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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私人拳击馆内,两道身影正在缠斗,带着拳套的拳头裹挟着劲风砸在皮肉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响动。

贺妄如同发了狠的狼王似的,下颔线紧紧绷着,出拳速度快出了残影,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不来了不来了。”周时屿连连求饶,“再打我要进医院了。”

有人立马上前来帮他们摘了拳套,拿着毛巾给两人擦汗。

汗珠顺着贺妄的下颔滑落,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每一处肌肉线条都充斥着力量,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

周时屿还在念叨,“下回您想发泄还是换个人吧,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您的折腾。”

贺妄喝了一大瓶水,喉结因他仰头的动作变得异常凸起,他嗤笑一声,“我发泄什么?”

周时屿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还能发泄什么?

今晚的宴会上就因为有人送了个和沈清芜长得很像的女人,这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要剥了人脸皮,吓得女人险些 晕厥过去,宴会主人罗总前来打圆场,他也不给任何面子,将手里的香槟淋在了他头上。

然后就来这拳馆打拳,一打就是一个小时。

贺妄起身,眉眼阴戾地往外走,“回去了。”

马路两边高楼耸立,广告大屏上正在放映的视频透过玻璃车窗映入男人的视线。

是hEALER的香水广告。

【“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hEALER溶月系列新品上市,由国际知名调香师沈清芜……】

后面的广告词贺妄没看进去,目光停留在那三个字上,眸色逐渐幽深。

回到帝景华庭后,贺妄状似无意地问起,“之前那几箱东西呢?”

管家大脑死机了一瞬,“啊?”

男人轻啧一声,“沈清芜寄过来的。”

“哦哦。”管家恍然大悟之后回答得极为巧妙,“那几箱东西您说拿去烧了,但是这城里也不能随便焚烧东西不是,我就先让人收起来,下次运去城郊烧。”

贺妄的脸色由阴转晴,“不用烧了,放着吧。”

从A国国际管家学院博士毕业的管家松了一口气,“好的少爷。”

“另外,明天找人来把后面的荷花池抽干。”贺妄吩咐道,“把戒指捞起来。”

身为一名优秀的管家从来不会诧异于为什么戒指会在荷花池里,他再次颔首,“好的。”

这位十分会察言观色的管家甚至还大着胆子揣度了一下贺妄的心思,“少爷,明天一早就有京都飞往海城的航班。”

贺妄那狭长的眼眸一眯,语气不明,“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找她了?”

管家心里一咯噔。

难道猜错了这位爷的想法?

结果那一秒,贺妄就起身,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看着安排”然后走了。

金乌下沉,天幕被染上了一片橘黄的颜料,一缕缕余晖照耀人间,街道两边的房屋上都被撒上了碎金。

祁遇将库里南停靠在路边,和沈清芜一起下了车。

“这次的合作多亏你,公司决定给你放个小长假。”

前不久沈清芜参加一场调香师峰会,和国外一位知名调香师以及她的丈夫相谈甚欢,还送了他们自己调制的新款香水。

几天后那款原本就供不应求的新品香水的销售量陡增,隐隐有了大爆款的趋势。

追其原因才发现是沈清芜前几天认识的那位调香师的丈夫是一名国际知名画家,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晒出了一幅以她为灵感的抽象派画作,并且大肆称赞她是“东方皎月”。

这时候沈清芜才知道那位优雅女士的丈夫是某一届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的得主斯宾塞先生。

纵然她对艺术界的了解没有那么深刻,也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关于这位艺术家的报道,他被西方媒体寓为“最完美的艺术代表”,而他在步入晚年后也极少创造作品了,现在竟然开始动笔创造艺术世界,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沈清芜也跟着被许多人知晓,艺术界都想要看看这位让斯宾塞先生重拾画笔的“灵感缪斯”是何许人也。

hEALER高层自然嗅到了商机,直接邀请斯宾塞先生为新品香水创作了一幅简易版的抽象画,算是艺术界和香水界的“联名”。

沈清芜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道阴沉的、裹挟着极度危险气息的视线紧紧锁定了她,像是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被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盯上的感觉。

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清芜侧头看去,对上了贺妄那一双湛黑阴鸷的眼眸。

祁遇自然也看到了男人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下意识地往沈清芜的面前挡了一下。

或许就是这个动作激怒了贺妄,刚才还隐隐忍着怒火的他像是被点燃了体内的炸药桶,沉着眉眼大步朝着他们走来。

贺妄的大脑已经完全被占有欲的暗火给吞噬了理智,他心底都是他们相视一笑,并肩而立的场景,好像他们才是般配的情侣一般。

瞧他们说笑的神情,可不像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祁遇按理说应该在京都,怎么会出现在海城?

会不会沈清芜忽然提出分手,也和他有关系?

短短半秒,贺妄的脑海中胀满了纷杂的思绪,他嗓音带煞,“沈清芜,过来。”

祁遇挡在面前,“贺爷,您为难一个女孩怕是不好吧?”

贺妄太阳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他一把揪住祁遇的衣领,眸若寒冰,周身萦绕着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贺妄!”沈清芜的语气加重,“和他没有关系,放开他。”

她越是替别的男人说话,贺妄胸腔中那团火烧得就更加猛烈,似乎把五脏六腑都架起来炙烤一般难捱。

“和他没关系?”他嗤笑一声,“我看和他逃不了干系吧?他为什么会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