他打了一通电话,没过几分钟就来了一支专业的开锁团队,轻而易举把门锁解开了。

“砰——”

贺妄一脚将门踢开,脸色沉郁地大步进去,“沈清芜——”

“啊——”正从厕所出来的小陶发出惊恐的高分贝尖叫,“贺贺贺贺爷……”

贺妄刚进门就注意到了房子里的变化,他的拖鞋、水杯都没了!就连厨房的蓝白小围裙也变成了蠢黄鸭子的!

“沈清芜呢?”

小陶眼泪汪汪,“我也想知道啊!我只知道沈老师辞职了,去国外进修了。”

“去国外进修?”贺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胸腔里涌起了熊熊燃烧的火,“去哪个国家?地址给我。”

“我没有呜呜呜,沈老师是辞职后才告诉我的呜呜呜,我再也不是她的小宝贝了呜呜呜啊啊啊啊。”

小陶是真情实感的伤心。

她的原生家庭不好,出生在偏远农村重男轻女的家庭,高中读完父母想把她嫁了,但她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又来到了hEALER工作。

沈清芜知道她的情况后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多大的关心,但总是在用行动照顾她。

在小陶心里她不仅是上司、前辈,也是半个姐姐,没想到沈清芜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在即将登机之前才告诉她她辞职了!

贺妄用深黑的眸光盯着她,语气里加重,“你和她关系不错,她怎么可能不会告诉你?”

小陶抽抽搭搭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那意思很明显——

沈老师一定猜到你要来逼问我,为了防止我经不住威逼利诱、严刑拷打说了出去,所以干脆不告诉我。

贺妄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扯动嘴角冷笑了一声。

他打了一通电话吩咐人查沈清芜的行踪,然后才转头看向小陶,他下巴一扬,“你,出去。”

小陶语气弱弱,“沈老师租给我了。”

虽然在这豪华便利的二环地段,三室一厅的大公寓,她只用支付一千二的租金,但她的确是这套公寓的临时主人了。

贺妄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随手扔在桌面上,“卡里有五十万,换个房子租。”

小陶没说话,内心极度纠结。

贺妄嗤笑一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陶一把捡起桌上的卡,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走了。

沈老师当真料事如神!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之中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沈清芜的原话,“你住进去之后贺妄也该回来了,他会让你搬出去的。”

小陶双手握拳,一副无畏赴死的姿态,“我誓死扞卫沈老师的房子,一定宁死不屈!”

沈清芜轻笑一声,“笨。你只需要犹豫几秒,他就会用钱砸你。房子他势在必得,你到时候就乖乖拿着钱走人就行。”

小陶有些心虚,“这算不算薅贺先生的羊毛啊?”

“不怕,他毛多。”沈清芜语气淡定,“薅不秃。”

小陶走后,房子里恢复了寂静,贺妄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璀璨繁华的夜景出神。

沈清芜她怎么敢招呼不打就跑了。

他的大掌骤然收紧,手中棱角分明的戒指盒硌得他手心生疼。

就在这时候,周时屿打电话来了,对方还不知道他这边的意外情况,语气里带着调侃,“贺爷,您怎么秒接啊?这时候不该和小情人小别胜新婚,共赴巫山云雨?”

“赴他妈。”贺妄的掌根贴着额头往后捋了捋头发,嗓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阴鸷,“沈清芜走了。”

半小时后。

几个少爷们拘谨地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坐在窗前沙发上的男人眉宇之间萦绕着阴郁的墨色,指间的猩红忽明忽灭,微弱的灯光笼罩着他晦暗不明的神情,周身似有黑云堆压。

此刻其他人不敢贸然开口成为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索,只能用眼神隐晦地交流。

“沈清芜真敢跑啊?我现在越来越佩服她了,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贺爷这回是真生气了,不知道找到人之后会怎么处置呢。”

“她跑什么呢?岑雪那件事儿不是都处理好了吗?贺爷也没薄待了她吧?”

“沈清芜不是爱贺爷爱得死去活来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女人恃宠而骄了啊!三天两头离家出走让贺爷去哄呗!她爱贺爷,也想从贺爷身上得到爱,可不得用这种作天作地的行为来证明贺爷也在乎她吗?”

一通交流结束,他们不甚唏嘘。

沈清芜这次怕是玩儿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