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和三姥爷的江湖往事 > 第44章 枯地窨盖子里面的秘密,谁也想不到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4章 枯地窨盖子里面的秘密,谁也想不到

我闷头喝了一杯酒,这是这些年唯一的一次跟三姥爷有点隔阂。五哥劝我,毕竟是长辈。五哥边说边捂了捂脑袋,我说,三姥爷啊,我的那份不要了,五哥那份也不要了。

三姥爷有点不悦,说到,大外孙子啊,怎么能少得了你呢?都是气话,你和老五的就从你们那里的那几条扣吧,反正也押在了机床子上。

那天的酒局我没有再说话,倒是温州庄捂着脑袋,一个劲地问我机床子还剩几个,能不能匀出来几个给他。我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啥也没有,我宁愿大炼钢铁,我都不会给你。我一点都没有喝多,温州庄还有脸跟我说这些,我也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一看到五哥横眉冷对,一点也没敢再说什么。那场酒局不欢而散,我都没有来得及跟三姥爷说说在赤塔倒腾机床的事情,他就下桌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甭管我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我毕竟还是大外孙子,我还得去三姥爷的房间负荆请罪。三姥爷并没有睡觉,只是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好久才跟我说,大外孙子啊,我人老心不老,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一点都也不笨。你看那些小黄鱼,都是些不够分量的空心货。我能不知道嘛?

我这才注意到三姥爷说的小黄鱼的情况,行走江湖这些年,我还真没有留意这小子是在什么时候掉的包。

三姥爷温和地说,他没有在这里掉包,拿来的时候就已经缺斤少两了,这个老小子就是本性不改。其实,我只是再给他一次反省的机会,果不其然,这小子连最后的机会都不抓住,这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了。

我一听立刻炸毛了,三姥爷啊,我肤浅了,我没有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啊,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三姥爷说,你让五哥带上家伙,趁着这小子还没上车,让他长长见识,一点痕迹都不要给我留下。

我乐得直拍脑门子,我说道,三姥爷你没变,这才是我曾经叱咤风云的三姥爷。五哥在那边也是恨得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一门心思就想揍这个温州庄一顿。这下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趁着这一袋烟的功夫,五哥真把这个温州庄给教训了一顿,他真的瘸了。

五个回来说,这是罪有应得,这个温州庄还真是大意失荆州,我看他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小子又是哪里尿出来的坏水,我真希望这家伙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我忽然有点邪恶了,是不是制造一场突入意外的车祸。想着想着,我竟然乐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个温州庄这是图哪一招呢?大老远的,非得要挨五哥一顿揍,还带着黄鱼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个苦肉计,真容易让我吃亏啊。可我究竟会吃什么亏呢?我思来想去都想不过来,算了不想了。

三姥爷忽然问我,你说的机床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就是我这次出差去俄罗斯赤塔,也没有做点什么别的,遇到了久别的谢尔盖,还有市的领导,着急出手一批机床。我瞅准时机,搞到了五十个车皮的床子。在哈尔滨已经出了一大批,现在准备在沈阳再出一批。

三姥爷问我,你有没有手续啊?

我说,有啊,就在刚才的包里。

我左翻右翻,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装手续的包,我清楚地记得就在我的身边。我很怕这些片的给整丢了,总是放在随身的包里,其实我更怕被整到竞争者的手里,那样我剩下的这批床子很快就会变成废钢一片。我猛然想到,会不会刚才被温州庄给顺跑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兆笼罩在我的心头。糟了,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这小子可太阴了。

五哥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地说,不能,不能,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好处。我知道,这小子是无力不起早。我说,一定要把这个包找出来,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要把这个包给找出来。

五哥说,我记得来的时候你说好像是放在车上了,怕喝酒喝多了把包给忘了。

我说,那还等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车里翻翻。

五哥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个习惯,一般,我都是会把最稳妥的事情给整出来。我可不想把这些破事给整不好。

三姥爷一把把我拽过去,大外孙子啊,我告诉你,所有这些问题都会有答案的。我没看错五哥,这小子要忠心有忠心,要手艺有手艺,要主意有主意,我看是个大才啊。

我说,三姥爷啊,你这把总算是肯定了我一把啊。

我很担心那边五哥是不是能找到这些床子的手续找到,于是我赶紧跟三姥爷做了告别,迅速地跑到外面等着五哥。五哥正在翻腾,把车里翻得里外都是烂东西。我说,五哥怎么翻得这么烂?

五哥说,实话告诉你吧,咱们家的车里被车篓子给砸了,这些烂东西都是车篓子给翻的,我看啊,一定是被车篓子当成什么宝贝给搂走了。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五哥找到了那个破皮包,里面都被人钆的一条条的破洞。我说,这他妈太坑人了,我就知道这帮车篓子就知道砸车,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五哥说,老板,我们还是快找找有没有那一卷子进口手续吧。

我说,把垃圾桶倒出来,看看里面能不能有什么东西?

五哥那边和几个好兄弟三下五除二,将厚重的垃圾桶给翻了过来,一股子浓重的垃圾味道扑鼻而来,又酸又臭。甭管了,赶紧给我翻,剩下那点手续最起码能值点银子,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这口气。究竟是不是温州庄给独吞了,这个我还得叫个准。

这帮兄弟们还是没有从其中翻出来,我特别沮丧。他们说,报警吧。

我说,不行,还得找人,报警也没有什么用,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沈阳这旮旯也不太平。就是找到了,也得自损八百,还得靠行内的兄弟。

五哥说,糟了,正好我的手机也落在包里了,那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从外地捎来的,吹牛逼用的。大哥才用大哥大哩!

