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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田地里大部分植物都开始竞相吐蕊。

黄瓜架上,绿色的叶子、鲜黄色的小花,蔓上一根根卷曲的细丝,在阳光下闪眼湛亮;茄子秧上卵形的嫩绿叶子,叶片上的茎脉清晰可见,顶端开着紫色、白色的花朵,不难想象不久之后一个个紫色的茄子就会从其中长出来。

在黄瓜和茄子旁边的西红柿倒是没有如此张扬,它的花苞裹得紧紧的,鹅黄色的花瓣下缀着浅绿色的花托。

另一边,扁豆藤上则开出了一串串形似蝴蝶的粉紫色花朵,那长长的叶柄,如同心形团扇。

风一起,层层的绿叶招展翻飞,宛若在衬托绿意中的多彩蝴蝶。

熊蜂们每日进出蜂箱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这个时节它们不需要飞很远就有采摘不尽的鲜花,由于鲜花的数量极多,熊蜂们不但能吃饱,还能存下一些蜂蜜留给蜂王过冬。

在熊蜂的种群里,蜂型不同寿命也不同。

如果是在条件适宜,蜜粉源不断的地区,那么蜂后的寿命可以超过一年,而其中负责跟蜂后繁育后代的雄蜂一般能存活三到五个月,会在跟蜂后交尾之后死亡。

寿命最短的工蜂,也就是大家平时在野外见到最多的那种蜂型,平均寿命不会超过两个月,若是在温室环境中,它们便只有短短40天的寿命。

想到这儿,云澜就冲着空中飞舞的熊蜂们说道:“小家伙们赶紧多吃一点花蜜吧。”

在自己家的苗圃里,土豆的秧苗也都从超薄木花的孔洞里长出了秧苗,云澜估计超薄木花代替塑料覆膜已经基本算是成功了,眼下就看一个多月后的收获如何。

人们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可现在显然不需要等到秋天,就可以收获源源不断的各色果实,而这些果实也会被制作成不同的美食,甚至成为留存过冬的食物。

这种实打实收获的满足感,对于初次体验的人来说,真的有莫大的吸引力。

云澜此刻都已经完全拒绝不了种地的诱惑,满心满眼都在期盼着地里还能长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距离水塘旁大概三四丈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堆南瓜藤,宽大的叶片郁郁葱葱。

前几天帮二叔给家里麦田上二道肥时,给剩下的几亩蔬菜地也增加了肥料。

当时云澜就看到二叔将南瓜藤上的叶子都掀起来一一查看,还掐掉了好几根藤蔓上的花蕾。

二叔说,要等南瓜藤上的叶子数量达到十片以上,最好是十四、五片的时候,才能保留花苞,否则结出来的南瓜个头小不说,而且还不好吃。

另外,如果一个藤蔓上的花朵太多,也要掐掉一些,否则南瓜也长不好。

云澜看到水塘边的这些南瓜藤,就学着二叔的样子,将叶片翻了起来,果然看到叶子下头一簇簇橙黄色的南瓜花。

大部分花朵都还没有打开,只有偶尔一两朵花瓣微张。

“南瓜花好像是可以吃的。”

这个想法一起,云澜就开始在脑海里翻看自己拥有的食谱,果然在花馔的食谱里看到了炸南瓜花这道菜。

除了炸南瓜花之外,还有酥炸木槿花、软炸构树花,而菊花、荷花也可以挂糊后下油炸制,都别有一番风味。

既然如此……

云澜回屋里取了一个竹编挎筐,开始仔细地采摘南瓜花,一边采还一边念叨,“摘掉多余的,等结果的时候南瓜会更甜,让我看看哪个是多余的!”

这片南瓜藤的占地面积不大,云澜很快就采了小半筐,可以做出起码两份炸南瓜花。

在花馔的介绍里对南瓜花这道菜很推崇,说南瓜花不但可以清凉解毒、消炎散淤,还有预防痈肿、疮毒、热毒的辅助作用,而且它还能消除疲劳,调整精神状态。

可以说是个男女老少皆宜的食物。

“那就做成两盘,给二叔家也送一份。”

