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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多托雷很晚才离开潘塔罗涅的住宅。

至于他们聊了什么,马上就会揭晓。

这天,多托雷的实验室中,迎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我尊敬的陛下,有什么事吗?”

多托雷虽然语气中没有多少尊敬,但是身体确确实实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女皇历来习惯了,没有理会多托雷那懒散虚伪的语气,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实验室:

“我听说,你最近对地脉很有研究?”

事到如今,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多托雷满不在意地开口:

“确实,还要多谢我们的『尺素』小姐,”多托雷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或者说,要多谢女皇陛下的,女,儿。”

多托雷和潘塔罗涅向来交往密切,对于多托雷会知晓少女的身份,女皇并不诧异,祂只是冷冷瞥过去一个眼刀,警告道:

“我不希望这个消息传出去。”

“当然,我的陛下。”多托雷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附身,“不知陛下有何贵干,请尽管吩咐。”

任谁都已经发现今天的多托雷态度过于乖顺了,女皇也不例外。

她的目光探究地睨了过来,没有着急表明自己的来意,只是冷笑一声:

“先谈谈你的要求吧。”

“你应该,很早就想好了吧?”

多托雷的脸上完全没有被戳破的窘迫,反而低笑了一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那还请陛下将『尺素』小姐借给我,完成剩下的实验。”

多托雷分明已经将目的全盘托出,但女皇眼中的探究反而更深,好像让人能从祂的眼眸中看到万年不化、绵延千里的冰川。

但是多托雷的脸上不见半分心虚,哪怕是和神明对峙也没有落半点下风。

于是在这场无声的辩论中,是女皇率先宣布结束。

祂将视线投向别处,思考了很久的措辞不需要任何铺垫就能全盘托出:

“既然你对地脉有研究,那么——”

“你能消除她的记忆吗?”

多托雷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想到——

女皇的想法会那么有趣。

“消除记忆?消除多少?”

女皇不假思索:

“让她回到——最初那样。”

继承地脉的力量,不可能毫无代价。

只是少女是女皇第一个实验品,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地脉生命”。

所以没有人知道代价是什么。

直到女皇感受到地脉内部还有什么在疯狂地涌动,热切地寻找着什么。

而少女虽然能够呼吸,有跳动的脉搏,一双眼睛总是雾蒙蒙的。

那分明应该是一双很明亮的眸子。

直到有一天,她说:

“母亲,我有心的。”

但是祂下意识就近乎冷硬地否认了这件事。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情,祂这才意识到——

代价,是无心。

也许应该放她出去。

全知全能的第一步,就是走出去。

让她亲眼去看看地脉中片面扁平的一切,去亲身体验由文字组成的复杂感情。

但是祂没有设想过——少女背弃祂的可能。

祂确实需要她的忠诚。

但是祂不止需要她的忠诚。

不知道为什么,祂的心中有一个极其偏执的想法——

要她的爱,她全部的爱。

这份爱要足够丰满,让她只凭着这份爱就会全心全意留在祂的身边。

就像一开始那样。

祂原本想再杀死她一次,但是当细链一圈一圈绕上她脖颈的时候,祂犹豫了。

正如巴巴托斯所说的。

这是上百年间,从上千次的实验中,制造出来的,唯一一个“完美”的生命。

祂望着那双与祂一般无二的眸。

平静的,无神的,其中甚至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有着隐隐的期待。

祂舍不得了。

祂没有在哪一刻如此强烈地感受到——

这是祂创造出来的生命。

这是祂的女儿。

祂当然有权力掌控她的一切,包括让她活下来。

只要将她的记忆消除,让她恢复成最初那样——

祂就有机会重新来过。

让她信仰祂,忠于祂,只爱祂。

让她练就一副冷硬的心肠,去旁观外面发生的一切,做地脉最冷漠的观测者,做历史最无情的见证者,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将地脉封存在她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让她化作真正全知全能的——

新神。

很显然,现在的少女在女皇的眼里已然失去了成为神的资格。

这资格是由祂赋予的,所以,有没有,自然由祂说了算。

这就是高傲的,无理的神明。

多托雷并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拒绝祂。

“不过这需要时间,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马上成功。”

“没关系,我和她的时间,都足够多。”

——

当多托雷闲庭信步地迈入宫殿,少女便知道:

时机到了。

多托雷没有别的动作,而是在少女面前蹲下,伸手撩起一段细链,语气戏谑:

“你的配饰,挺别致的。”

说着,他的手还故意扯了扯,让少女被迫贴近了他。

看着少女吓了一跳,又羞又恼的表情,多托雷心情很好地笑了,手上把玩着细链,一会收紧,一会又松开:

“我早应该想到的——你这双眼睛。”

多托雷盯着这双眼:“和女皇一模一样。”

那是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呢?

大概是因为乍一眼看上去,那两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所以哪怕从外形上看再相像,也不会叫人给他们联系到一起。

“怎么不说话?”

“......”

少女伸手抓住多托雷把玩细链的手,也许是有些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声音有些软:

“不打算放开吗?”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多托雷的眉毛下意识挑了一下,好在他面上覆着面具,少女并不能发现他有些僵硬的神情。

但是多托雷很明显不会就这样简单地乱了道心。

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拨弄着细链,让它一会缠绕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一会从指尖散落下来,好像这根一眼就能看清构造的链子中隐藏了什么机器有意思的机关,少女搭上的手根本影响不了多托雷的动作。

和多托雷的手比起来,少女的手简直称得上娇小,白得有些病态的肌肤在多托雷黑色手套的衬托下,好像在发着光。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细链全数落在地上,少女呆愣愣地摸着自己光溜溜的颈间,却听见多托雷的声音响起:

“愣着做什么?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