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欢喜走进茶楼,里面的模样大改,除了中间的舞台依旧保留着,进去的时候,说书人正在讲话本。
椅子是竹子做的,墙壁挂着许多好看的字画。二楼变成了雅间,门变成了半掩的竹帘,部分挡视野的地方拆除,整体的风格好看。
上二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竹帘上写着一号,走进里面,江秋礼一人,正在屋里小憩。
小一的哭声吵醒他,江秋礼睁眼,眉头紧皱,看了娃儿一眼,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糖伸过来。小一害怕不接,依旧抽抽噎噎地哭着,眼睛肿成小猪头。
韩柯看着江秋礼,越发不耐烦的表情,连忙替小一接着糖,急急地问道:“江兄,你这里可有一位名叫廖轩的老头?”
江秋礼摇头,这时欢喜拿着茶叶,过来泡茶,微微低头想了一会,“你们是想问,刚刚在马车搬东西的那位老人吗?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之前被人扔在湖里,我们的人发现,把人捞了上来,发现还有气,便抬回破庙,他头部受过伤,醒来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江哥看他年老,放他走也是饿死,便让他留在破面里养伤,等记起来自己是谁,再任他去留。”
韩柯思忖,若是失忆,应该有可能是小一的爷爷。韩柯低下头,喊着思恒去找他师父过来。
“欢喜,你可否让他上来,仔细辨认一下,他可能是小一的爷爷,廖轩。”
欢喜点头,出门下楼找人。
江秋礼看了一眼,端坐在韩柯身边的裴景,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他甩过去。裴景伸手接住,怒瞪着江秋礼。
“江兄你干嘛?不许欺负我家裴景。”韩柯脱口而出,说完怪怪的感觉,容易让人误会,都怪裴景今天午时,跟他讲了自己是他的人。
“只是好奇,一个神智变成七岁的人,武功还在不在。”江秋礼重新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
“他只是生病,不是返老还童,人的身体本能,还是在的,你要不要跟他比上一比?”
韩柯挑眉坏笑道。
江秋礼不怒反笑,眼睛一亮,伸出他的抓钱手,“一场陪打费一两银子,有伤需要额外加一两银子,药钱必须全免,咱俩都这么熟,算你再优惠点,打一场送一盒茶叶。”
“江秋礼,你掉钱眼里了?”韩柯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江秋礼计划落空,一脸失望。
廖轩跟着欢喜,上了二楼,小一看到,再次引发恸哭,伸手朝着他要抱抱。
“老伯,你就先抱着,让她先停止哭。”江秋礼双手捂住耳朵,身体向后仰,颇为忌惮小孩的哭声。
廖轩走过来,伸手抱住小一,熟练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小一紧紧抱着廖轩,停止了哭,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江秋礼出神地看着,老伯抱着廖一的画面,眼里满是羡慕。
“韩公子,莫生气,江哥许是烦着,一壶春茶楼改造的时候,花了不少银子,最近客人不多,现在还亏着呢。都怪我,只会泡茶,什么都帮不上忙。”
韩柯喝着茶,听着楼下说书声,慷慨激昂,拍手叫好声却很少。
“欢喜,最近茶楼的生意一直不好吗?”
“起先还可以,最近来的人就少了。”欢喜说话,语气虽然依旧轻快,眉头却不经意地皱着。
“茶楼装修很不错,楼下说书也很精彩,我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茶,感觉挺单调的,现在光想跑茅房。”
“依你说,该如何?”
事关茶楼的事,江秋礼一改懒散的样子,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他。
韩柯仔细地想了想,随口说道:“一楼多为普通听书的百姓,话本要多样性,若是听的人不多,就赶紧换了,也可以多点其他的选择,唱戏,舞蹈,其实也不错。
零嘴不要单一,一楼主要炒花生和瓜子为主,这些便宜,很多都愿意花钱买,而且还是干燥之物,听书久了,必然会点茶水喝。
二楼加些唱曲,卖艺不卖身,定期邀请些文人雅士,举办诗词歌赋的活动,请个会做糕点的厨子,增加些特色,水果也可以来一些,不单卖,可以把他们切块一起拼盘,好看。
店里可以摆放一些精致的茶具,一些受欢迎的茶可以花点心思包装一下,用来售卖,大概就这些吧!”
韩柯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适合这里的方法,把自己网上看到的,能想到的,通通说了出来。
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韩柯尴尬,那句开玩笑,别当真,差点没忍住说了出来。欢喜抓着韩柯的手不放,满眼星星的看着他。
“公子,你真是欢喜的贵人,你真厉害!”
“果然是世代经商的人,韩柯,你让江某佩服,谢了。”江秋礼倒茶,敬他一杯。
韩柯不禁夸,双脸通红,有点不知所措。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想着点子的可行性,谁也没看到,裴景看欢喜,抓着韩柯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阿柯,找我何事。”
秦湘进来,看到廖轩抱着小一,满脸的惊讶。
“廖伯,你没事?你去哪了,这么久没有回来,小一找你都找疯了,我们四处找也没找到你。”
“师姐,江秋礼说他失去记忆。如今不记得小一是谁,你快帮他看看怎么了?”
韩柯说完,起身从廖轩伯伯的手里,想抱回小一,结果小一,手抓着廖轩的衣服,不松手,稍微用力拉扯,小一扁着嘴巴就想哭,吓得韩柯不敢动。
秦湘走过来,抓住廖轩伯伯的手把脉,仔细观察廖轩,发现他口唇偏黑,面色晦暗。
“可是头部受过伤?”
江秋礼手轻抬,欢喜慌忙起身回答,“老伯头部的确受过伤。醒来后就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脑部有瘀血,需要散尽瘀血才能恢复记忆。”
谁都不知道廖轩经历过什么事情,竟然是在湖里被人发现。由于小一不肯离开廖轩,秦湘带着他,一起回了韩府,治疗脑部瘀血。
从一壶春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酉时,街上的行人渐少,月亮很亮。
你真厉害!你真厉害!韩柯脑海中,无限循环这句话,他沉浸在,被人肯定的喜悦中。
他双手拍着脸,有点情难自禁,傻傻地一边笑,一边往前走。
“裴景,有没发觉,欢喜越来越可爱。”
韩柯转身,看到他在百米处,杵着不动,韩柯一脸纳闷地跑回去,裴景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哥哥,我这里好痛!”
韩柯被吓到,伸手在他的胸口,轻轻按着,“这里?还是这里?”
大片的地方,都被他按完,也没听到裴景说具体哪个地方痛。
韩柯抬头,焦急地看他,静谧的月光下,裴景的脸,宛如镀上一层光晕,神秘好看,眼神深邃,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他心漏跳一拍,慌忙抽回手,抓起裴景的手腕,急急的往前走。
裴景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向下滑动,变成十指相扣。
韩柯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愣愣地回头,听到裴景开心地说道:“这样就不疼了。”
该死,又被他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