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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

见葡萄汁撒了,孙妙青忙掏出手帕擦,几个宫女也挤过来擦炕桌和炕,安陵容狼狈地站在地上,宝鹃替她擦着打湿的衣角。

她抱歉地说:“孙妹妹,我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

“没事没事。”孙妙青摆摆手,让红绫搬把椅子让她坐下,安陵容不坐,焦急地问菊青,“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菊青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安陵容:“送信的太监和奴婢说,安大人下狱了。”

孙妙青也穿好了鞋子,走到安陵容身边。见她面色苍白地捧着那两张纸,问是怎么回事。

安陵容无助地看向她:“家书上说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我父亲随军护送,谁知半路遇到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走了。蒋文庆带着不少银响临阵脱逃,被抓了回来。皇上大怒,把父亲也关起来了——怎么办?会不会皇上一怒之下,爹爹性命难保!”

如果没有甄嬛,还真不好说。孙妙青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递了杯茶给她:“现下事情已经发生,你别自己慌乱了手脚。”

她又问菊青:“这一路可叫别人看见你慌慌张张过来的模样了?”

菊青虽然年轻,但深知宫里的忌讳,忙摇头:“奴婢不敢。”

“好丫头,做得好。”孙妙青点点头,对安陵容说:“我这里人多眼杂,要是你这宫女慌慌张张地被瞧见,还得说你不会管教下人。”

“我哪里顾得上来这个,我眼里只有爹爹的安危。”安陵容忽然想到父亲出事在济州,不正是眉姐姐父亲管理的地方?如果求眉姐姐帮忙,父亲不是可以少受些苦?

于是她站起来,立刻要去找眉姐姐帮忙。孙妙青被她吓了一跳,问:“你火急火燎地要去哪儿?”

“去求眉姐姐。”

“你等等。”孙妙青拉住她,说,“后宫不得干政,你让惠贵人帮你,这不是让她去犯忌讳吗?”

安陵容泪眼汪汪地回头:“可是,除了眉姐姐,我还能求谁呢?”

“你先冷静冷静。”孙妙青示意宝鹃和菊青过来帮忙稳住她们的主子,“这事牵扯西北,华妃第一个就要发难,她的枪口要对上你们,惠贵人难道抵得过她?”

“我...”安陵容低头抽泣,“若是眉姐姐都不能救,旁人就更没法子了。”

孙妙青问:“卷走粮饷逃跑的又不是你爹,他本就不是第一责任人,又是被冤枉入狱的,你咋就料定他会性命难保呢?”

安陵容喃喃:“毕竟事关西北军事......”

“你也知道事关西北,惠贵人再得宠,在皇上眼里还能跟边关疆土相比?”

孙妙青的话让安陵容愈发绝望,她抽泣声越来越大:“那毕竟是我爹啊。”

孙妙青叹了口气:“也是啊,我没有个好爹,我爹死的时候,我连滴眼泪都没掉过,没法体会姐姐这种心情。”

安陵容的抽泣声忽然停了下来,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惊讶地说:“妹妹你...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吗?”

她是真的很惊讶,她以为孙妙青同甄嬛、沈眉庄一般,都是富贵花儿一样长大的呢。更何况孙妙青出手大方胜过甄沈,午夜梦回时,安陵容未必没羡慕过孙妙青的家世。

可她居然说自己没有个好爹?

孙妙青尴尬地笑了笑,揉着手里的帕子略略点头:“我父亲只喜欢儿子,不喜欢闺女,对我不闻不问,家里也更重视哥哥。我是跟着丫鬟们胡乱闹着长大的。我父亲从未疼爱过我,我也不知什么叫慕濡之情...今见了姐姐对父亲的揪心,才略懂一二,姐姐别笑话妹妹冷情。”

被她这样一说,安陵容忽然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孙妹妹因为父亲不爱她,所以不爱她的父亲。可自己,也未曾得到父亲多少怜惜啊。安陵容慢慢低下了头。

孙妙青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皇帝这时候在气头上,谁去都讨不到好处。等华妃、皇后、甄嬛接连请安,他的理智也该恢复了,这件事安爹确实无辜,最多受点皮肉苦,死不了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安陵容没必要这么孝顺,她那个爹后来收了几十万两的贿赂,能给她那苦命的妈多少?这种坑朝廷坑百姓坑闺女的爹,不如像孙爹那样,趁早淘汰掉。

“姐姐?姐姐,我刚才的话你别介意。”孙妙青面带愧疚,“依我拙见,与其求眉姐姐帮忙,不如姐姐你主动向皇上请罪。”

安陵容疑惑地问:“向皇上请罪?替我父亲吗?”

孙妙青点点头,她说:“不光替你父亲,也可以是你觉得自己有罪,去向皇上请罪——你别这样看我嘛,姐姐可记得,之前我带着团子在倚梅园惊扰皇上的事?正因为我不停请罪,皇上反而很快原谅了我。皇上是性情中人,他看到你的惭愧和诚意,也许就会心软的。”

请罪没毛病啊。

孙妙青觉得,古代人发明磕头请罪这种卑微礼节,也有一定的道理的。中国人讲究面子,看见对方为了道歉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只要不是完全无法原谅的事,或多或少还是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的。

“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向惠贵人和莞贵人问一下吧。”孙妙青又补充了一句,把自己摘出去,“我毕竟年轻,又没有像她们那样常常在御前伴驾,皇上的脾性,她们比我更了解。更何况她们比我聪明,姐姐去询问她们,也许能得到更好的建议。只是不要大声宣扬——”

孙妙青瞟了四周一眼,小声同安陵容道:“我瞧着,姐姐这事,知道的人越少,对姐姐和姐姐家人越好。”

安陵容顿时想到和孙妙青住在一处的曹贵人。她这才明白方才孙妙青为何要问菊青那几句话,不由得心悦诚服。

怪不得孙妹妹年纪小,却能得到很多友善,她嘴上谦虚,其实也是有智慧的人啊。

于是安陵容重新洗了把脸,镇定自若地离开杏花村去闲月阁找沈眉庄。她知道,莞姐姐一定也在那里。她要把孙妹妹的主意说给二人听,再定一个稳妥的法子向皇上求情,至少,保住自己父亲的性命。

父亲再不好,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要让母亲过得好,父亲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