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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妄见这么晚了,沈清芜还没回来,原本是想去她公司门口接人的,孰料刚出来就看到沈清芜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的。

好巧不巧,那男同事之前还被他撞见过邀沈清芜看电影。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的场景映入眼帘就足以让他胸腔中嫉妒之火腾烧了。

他想到之前答应了沈清芜的话,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上前去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直到他看到那个男人把一束玫瑰花给了沈清芜,而她没拒绝,压抑许久的苦涩又汹涌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

他紧紧抱着沈清芜,“我不算食言。我能接受你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在和你在一起跟单身一辈子里面二选一?”沈清芜被气笑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儿文字游戏。”

一股酸涩和怒火混杂的复杂情绪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上了他的喉咙口,导致他嗓音晦涩,“你别离开我。”

男人身上薄荷酒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雨水味道,两人的身高差距二十厘米左右,他的头抵住了沈清芜手里撑着的伞面,背脊弯得很低。

“我以后和谁在一起,成为谁的女友、谁的妻子也不关你的事。”沈清芜咬牙,“松开。”

贺妄没动,脸埋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惹得她瑟缩了一下。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伞面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顺着伞面的弧形往下滴。

男人的背脊暴露在雨伞遮盖之外,雨滴落到了他的后脖颈上。

贺妄怕自己身上的雨水顺着他滴到沈清芜身上,忽地松开了手。

她转过身,两人在一把不算大的伞下相对而视,“贺妄,你花费心思请来专家给穗安治疗,我很感激你。如果你是想用这件事让我报答你,我也可以如你所愿。”

说完,沈清芜上前半步,仰头往前凑了凑,吻了上来。

贺妄闻到了朝思暮想的、属于她身上清浅的冷香,但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侧了侧头,然后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的唇擦着他脸颊过去了。

他整个人赫然暴露在了雨幕中,连绵的小雨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男人的眉眼也因为雨雾而显得不那么凶狠,甚至显得微弱且混乱。

贺妄盯着沈清芜的眼睛,用力攥了攥手,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语气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你别这样。我请专家给你姐姐看病只是想让你高兴,没有拿这件事要挟你和我怎么样的意思。”

他想让沈清芜亲他,想得快疯了。

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沈清芜把吻当作是谢礼一样送给他。

他想要她满怀爱意的、再不济带着一点点喜欢地亲他。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又刺痛,他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嗓音带颤,“你别这样,别……误会我的心意。”

一阵夜风拂过,凉意袭人。

贺妄低声说,“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沈清芜撑着伞走了。

他看着那道纤细清冷的身影逐渐没入雨幕,没着急去把自己的伞捡起来,而是阖着眼微微仰头,让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才打断他的思维,“你干啥呢?大晚上不睡觉,搞行为艺术呢?”

门口的保安室内,大叔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他。

贺妄弯腰捡起地上的黑伞,掌根贴着额头往后一捋,梳了梳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旁边垃圾桶里的月光蓝玫瑰,是沈清芜刚才抱着的那一束。

男人顿住了,低低笑了一声。

“又傻站着干啥?”身后那大叔还在喊,“赶紧回去冲包感冒冲剂,别觉得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现在的年轻人都亚健康,表面看着壮实,其实可虚了……”

贺妄轻啧一声,转身中气十足地回答,“谁虚了?我身体好得很。”

“阿嚏——”第二天一早,男人头晕鼻塞,喷嚏连连。

他一个从小到大生病次数屈指可数的人,竟然真的在昨晚淋了一点儿雨后感冒发烧了。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心道门口那位大叔怕不是个乌鸦嘴。

他也没当回事,照旧去给沈清芜准备了份早餐,打包好放在了她门口。

虽然她从来没拿来吃过,最后那些东西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贺妄又去跑步机慢跑了一个小时,坐了会儿后拿了瓶冰水喝。

区区小感冒,完全影响不到他。

晚上,沈清芜下班回来,看到了放在门口的早餐。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这份早餐就在,现在还原封不动。

不太对劲。

平时贺妄每天雷打不动送来的早餐她也没动过,但都是他自己拿回去吃了的。

今天怎么没有?

她把早餐拎着走到了贺妄门前,抬头正要敲门,又倏地顿住了。

最后门没被她敲响,只是早餐被重新放到了他的门口。

她从冰箱拿了半成品速食出来做了份简单的晚饭,刚吃完,手机打进来一个ip是京都的陌生电话。

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男音,“沈小姐,我是温如琢,之前我给你看过病的,有印象不?”

沈清芜不仅有印象,而且还知道了他是贺妄的朋友。

她抬手想挂电话,对面仿佛有所感似的,立马出声,“别挂!我有事求你,贺爷是不是住你隔壁?你能不能去看看他还活着没?”

沈清芜的眼眸微闪,“他怎么了?”

“别提了,今早聊天他就说感冒发烧了,然后就失联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温如琢说,“你就屈尊去看一眼呗,要是真烧糊涂了替他打个急救电话就行。”

沈清芜起身走到贺妄门口,“你知道他家密码吗?”

“艹,不知道,完了,这可怎么办?”对面温如琢的语气有些焦躁。

她略一思索,尝试输入了她的生日。

解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