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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阆山梦 > 第23章 ?狗奴动嚣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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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堂的平白挨了一巴掌,只是敢怒不敢言,一径小跑过来向他二人道:“二位,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是扬州知府马大人的公子,扬州城里谁也惹不起。你们不想惹祸上身,就听小的一句劝,换个地方。”原来那扬州知府名唤马评,对上司端得是会溜须拍马,阿谀逢迎,是以扬州称其为“马屁知府”。马评膝下有一独子名唤马谦仁,便是那尖嘴猴腮的公子。马谦仁是扬州城内的霸王,仗着老子势要,极是嚣张跋扈,素来欺男霸女,无法无天惯了,扬人是敢怒不敢言。

王老儿面色未动,只慢慢悠悠地停箸饮酒,一只手状若无意地摸了摸身侧铁杖,八字胡傲然道:“就凭他?”跑堂的急了,压低声音道:“这位爷,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氏。你可知道扬州城内惹到他的人,哪个又有下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二位听小的一句劝,早走为妙,切莫与他争短长。”八字胡冷笑:“既然如此,大爷我今日更要会会他,倒看看是谁没有下场!”说罢,将手中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声音大得引来邻座频频注目。

跑堂的正待再劝,右胳膊不知被谁拽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原是马脸狗奴等得不耐烦,亲自来催。因那二人无动于衷如故,他将一腔火气先自发在了跑堂的身上。马谦仁也不去内园了,与众家奴清客寻了个坐处,在一旁要看那狗奴欺侮弄人。

马脸狗奴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哪会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只骂道:“你这两个穷酸鬼没有长眼睛么,可知那边坐的人是谁?”王老儿翻了翻眼皮,冷冷看向窗外。八字胡兀自夹菜吃,也不接话,皆把他当作透明一般。

就中多有马脸狗奴相熟之人,看这两个外乡人不买他的账,皆起哄道:“马脸三,今日好生威风啊!”马脸三仗着自家公子威势,在扬州城内横行惯了,如今讨了个好大的没趣,哪里下得来台?他心中恼怒不已,自觉失了面子,暗忖这二人不过是无权无势下等穷苦之人,或是偶然暴发了,才到醉扬州来做番见识。为挽回些脸面,也为显显威风,他一掌狠狠拍向桌面,震得杯碗跳了几跳,又骂道:“你们聋了么?没听见大爷说什么?那是我家马公子,凭你们也配和他同进醉扬州?要命的就滚出去!”说罢右手高高举起,便要重施故伎,却不想被人牢牢抓住,仔细一看,正是那八字胡。他挣了挣,谁料八字胡的手纹丝不动。马脸三不信邪,又咬紧牙关试图挣脱,依然如故。他自忖是遇到了不可貌相之人,却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且仗着人多势众,气焰依旧嚣张:“小子,你可知我……”

话音未落,马脸三只听得“卡嚓”一声,右手腕间一阵剧痛,疼得他如杀猪般地大叫起来。他忍痛抬起右手,手腕已软软地垂了下去,原来脱臼了。马脸三痛得脸色蜡黄,嘴唇煞白,用左手指着八字胡道:“好小……好小子,你等着!哎哟喂,疼死我了!”原来左手也被八字胡攥住,吓得他赶紧求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八字胡不为所动,倒是那王老儿不欲事情闹大,赶紧叫住了他。八字胡冷冷一笑,手上用力,重重将马脸三推出丈远。马脸三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退回马谦仁身后。

“没用的东西!”马谦仁自觉颜面尽失,尖声狠狠骂道。马脸三虽剧痛难忍,也只能唯唯喏喏地不敢作声。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八字胡收拾的是马脸三,却如一巴掌打在马谦仁脸上。马谦仁恨得脸青白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尖着声音道:“上!”众家奴见那八字胡下手狠毒,各自心中惊惧不定,却也欺他二人人单力薄,纷纷亮出兵刃冲将上去,将二人团团围住。

眼看一场风波在所难免,酒楼中的吃客们逃的逃,躲的躲,剩下几个胆大的,也只敢远远站着,生怕惹祸上身。湛若水与孟飞一进楼就看到这出闹剧。孟飞笑道:“这人身手不赖,怕只怕双手难敌群狼。”湛若水冷眼看了看,不愿趟此浑水,转身便要离开。岂料孟飞脚下如生了根一般,半步也挪动不得。他本就是好勇斗狠之人,此番有架可打,哪里还肯走?且又生性好打抱不平,早从旁人口中得知马谦仁素向为人,有意助那二人一臂之力。

