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若是想见，过几日孤就派人将他们接来。”
洛宁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和沈霁对视了几秒后又垂下眼眸，低声道：“多谢陛下，但娘亲身体不好，不宜奔波。”
狗男人，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陛下，洛宁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窗外的天还亮着，但洛宁不想和沈霁说话，加上确实有些困，便索性借着困倦的名义逃避和沈霁的交流。
明明刚才那么温柔，现在却冷淡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沈霁心里清楚洛宁只不过是不想和他有接触，可就是不肯死心。
“孤陪你。”他将洛宁打横抱起然后抱上了床，陪着一起躺下来。
洛宁不反抗也不说话，默认了他的行径，可这样漠视的态度反而让沈霁的情绪更加紧绷。
……
时间又慢慢过去，洛宁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差了，一天里也没多少醒着的时候，就算是醒了也只是盯着窗外看。
冬日的阳光不算温暖，洛宁手脚都是冰凉的，但他还是很眷恋这一点温度。
坐在窗边，感受着照在身上的阳光，洛宁默默眯起眼。
【宿主，任务进度又涨了，现在已经百分之九十了，你再撑一撑，我们马上就能熬过去了，到时候就不会再受病痛的折磨了。】系统突然开口。
洛宁轻轻应了一声。
“嗯。”
系统努力找着话题逗洛宁开心：【到时候宿主就可以享受一下皇后的权利，宿主之前还没做过皇后呢。】
“嗯。”被疼痛影响，洛宁的兴致也不高 。
【宿主不开心吗？】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是，只是有点困。”洛宁抬手揉了揉额头，一想到这个皇后就有些头疼，他也不是没举行过古代的婚礼，可哪里有帝后大婚和沈霁那样的。
婚礼都不需要他本人参加，在他睡着的时候就办了，等他醒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天知道他一觉醒过来后被沈霁告知自己已经和他举行过婚礼时候有多惊悚。
这速度是比现代位面的民政局都快啊。
察觉到洛宁的心声，系统也忍不住笑起来：【一觉醒来多了个老公，宿主有什么感觉。】
“谢邀，惊悚程度百分百。”
【不过宿主，统统觉得狗男人最近越来越奇怪了。】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真要用一个字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疯。
洛宁了然地笑了笑。
“他后面还有的疯呢。”
“人嘛，总要被打的痛彻心扉才能永远记得教训。”
系统叹了一口气，感觉闻到了刀子的味道。
洛宁和系统聊着天，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洛宁没有回头，及时整理好情绪，重新酝酿出苍凉的状态。
少年呆愣地盯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沈霁从身后将人抱住。
“宁儿在看什么？”
洛宁抬手，指尖像是要触碰天空飞过的孤鸟。
“小鸟要飞走了。”
少年的嗓音轻柔，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和失落。
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明明阳光将他全部包裹，可却无端让人觉得脆弱，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下一秒就要碎掉，风一吹，便随风飘走，再找不到任何影子了。
沈霁心中一紧，立刻收拢了怀抱，一只手臂锁在他腰间，一只手臂横在他肩头。
“宁儿若是想要，孤便派人去抓几只回来给你玩儿。”
洛宁没有回他，只是轻轻地重复着。
“小鸟要飞走了。”
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少年眼中满是迷茫。
周围侍奉的宫人不忍再看，纷纷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因为洛宁的病情加重，沈霁又加派了人手侍候，养心殿也算多了点人气。
“我们是一样的。”少年轻轻地说道。
“宁儿怎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一群飞禽罢了。”沈霁皱眉，冷声反驳。
洛宁依旧没有理会沈霁，呆呆地看着窗外。
“咳咳……”洛宁突然咳嗽起来，弯腰捂住嘴，可还是有鲜血溢出，沈霁动作熟练又迅速地喂洛宁吃下药丸，然后打开窗户通风，又将宫女递来的披风裹在洛宁身上。
洛宁咳得难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般，身上就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
眼前发黑，视野都模糊，洛宁靠在沈霁怀里心里暗骂：狗男人，这次不让你长长记性我就跟你姓！
【宿主，要不我给你开痛觉屏蔽吧。】系统看着洛宁的样子也不忍心。
“不用，只有感受过疼痛才能有最真实的表演。”洛宁一口否决，虽然身体已经痛到直不起腰，但他还是选择咬牙撑下去。
过了好半晌洛宁身体里的疼痛才被缓解，他哑着嗓子道：“陛下，我想沐浴。”这一身血腥味太刺鼻了，他越闻越想吐。
沈霁眉头紧锁，眼神阴晴不定，目光一直在洛宁的脸上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
沈霁带着洛宁去了浴池，可要进去时却被洛宁拦在了外面。
“陛下，我想自己来。”
这还是洛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拒绝沈霁，沈霁心中有些不安，但看着少年冷淡的目光还是点头同意了，不过同样的，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孤会在外面等你。”
“嗯。”
洛宁随口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独自往浴池里面走去。
系统看着洛宁脱下外袍，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瓷片有些疑惑。
【宿主，你这是做什么？】
“让沈霁的记忆更深刻一些啊。”
整个浴池里只有洛宁一个人在，因此他也不需要再克制自己，看着手上的瓷片，洛宁笑了笑，然后动作迅速地将瓷片滑破身上的皮肤。
瓷片很锋利，一下子就将皮肤滑破，溢出的鲜血瞬间将衣服染红。
【宿主！不可以！】系统惊慌失措。
洛宁的反应却很平静：“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他曾做过医官，对人体很清楚，所以伤口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每一处都没有割到要害。
“系统，把痛觉提高到百分之百。”
【宿主，你是疯了吗？提升到百分之百你会痛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