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外面呼啸的冷风刮着窗户，发出咯吱的响声，裴景屏住呼吸，一双眼睛渴求地看着身下的韩柯。
“真的？”
他两眼愣愣地看着韩柯，小心翼翼地问多了一句，他害怕刚刚听到的是错觉。
韩柯点头，不自然地把脸扭向一边，不敢看裴景的眼睛，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你丫都进去了，这会要你出去，你愿意吗？
韩柯的脸被裴景双手摆正，动弹不得，他清晰地看到裴景眼里的欣喜与柔情。
俊脸放大，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呼出来的热气。
韩柯红唇被钳住，强势而不容抗拒的吻，让他有瞬间，忘记了呼吸。
裴景微微起身，眼睛炙热地看着他，胸前微凉，韩柯下意识伸手遮住胸前狰狞的伤疤。
手被移开，韩柯看到裴景，低头轻吻着伤疤，软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韩柯心微颤。
一头如墨的秀发，铺散在他身上，轻柔微痒的感觉，让他想要抱紧裴景，双手控制不住地环上裴景精瘦的腰，想要得更多。
屋中炭火烧的正旺，微开的窗户，吹进一缕缕寒风。
经过炭火时，两块偎依在一起的木炭，没有畏惧寒冷，反而尽情地燃烧，散发着自己的热量。
炭火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时不时几粒火星蹦出来，在寒风中稍纵即逝，宛如害羞的小精灵，在黑夜里增添了几抹动人的景色。
黑暗中那一盆暗红的炭火，直至凌晨，方燃烧殆尽，化作尘灰，彼此紧密交融在一起。
风停，余温散尽，房间归于寂静，两人粗喘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申时，火炉上又添了新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啪的响声，将在睡梦中的韩柯吵醒。
他下意识往旁边抬腿压去，冰凉的半边床，冷得他一个激灵。
韩柯睁开眼睛，看到房间空无一人。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腰间传来一阵阵酸胀的疼，昨晚的记忆瞬间袭来。
他双手捂住发烫的脸，不敢看身上微红的印迹。
床边有叠好干净的衣服，韩柯拿在手上刚想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韩柯迅速又钻回被子里，挪动间，扯到腰，疼得他龇牙咧嘴。
裴景提着热水，满面春风走进来，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眼角微微上扬，仿佛他触目所及，是一样多么珍贵的东西。
接触到裴景的目光，韩柯脸烧得慌，满脑子都是他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画面，他忍不住将被子盖住头，试图遮挡住自己羞人的窘态。
裴景把水放在提前准备好的木桶，一桶接着一桶提来，直到把木桶填满。
准备好水后他走过来，揪开被子，低头在韩柯唇上小啄了一下。
韩柯看到木桶隔着有点远，脸色顿时黑如铁。
裴景想要抱起他，被拒绝。
“我……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大白天的，裴景的眼睛比外面的太阳还要亮，怎么洗？
“你是不是说过，都是男人，怎么就不能看了？而且该看的，昨天晚上都看了。”裴景一脸好笑地看着韩柯。
“你记错了，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我自己来，你出去。”
韩柯嘴硬。
“你可以？罢了，我背过身，你再起来。”
裴景怀疑的语气让韩柯微怒，他想证明自己可以，刚一抬脚，酸疼感更盛，腿都是软的，他失去平衡，朝前扑去，整个人趴在裴景身上。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韩柯怒瞪他，身体悬空，裴景把他抱了起来，放进木桶里。
“你还笑，都是因为你！”
“恩，因为我。”裴景眼里的笑意止不住，说话的语气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在外面等你，洗好了告诉我，今天炒了你爱吃的菜，还在锅里热着。”
韩柯点头，整个人窝在水里，只留一双眼睛，悄悄看着裴景离开房间，心里很甜。
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酸疼的感觉没了，因为护心丹的作用，渐渐地，身体的不适消失，他又精神了起来。
打开房门，放走屋里氤氲的空气，脸上的闷热消散，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走出小院子，看到阿福蹲在奶白狗的旁边，悲伤地看着它微合的眼睛。
奶白狗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面前的食物，一口都没吃。
韩柯动容，看到裴景站在自己的身后，忍不住问他。
“裴景，这狗真的救不了了吗？师父说我的血有护心丹的药效，可以解百毒，喂点血给狗，你说行不？”
裴景皱眉，不许他这么做，但是韩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狠心割破手指，滴入碗中。
大概十毫升，他将馒头掰碎，蘸着血塞进狗的嘴巴里。奶白狗艰难地吞咽着，小半的馒头吃完了。
尽人事听天命，韩柯没再理会，跟裴景回房吃了饭。
铺子里人声鼎沸，店里来的人很多，韩柯走到铺子里，准备给客人搬酒，周围的人说起了八卦。
“听说了吗？城西一个没人住的老宅子，死了两个人，哎呀，那个惨状，浑身血肉模糊，人脸都快看不清。
一个是鞭伤，一个是勾伤，今早还是齐府的下人发现，给抱了官。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冻得硬硬的，他们竟然将对方活活的打死，真是邪门了。”
“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在元洲城偷狗被抓，死了就死了。”
韩柯竖起耳朵听，等几人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没有露出破绽或者线索，心里总归安心了许多。
酉时，冬天的天气格外晚得早。
店铺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韩千枫跟钟老爷子走了下来，他看到韩柯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倒是稀奇，在铺子里看到你，你又缺钱了？”
韩柯脸一黑，瞪着他，“我现在有一千万银两，谁看得上你给的那三瓜两枣。”
韩千枫眉毛一挑，将手中的扇子插在腰带上，手一伸，四根手指来回晃动，“既然是三瓜两枣，把信物拿来。”
“不给！”
韩柯懒得看他一眼，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拿出来。
“裴景，你脖子上的牙印谁咬的，有心仪的女子了？”
韩千枫眼睛突然微微眯着，盯着裴景光洁的脖子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