湛若水叫不走孟飞,只好远远袖手旁观而已。孟飞闲闲走入场中,立在那里很是突兀。八字胡不知他来头,分不清是敌是友,自忖马谦仁虽人多势众,尚可勉强打发,只对这个乍然出现的如煞神一般的人物颇为忌惮,心中暗道:此人看起来却不好惹,若再算入他,今日只怕会多出许多麻烦来。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向孟飞傲然道:“那黑大个,你可是他们一伙的?若是一伙的,就一起上,大爷可不怕!”话虽如此,他心底终究是有些发怵。

孟飞仰天大笑道:“你这人好没眼力!可看清楚了,大爷可不是他们一伙的!那马谦仁算个什么鸟东西,凭他就差遣得动大爷我?”

八字胡心下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既不是一伙的,我奉劝你一句:最好站远点,刀枪无眼,伤到你哪里可不好!”

孟飞怒道:“伤我孟飞?哼,倒也要看你们可有那本事!”说罢一拳落向身侧木桌,桌角应声而落,木屑纷飞。原来醉扬州装饰讲究,楼内桌椅一应是上等红木雕成,极是坚硬异常。众人看孟飞一拳就将那桌子震掉了一角,心下皆是骇然。马谦仁一众爪牙早是蠢蠢欲动,现下很是忌惮孟飞凶神恶煞一般,皆犹豫不敢向前。

八字胡看他露了这一手,心下既钦佩又惊骇,双手向孟飞一拱道,笑道:“得罪得罪!”孟飞只想打架,心中早已不耐,也不还礼,口中只道“好说”,又瞪着马谦仁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块儿上?”八字胡便知孟飞是有意相助,胆气顿时壮了不少,不待马谦仁作答,只冷冷道:“还是一块上罢,让大爷一次打个痛快!”

马谦仁如今被几个素日里从不拿正眼看待的穷酸折辱,早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能将他三人生吞活剥了,尖声怒向众家奴道:“爷养你们是来挺尸的么?还不快上!”此语一出,众家奴本还瑟缩不敢向前,现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迎战了。

孟飞嘿嘿冷笑,一脚勾起身畔的椅子踢向冲在最前面的家奴,直直砸向那人面门。那人伸手欲拦,岂料椅子力道甚急,“砰”的一声砸向面门,家奴应声倒地,脸上血迹模糊,早是昏迷了去,椅子倒安然无恙。孟飞这一手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骇得愣了愣,几人对视一眼,挥刀转向八字胡砍去。

八字胡道了句“来得正好”,一招空手入白刃,夺下冲在最前那人手中钢刀,复向横里慢吞吞推了出去。家众奴见他来势甚缓,心下大喜,只道八字胡不惯用刀。岂料八字胡咧嘴冲他们一乐,那几人还未回过神来,眼前便见一阵白光晃动,快得教人看不清招式,只听得哇哇惨叫,血光四溅,众人兵刃纷纷落地,原来那几人已被八字胡削去了手腕。

此番非但马谦仁惊惧交加,就连孟飞也忘了动手,立在那里愣着神。王老儿端坐八字胡身后,面色未改。湛若水在旁侧看得分明,暗中摇了摇头。就在孟飞分神的刹那,有个家奴瞅准时机,趁他不备便要在身后下毒手。八字胡待要提醒于他,已然来不及,眼看孟飞凶多吉少,斜地里悄无声息地飞出一只竹筷,直直打在那柄钢刀之上。竹筷力道甚大,直震得那家奴虎口发麻,一时拿捏不稳,钢刀应声落地。

孟飞循声望去,正是那王老儿出手相助,心下暗暗有些吃惊,道了声谢后转身大吼道:“贼子,竟敢暗算你孟爷爷,吃我一拳!”他声音本就洪亮,现下大吼一声,楼中人众只觉头顶如炸雷轰过一般,耳中嗡嗡作响。孟飞揪住那人,挥起铁钵似的拳头揍向他面门,那人两道鼻血瞬间便滚似的流了出来。他哪吃得住孟飞老拳,不消数拳便已七晕八素,更辨不出形容来。孟飞还待要下狠手,看那副模样终究还是忍住了,将他狠狠撂开,不复再理。

那家奴被孟飞揪住时只道此命休矣,未料孟飞并未赶尽杀绝,心下正松了口气,却觉右手腕间一痛,看时手腕也被削去,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断腕,抬头看时,八字胡正冷冷瞪着他,道:“背后暗算,依大爷脾气,砍的便不是你这手,是你那颗脑袋!看在孟大侠份上,且饶你性命,只是你们欺男霸女惯了,砍只手算是给你积德!”那家奴早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苍白着脸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