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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元坐在屋中,看着之前戚许练字留下的纸张,侧头看了眼戚许原来会坐的位置,缓缓叹了口气。

“离别真苦。”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担忧。

宵歌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样的沈书元,没忍住笑出了声:“大人,伤春悲秋总觉得不合适您。”

沈书元将戚许练字的纸,仔细收起:“我也是人,会难过会悲伤,很正常。”

宵歌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他:“昨天的事情问清楚了,但问完之后,小的倒有一件事,要和大人说。”

沈书元收拾的手停了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件事可能有于人八的手笔,之前传闻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他会去处理的,小的那时候是说过他的,但他说他能收拾干净。”宵歌说道。

沈书元听到于人八的名字,微微一笑:“兵部员外郎家的公子,昨天听说的时候,我还觉得便宜他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因为他的名字是在小册子上的,可当初册子上的名字,都是于人八和自己说的,他会记得也不奇怪。

宵歌听到大人这么说,便明白这人应该也是大人想对付的,没想到于人八还真能猜中大人的心思。

“可我这个人啊,向来觉得子不教父之过,而且他们这样的家世,子受了这么点惩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沈书元轻笑出声:“就像杨怀瑀,虽然不能袭爵了,可也就安分了月余,便又出来花天酒地了,因为他明白,皇上虽然下了旨,却不是全然没有机会了。

所以啊,对付他们这样的,必须得让他们的父亲失去权势才行。”

他不由的又想到中药那晚的戚许,眼神微沉,有些事他可一直没有忘,等的就是个机会。

“不过这次的事情,一方是书生,一方是守城兵,也算是将领吧,之前的流言到似乎可以对上了。”宵歌说道。

沈书元眯了下眼睛,于天之和于人八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厉害些,他们随着自己一起来到京城,怎么觉得比自己在京中都扎根的更深了。

“这件事倒不是很重要,宵歌,你和于人八多接触一番,一是要注意他们有没有想做之事,二是看看他们现在在京中,到底都能办成些什么事。”

宵歌听到这话,眼眸低垂,这两件事其实都比较私密,不是那么容易能问出来的,他眼眸转动,微微一笑点点头:“小的知道了。”

“对了,最近也不用开店,旬生在府里还好吗?”沈书元问道。

“他现在闲不住,今天早上去庄子上了,我想是年节去一下也好,让他带了些东西,过去分一分。”宵歌说道。

“之前我让他试探的事情?”沈书元问道。

宵歌摇摇头,无奈说道:“为这事还生气呢,说是他试探不过于账房,可于账房可没少试探他,似乎总是想问清楚大人和将军的关系。”

沈书元听到这话,瞬间就明白了:“我和戚许的关系没瞒过他们,而且于人八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若真的是想知道,问他的义子不是更快吗?”

“大人说的在理,那是为何?”宵歌有些不解。

“他可能是怕旬生年纪小,让人随便问问便会脱口说出些不该说的,所以他是在教旬生呢,不用管了,有人在店里和旬生较着劲,其实挺好的。”沈书元继续低头练字,写的都是刚才戚许练的字。

宵歌站在一边,自然看的明白:“京中的流言有了旁人能对上,大人还是不能给戚将军去信吗?”

沈书元摇摇头:“虽然我知道如何让戚许知道信是我写的,但还是有风险,我只要写了便会留下痕迹,旁人若是想要仿冒,便也可能骗过戚许。”

“可京中之人,也没人能肯定大人和戚将军的关系甚好吧?”宵歌说道。

“能在京城当官的,谁不是人精,之前我和戚许的流言一出,就算没有佐证,也能查出我和他关系匪浅,我和他可一直也没避讳什么。

所以是不是有旁人能对上那个流言,一点也不重要。”

这也是沈书元一直没有处理这件事的原因,因为就算流言没了,他和戚许曾经的点点滴滴,也是随便一查便能知道的。

“不过算算时间,豫王应该快回京了,也不知道这件事一闹,宁王会不会又有什么妙想。”沈书元无奈摇头,十分不想应对。

戚许这几日在军中借着之前的势头,又领兵伏击过几支西村的北珏兵,虽然歼灭的人数也不过数千人,但却还是让军营中的士气活了起来。

“将军,您的信。”田青走进大帐笑着说道。

“何事这么开心?”戚许问道。

“外面都在夸将军厉害呢。”田青笑的更开心了。

戚许摇摇头,这件事有何厉害的,不过是因为北珏兵过于自信,自己打的是他们的措手不及,却已经不能再用。

他示意田青出去,低头看向了信封,刚看到封面上的字,他就掩不住唇角的笑意,这些天像是被西北的寒意冻住的眼眸,也瞬间就充满了柔情。

是清知的字!

他转身走回桌后,坐下之后,先是用手轻轻摩擦着信封上的戚许二字,然后才仔细的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可不过看了两行,他的眼神就再次冷了下来。

信中的语气绝不是清知的,而且这封信是问他西北军营的近况的,说的很好听想要替他分析一二,可清知不会过问他的公务,这是早就说好的。

他拿过信封,又仔细的看着信纸上的字迹,说实话他居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之前他也见过清知临摹字帖,学的也是很像,那时清知就说过, 科举的时候,很多人也会学主考官的字体,为了能讨好一二,当时他还觉得有些离谱,旁人的字体能学的多像,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

他现在真的庆幸,这些年清知提前教了他很多东西,不然今天这封信,自己可能真的会上当。

“戚许,记着,你的公务我不会过问,亲自不问,遣人不问,书信不问。”

戚许掏出怀中的刀穗:“难怪师父总是说你七窍玲珑,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