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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妙青收到她哥的来信,答应帮他妹妹代为照顾安陵容的母亲,并且已经派他的亲信,以及家中的几个管家娘子去接人了。

想起昨天安陵容那可怜模样,孙妙青正盘算着是今天就告诉她呢,还是等安母平安抵达苏州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时,小厦子忽然上门。

“启禀小主,皇上想在巳时正在养心殿西暖阁见一见小主。”

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昨天安陵容叙述经过的时候,是不是也说皇上派小厦子过来叫她的?

不过现在才九点,距离巳时正只有一个小时,自己换衣服还得耽误点功夫,估计得不到安陵容同款待遇。

天气已经暖和许多了,孙妙青便换上一身轻便的姜黄色杏花衣裳,头戴同色系簪花发饰,伶伶俐俐地去了。

皇帝在考虑两件事,两件事都与年家有关。

一则是年富,张廷玉等坚持不能助长年家势力,只赏赐黄金便可,也有一些大臣认为年富是可造之材,可重点培养。

二则是甄远道,礼部主事汪见祺弹劾甄远道不敬功臣,与年羹尧争持,被数人所见,有违其大理寺少卿之职。

两件事都让皇帝很头疼。

昨日他把弹劾甄远道的折子给莞贵人看了,莞贵人觉得这其中有诈,或许是年羹尧故意陷害父亲。

可皇帝不这么觉得,在他的暗示下,甄远道等新晋朝臣一直针对年羹尧,两方不睦已久,相互警惕。即便年羹尧设下陷阱,他甄远道就得往坑里跳吗?

这件小事上,一向气焰嚣张的年羹尧表现大度,自己看重的臣子反而毫无稳重之态,这让皇帝感到不满。

同时也让他略有不安,似乎有什么原本抓住自己手心的东西,要溜走了。

“皇上。”苏培盛进来打断了皇帝的思路,“荣贵人在殿外等候。”

“让她进来吧。”

孙妙青走进来,见皇帝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模样,行礼后说:“皇上,让臣妾给您按一按吧。”

“正合朕意。”皇帝闭上眼睛,在对方柔中带刚的力度中,头疼渐渐缓和了不少。

他叹息道:“京郊的时疫还没有彻底扫除,地方又添了许多麻烦事,种种都让朕倍添疲倦啊。”

“皇上励精图治,亲力亲为,为国家日夜操劳,臣妾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孙妙青温柔地劝谏,“朝廷上的事臣妾不懂,只是盼望皇上您,多体谅自己的身子啊。”

“是啊,朕也该适当放权,把一些琐事交给别人去做了。”

孙妙青不语,闷声给对方按摩着颈部,皇帝舒服了不少,把孙妙青的手拽过来说:“你近来跟华妃学习管理西六宫,也劳累了。”

“臣妾那点儿累算什么。”孙妙青含羞地低头笑笑,“况且华妃娘娘放心不下,大事都由她决定,臣妾就是打个下手而已。”

“这么说,你学得还算得心应手了?”皇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此,朕便让皇后和华妃多用心栽培你。”

“啊?”孙妙青脸色瞬间变了,她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臣妾还是觉得其他姐妹更适合管理,臣妾...臣妾...”

皇帝问:“你跟朕难道还要隐瞒?”

孙妙青咬着下嘴唇犹豫了片刻,弯下腰俯身在皇上耳边:“那臣妾说了,您不许生气——更不许说是臣妾告诉您的。”

皇帝挑眉,有些不痛快:“朕说话还要看别人脸色?”

“不不不,您当然不用,是臣妾用。”孙妙青瘪着嘴撒娇,“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您疼疼臣妾吧。”

似是受不了娇俏的嫔妃如此磨人,皇帝无奈地连连道:“好好好,朕答应你,行了吧。”

“皇上真好。”孙妙青抿嘴儿一笑,又立刻噘起嘴巴,小声抱怨,“臣妾偶尔能帮忙出一些小主意,可正经管理上,臣妾或许真的不在行。

华妃娘娘觉得臣妾没天分,每次叫臣妾过去,臣妾或是坐在旁边看着,或是抄一些陈年的账本,回回去,茶水都要灌一肚子,真是耐不下心了。

皇上,您疼疼臣妾吧。”

“华妃一点不肯放权吗?”皇帝目光深邃,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昨天早晚喊你去了两回,都没对你教导些什么?”

“华妃娘娘早起说让臣妾帮忙理西六宫的账,都是算好的账,让臣妾找张纸誊抄下来。”

孙妙青手拧着帕子,撒娇似地接着编:“晚上华妃娘娘说她娘家侄子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她高兴得很,特地来请臣妾过去一起用膳同乐。

哎!有臣子为皇上立功,臣妾自然也高兴,可......反正臣妾昨晚没吃好,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怪可怜的。”

皇帝懂了,华妃早上找孙妙青大概是在吃醋,晚上找则是在炫耀。唉!世兰总是这样的性子,得理不饶人,无理也不饶人。

只是难为了他的荣贵人。

“你说昨晚没吃舒坦?既这样,就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吧。”

孙妙青忙说:“那学习管理的事——”

皇帝见她确无意愿,又想到翊坤宫里日夜焚烧欢宜香,的确不适合年轻的荣贵人久留,便松了口:“朕会着意让皇后择能用之人的。”

孙妙青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用指尖划皇帝的胸脯:“那臣妾就等着咯。”

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功夫,孙妙青没回去,就留在养心殿给皇帝磨墨、递折子,做一些红袖添香的活儿。

皇帝看着汪见祺的折子出神,孙妙青捧着茶见他发呆,轻咳两声,把人从沉思中拽了出来。

“皇上,您才答应了臣妾要张弛有度呢,刻苦了这么久,您歇歇吧。”

孙妙青把茶端到他面前,皇帝放下折子,问:“朕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臣妾洗耳恭听。”孙妙青摆出专注的姿态。

“朕有一匹良驹。”皇帝斟酌着说,“马的确是一匹好马。威武、剽悍,只是性情暴烈,朕驯服多次仍野性难改,更屡次伤及朕——”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忽然被孙妙青一把抓住。皇帝抬起头,只见对方焦急地问:“您受伤了?伤在哪儿?”

皇帝笑笑:“一只畜牲而已,怎么能轻易伤得到朕?只是朕未免担心,他这般野性不改,将来或许会又使朕陷入危机啊。”

孙妙青抚摸着胸脯,娇嗔道:“您都吓着臣妾了。”

“是朕的不是。”皇帝对爱关心自己的嫔妃总是乐于给予宽容,并不介意她方才的失礼举措。

安抚过后,他问:“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这匹马?”

孙妙青心道,他哪里是问马,分明是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