要不是南瓜花这东西不禁放,云澜原本是想晚上的时候当做晚餐加菜的,这样大堂哥和二堂哥也能吃了补一补。

南瓜花看着都还挺干净的,不需要使劲刷洗,只要去掉花蕊摘掉花茎,再用清水浸泡一小会儿就可以沥干水放在一边备用了。

取一个干净的大碗,打入两个鸡蛋,再放入一勺淀粉、两勺面粉、适量的糖和盐,将它们跟鸡蛋搅拌均匀。

食谱里有不放糖的版本,甚至还可以放入孜然粉来增加口味,只是云澜是喜欢吃甜口的,这才选了有糖的食谱。

面糊不能弄的太稀,因为南瓜花本身就含有相当的水分,若是面糊太稀就会炸不起来,而浸泡好后的南瓜花一定要将水沥干,否则也会导致面糊被动变稀。

另外取一个碟子放入适量干面粉,把沥干水的南瓜花放在面粉里先滚一圈,接着再裹上一层面糊,裹好后拿起来稍微用手提沉一下,让多余的面糊流回到盆里。

锅里烧油,让灶火保持在大火的范围内,等到油温烧热到六成左右,把处理好的南瓜花轻轻放入锅内。

这个火候可以尽最大可能的保证口感和酥脆度,又不会让南瓜花外头的面衣吸入太多油,吃起来也会更清爽一些。

一瞬间,油花翻滚发出“吱吱”的声响,而南瓜花也飞快地被染上了一层金黄。

大概炸十五到二十秒,将南瓜花捞出,若是炸过头了不仅影响口感,还会让南瓜花里的营养过度流失。

这个时候最好是趁热吃,要是凉了南瓜花就会变软变塌。

大堂嫂看到炸南瓜花还新奇了好一会儿,“堂妹,这个菜的味道好清香啊,而且颜色也很鲜艳,看着我都馋了。”

“那大堂嫂赶紧尝尝,我听人说吃南瓜花对老人和小孩都有好处呢。”

云澜也一并招呼着二叔和二婶,几个人很快就坐下来一人夹了一筷子。

因为面糊里放了糖的缘故,面衣上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十分符合人们想象中花朵的味道。

表皮酥脆,内里软嫩,犹如原汁原味的味觉感受。

二叔又夹了一筷子,感叹着:“以前都不知道南瓜花也能这么好吃,之前我掐掉的那些岂不是都浪费了!”

“瞧你说的,这又是面又是油的,若不是澜儿会做好吃的,又会经营铺子,老头子你能舍得?”二婶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自己的丈夫。

二叔面色一怔,随即憨憨地笑着,“那倒是,还是咱们家澜儿有见识,就是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家的小子!”

云澜嗔怪道:“二叔,说不定我以后坐府招婿呢。”

大堂嫂何氏忙不迭地点头,“堂妹这个主意好。”

眼看着二叔、二婶和大堂嫂真的要开始认真讨论自己坐府招婿的事儿,云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刚才不过是说说,心里可完全没有嫁人或招婿的想法。

好端端的,弄个男人来管束自己?

她是不是脑袋里有包?

云澜强行扭转话题,“哎呀快别说这个了,炸南瓜花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

中午给榆树村服徭役的人做了最后一顿午饭,云澜便将这个活儿交给了王寡妇,当然是提前给宋斐然说过并取得他同意的。

原本疏通南北运河淳安县这一段,距离榆树村并不算太远,云澜每天来回一趟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可是随着运河疏通往前推进,现在距离榆树村可就不近了,再这么每天奔波,云澜感觉自己一天除了喂家里的小动物,其他事情都做不成了。

徭役可没有休息,而做饭的厨娘自然也没有休息日。

这怎么行?

她的辛苦,宋斐然看在眼里,再加上王寡妇这两个月给云澜打下手,云澜有意识的把能教的菜都教给了她。

虽说味道无法与云澜烹饪的媲美,但肯定也优于其他村的厨子。

而且云澜还让王寡妇将自己的女儿也带在身边,算是给她当个帮手。

但是因为云澜离开后,宋斐然和齐玄知便不再跟着一起吃饭了,所以衙门每个月给的一两银子的工钱,变成了五百文,但这五百文钱可以完全由王寡妇支配。

这也是云澜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一个寡妇带着女儿,家里没有顶梁柱,若是再没有一点钱财傍身,可想而知日子会是如何的艰难。

也就是榆树村鲜少有欺负的家伙,还对她们多有帮衬,否则王寡妇母女俩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可再如何,村里人不可能帮着给她女儿凑嫁妆,谁让大家生活的也都不轻松呢。

这一个月五百文能稳定的再拿四个月,二两银子对于普通农户来讲,已经是一笔不菲的钱财了。

二叔家里对云澜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毕竟食肆里的营收,云澜从来没有隐瞒过二叔和二婶。

他们最初听到食肆一个月有二百两的利润时,不可置信地问着,“食肆这么挣钱吗?”