我说,这真是好药引子,让那帮朋友到小北去找,那边全是卖手机的,车篓子的手机最终的归宿全在那里面。

话不多说,五哥带着那帮子兄弟直奔小北。小北市场就在北站不远,这地方车水马龙,都是卖手机的。有的是门档口,有的直接就在街头用凳子搭个小柜台,上面铺了一个小纸板。上面密密麻麻麻地摆着一溜手机,都是八九成新,有的还是全新的机型,要不是掂在手里,左翻翻右翻翻,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个二手手机。这帮手机贩子,有都是办法把手机给翻新,甚至还用机模来骗来往的买家。这就是小北,一个充满着金钱味道的纸迷金醉的世界。

五哥这帮兄弟在小北一出现,就有人提拎着板凳子往胡同里跑,仿佛五哥就是那凶神恶煞。五哥也没撵他们,只是抓住一个人问道,贴膜的小胖子在哪里?

那个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胡同口,说就在那个胡同里,有个小黑屋,他现在已经是这里的小老板了。五哥还没等他说完,就和兄弟们直奔那个胡同,把那个小胖堵在小黑屋里。想当年,这个小胖做小偷的时候就被五哥给逮了个正着,正好偷在五哥的腰包上,他哪里知道五哥可是蹲过大牢的,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于是,五哥给这个小胖一顿揍。后来这个小胖,浪子回头金不换,到小北贴手机膜,贴的风生水起,还当起了小老板。

五哥把来时的事一说,小胖子说,包在我身上,当年还是五哥救了我一马。

果不其然,没一刻功夫,五哥的手机就奇迹般地回到了五哥手里。我说,你让小胖给你找到那个收手机的贩子,问他从哪里上的货。那个贩子说,在铁西一个车篓子手里上的。我说,这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报警,手续就在这个车篓子手里。

我和五哥直接杀到了这个车篓子住的小平房,五哥一脚把门踢开。那个车篓子正在地房里和他马子亲热哩,又瘦又矮,一双贼眼睛转的滴溜圆。这小子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承认,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手机。

五哥说,这怎么办,打他一顿啊?

我说,那哪行啊,那不就是刑讯逼供吗,私设公堂,咱可就犯法的。犯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实在不行咱们问问他女朋友呗,这不是明摆着呢嘛?

五哥说,还是老板高。说完,他手下的一伙子人,上去就把那个车篓子的马子给抓了起来,扛到旁边的小黑屋。只听到一阵鬼哭狼嚎,那个马子哪见过这阵势,五哥的办法有都是,没一会功夫,就全交代了。说,那个手机是车篓子砸车偷的。

我说,矮矬子啊,别的不说,那个包里不是有一卷子俄文的资料吗,你整哪去了?

那个车篓子一眨嘛眼,给我跪下了,说到,老板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才小学文化,我哪里认识那些勾勾文啊。再说,对我来说就是废纸一堆,还能有什么用?

我一想,这小子肯定说的是实话,没有必要骗我们,再说,他也不认识字,一定不知道那里面还能有大名堂。

我问,那你扔到什么地方啦?

车篓子说,我扔到一个地下井盖子里,扔到别的地方,我怕留下线索。

我跟五哥说,得了,谅他这小子也不可能跟我说谎。

我们赶紧杀回去,把周围的井盖子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我心想,准是又上这小子当了,就怨我心慈面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的,估计这小子早就脚底板抹油,早溜了。我懊悔自己在刚才太仁慈,把那个车篓子给放了,说不定这小子正在那嘎达偷着乐呢?

正想着,忽然有个兄弟喊道,五哥,你看这边的篦子上好像有一摞子纸。

五哥说,那还不赶紧掏出来。

那摞子纸早已经被污水渗了,我一看卷成的一卷还有在外面套着的像皮套,这宝贝可真是啊。好在俄罗斯的牛皮纸真是结实,就是这样的污水都没有渗透。说句心里话,全身上下都是劲儿,这可比吃了顿烧鸡都要香啊。

那卷得来不易的牛皮纸手续,可算是救了我,虽能跟钱过不去。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懊悔,我跟五哥面面相觑,这些天,可能我真的有点冤枉温州庄了。我一直都在认为是温州庄把手续给偷走了,实际上手续只是在车里,躺在后座上,被车篓子给砸了。

五哥说,晚上一起去庆祝一下这次失而复得。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

五哥说,那就喝酒去。

那天晚上,我回到阔别已久的同泽街,百年建筑秋林公司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巧克力颜色的外墙,在夜晚里更加躲躲藏藏。二十多年前我曾经进进出出的门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改造成鲜花店,屋子里面亮着荧光灯,从胡同子里一看,简直就像灯塔,照亮了周遭的一切。女孩子们正在加紧插花,为第二天的婚车做着准备。二十多年前,这个世界还没有她们。空旷的街道上,偶尔会有几个喝多的醉鬼,骂骂咧咧。

我想从昏暗的胡同里寻找旧时光的影子,那些年我游走在中山广场,三姥爷则骑着倒骑驴在五爱市场混着生活。时间就像一部卷轴,收卷起来的是美好,拉出来的是空白。又有多少人,会像那些插花的女孩子们一样,满脸的脸笑容和无畏,迎接着这部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卷轴。

第二天还要满血复活,因为这天,我要将手下剩下的床子全部出给大连的一家外贸公司。这家公司后来是怎么倒手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笔生意是笔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