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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州地处江南一带,这个时候树木花草都已蒙上一层厚厚的新绿。

方京元看着窗外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心却早已飞到了都城。

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知道她中了百日梦的当天,他便立刻飞鸽传书给了留在都城中的暗线,让他想办法将此事告知宫中,切不可给她服用安神助眠和补气血的汤药,也言明了自己会尽全力寻找解药,让他时刻关注宫中的动态,一有异常就立刻写信来报。

如今已经又过了五日,可他这边还是一无所获,他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方毅从外面走进来,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血腥味。

他拱手道:“公子,今日杀的是大长老的最后一个儿子,他......还是没说。”

若是按照往常的手段,这样的人在他手里定然不会撑这么多天。可他年纪大了,又握着保命的东西,那些手段便通通都不能用。一个下手重了,他死了不要紧,可远在都城的那位却也难活。

现下真是投鼠忌器。

方京元闻言闭上了双眼,复又睁开,站起身道:“我去。”他已经没什么耐心。

方毅跟在他身后刚出了院子,就见一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到方京元后立刻抱拳道:“属下参见家主。”

方京元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慌张?可是都城那边有什么异动?”

那人低头道:“启禀家主。都城线人传信,说皇上已经三日未曾上朝了。”

方京元大惊失色,甚至后退了两步。

方毅不解,刚想抬手扶他,猛然间就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心中顿时一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京元怔愣在原地,脑中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徒留下阵阵尖锐声。

他自是知道姜徵的为人。自他登基以来,除了皇后故去时他罢朝十日,此后无论种种他从未懈怠过一日。现下他罢朝三日......

方京元莫名有种感觉,一定是阿霁出了事,且一定不仅仅是因为百日梦的缘故。那还能因为什么呢?一定是因为她......现下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关头。

可他现在却远在宜州,竟对她的境况半点都不清楚。

事情一再脱离他的掌控,又关系着他最在意的那个人,恰逢他还不在她身边,一时间方京元只觉得惊怒交加。

良久,他才缓过来,对那人道:“再去查,去查皇上究竟是为什么罢朝!”说完,他便立刻大步向关押着大长老的院子走去。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喊着:“家主!家主!外面有人找您!”

方京元顿住脚步,转身看过去,冷声问道:“何人?”

那人断断续续道:“他说他姓顾,是新上任的宜州刺史,说是找您有紧要事,让你立刻出去见他。”

是顾月白!

这个紧要当口,能让他来找自己的,只能是......阿霁!

想到此,方京元直接大步跑了起来。

大门外,顾月白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脸凝重。

“顾月白!是不是阿霁出了什么事?”方京元不等跨出大门,就已经冲他喊了起来。

顾月白猛地看向他,神情严肃间带着无尽担忧,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神色间的慌张不似作假,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发觉,此时他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眼底尽是血丝,脸色难看,犹如人间厉鬼。

他是爱重她的,顾月白想。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成婚,到那时自己就彻底没机会了吧?

她生了病,除了皇上和太子之外,只有他才有资格知晓。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传话儿的。

方京元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上前用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说话啊!她怎么了?!”

顾月白回过神来,忍痛道:“她......生病了,似乎不太好,具体我也不清楚。是皇上急召,让你立刻回都城。”

方京元闻言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定。果然......他心中最坏的猜想应验了。

顾月白见他失魂落魄完全没了主心骨的样子,皱眉道:“别愣着了,你还不快快回去!”

方京元粗喘了几下,也没理会他的话,转身就往回走。

顾月白急了,大步赶上去拉住他皱眉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都城?她还在等你!”

话音刚落,就见方京元神色陡然一变,一手捂住胸口,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周遭的人见状大惊,纷纷上前来扶着他。

顾月白也愣住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也不过是拉了拉他罢了,顶多力气大了点,但也绝不至于让人吐血。

方毅急切道:“家主!您怎么了家主!?”

方京元看着地上的那一滩鲜血,愣愣地出神。身体里的蛊虫在激烈地挣扎扭动,撕扯着他 的肌肉和神经,痛的他眼前发黑。

他明确地感觉到,方才一定是她出了什么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

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他抬头看过去,发现是方毅饲养的鹰隼。经过训练,这鹰隼也能跟信鸽一样传信,且飞得更快。

但因鹰隼训练起来极为不易,因此方毅当时也不过是只训练了两只。一只如今就在宜州,另一只被他留在了都城。

他离开之前,特意交待过,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可用鹰隼传信。

而今那只本该在都城中的鹰隼出现在了宜州,定然是都城中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方毅神色一凛,立刻就招手让鹰隼下来,随后就将系在它脚上的竹筒取了下来,直接交给了方京元。

方京元慌乱地从里面取出信件,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可却看得他目眦欲裂,复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信上写的是:安和公主有孕,然有小产之兆,恐难保全。

方京元看着那寥寥数字,脑中却轰鸣阵阵,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起来,视线里俱是模糊一片,唯有手里的信是清晰的。此前种种在这一刻终于都被串联起来。

上一次去因果寺时,不立大师所说的留不住。

买完桂花糕送她回宫的路上,她的手捂着的地方不是胃,而是......小腹。

离开都城之前的那几天,她对他始终避而不见。

离开那日,他说要回宜州,她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细想下来,当时她是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凡此种种,原来都是因为,她有孕了。

他们再次有了孩子,却还是没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