云澜笑眯眯的说:“主要是赶上了端午节,卖粽子挣了一些,另外还有之前的鲜花饼,还有点心匣子,下个月可能未必有这么多。”

她这话可是太谦虚了,冰品一旦开始售卖,这钱挣的只会多不会少。

云二叔在一边咂吧烟袋,一边沉声道:“挣钱多少不打紧,你可别累坏了,否则我如何跟大哥交代?”

“二叔,干活都是伙计,我一个甩手东家能有什么累的。”

“你可别骗我,你天天鼓捣吃食,肯定是给食肆里准备的,那玩意儿累脑袋的。”云二山语重心长。

云澜心里一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二叔我自己会注意的,而且我就是喜欢吃好吃的啊,吃完好吃的感觉特别幸福。”

“是是是,不过咱们澜儿做饭那真是顶顶好吃。”

“二叔,过几天我熬点绿豆汤,中午吃饭前后都可以喝一些,能消暑的。”

中暑这件事在大魏朝特别普遍,甚至每年夏季都有人因此丧命。他们好像不明白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就忽然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以榆树村为例,中暑的人大部分情况下会被认为是累到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村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中暑这种情况,只是简单的将人扶到阴凉的地方让他歇着,这就导致只要出现重度中暑患者,基本就等于可以准备后事了。

云澜可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在自己家,但下地干活是二叔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只能在吃喝还有装备上来下功夫。

榆树村人手一个的草编帽子,是夏季每个下地干活人的必须装备之一,其他的就是麻布或葛布做成的衣衫,让身体尽可能的将热气散发出去。

显然装备上云澜帮不上什么忙,那么冰镇绿豆汤就是最大的消暑利器了。

只是榆树村临河,所以村里的水井不多,想要一口井专门用来冰镇绿豆汤,这事儿只怕还是要跟村长商量。

“村长,这发痧(在古代中暑俗称发痧,又称中暍)可不是小事情,轻则短时间干不了活,重则可是要丢掉性命的。”

村长脸色严肃,去年王寡妇的丈夫就是夏日突然晕倒在田地里,晚上王寡妇找到李伯,说自家男人情况不好,可李伯去了就发现,那王大友满头大汗的全身抽搐,神志也不清醒。

李伯给灌了药下去也不见起色,后来让李二柱赶着驴车送去了县城,在县城的医馆里大夫直接说发痧了,但送来的太晚已经没救了,让把人拉回家里准备后事。

村长后来在十里八乡一打听,每个村都有夏天突然累死的,所以大家都以为是王寡妇倒霉。

但如今听云澜这么一说,村长才意识到,原来天气太热是真的能把人给热死。

“那就用村西头的水井吧,专门用来冰镇雪泡豆儿水,这绿豆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回头我让各家都出点钱,每天下地的都能喝上两碗,也免得丢了性命。”

云澜点点头,心里十分欣慰,好在碰上的是明事理的村长,若是村长不同意,她也只能用冰来做绿豆汤,那到时候也就只能先顾着自家人了。

村长的大儿子挨家挨户去说明了情况,原本还有些人不太愿意,他们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自然也不懂什么叫发痧、中暍,只是在听到雪泡豆儿水是云澜做的,所有人都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不但痛快地掏了钱,有的还主动提供了一些绿豆,说是方便云丫头熬那个什么豆儿汤。

村长听了儿子的描述,不由得感叹道:“云丫头的本事大,咱们村里有这样的人,福气还在后头呢,你找几个小孩,让他们以后每日都看着西边的水井,免得有人动手脚!”

……

冰镇绿豆汤在榆树村的推广比云澜想象中容易许多,特别是人们在中午喝了冰冰凉凉的一大碗绿豆汤之后。

所有人都感觉一上午劳作带来的暑气尽数消散,而炎热的夏季似乎也因为这碗绿豆汤有了一丝清凉之感。

这天,云澜刚将绿豆泡上,就听到外头元宝在叫个不停。

“元宝,又出什么事了?”

煤老板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这会儿也跟元宝一样跑到了水塘所在的那块地里,它们在兔子窝外头不停地来回走动,神色焦急,似乎兔子窝里有了什么变故。

云澜生怕元宝再被兔子踹上一脚,只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提起裙角快步朝着水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