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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并不讨厌雪,相反,“雪”是少女怎么都看不腻的东西,大雪覆盖一切的茫然几乎不会带给少女恐慌,而是给她一种足够安全厚重感,好像雪从来不是在掩埋一些什么,而是在支撑起什么,比如冬日并不耀眼的阳光,和透着湿润味道的空气。

只是这场大雪却带给了她巨大的空虚感,好像从心中有什么被不断掏出,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缺口。

少女不死心,脚步凌乱地在雪地上胡乱踢踏几步,留下并不具有美感的足迹,但是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雪地就恢复到了无人光临的状态。

少女总感觉这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但是她说不上来,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中她逐渐变得惶恐不安——哪怕她知道这一切只是梦境。

看到自己留不下任何痕迹,少女没来由的有些失落,她甚至有些想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反正,等梦醒了就好了吧?

神经逐渐松弛下来的少女竟然在梦境中感受到了一丝困倦,用手掩着口鼻打了一个哈欠,泪水处于某种保护的目的涌了出来,覆盖了少女眼前的世界,这也方便了这个大雪纷飞的世界在一片光明中扭曲模糊了一瞬,于是在少女放下手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包裹进一片温暖之中。

少女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受到那片温暖在牵引着她奔跑起来,雪原上一片茫然的风景在跑动起来之后好像更富趣味性了。

少女一边跑动,一边左右打量了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格外精彩的景观,她这才想起来看看这个带着她疾驰的身影是谁。

遗憾的是,她并不能看清这人的脸,甚至除了那只抓住她的手,其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虽然少女明白自己在做梦,但是想要一个人在梦中完全保持清醒也是一件很苛刻的事情。

她只能依稀分辨出来,他的身上,好像有一抹足够温暖的橘色。

面积并不大,但是足够耀眼,足够鲜艳——

是太阳吧?

少女在梦中想。

一定是太阳吧。

太阳,正在带着她,跑过一片雪原。

少女在苍茫中回头,身后依旧是毫无痕迹。

但是不重要了。

一切的杂念与恐慌好像都被她抛在身后了,她只管心无旁骛地跟着她的太阳奔跑,哪怕——她的目之所及之处,已经出现了一个悬崖。

但是没有任何一点停下脚步的征兆,耳边的风声反而越发大了,好像奔赴的不是深渊,而是某片富有生机的花海。

跳跃,悬空,坠落。

在令人兴奋的失重感中,少女终于有机会看清她的“太阳”了——

少女的浑身一颤,猛地张开眼,撞入她眼中的,是达达利亚称得上乖巧的睡颜。

橘色的,柔软的发,此时乖顺地贴在他的额上。

梦中的刺激让少女现实的心跳也变得不平静,当她伸出手去触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指尖竟然在轻轻颤抖。

在梦中模糊不清的太阳,在现在有了温度。

“嗯,小姐?”

达达利亚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立马张开眼,感受到少女似乎想要触碰他的脸,于是握住了少女的手掌,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然后分外眷恋地在少女的掌心蹭了两下: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啊,”少女将身子贴近了达达利亚,“是做梦了,但是——”

少女顿了顿,梦中的记忆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急速散去,唯有那份悸动和刺激还一直萦绕在她的胸腔:

“应该不算是噩梦。”

少女手指摩挲,声线温柔:

“吵醒你了吗?”

“没有,”达达利亚捏着少女的手放到了唇边,轻轻吻了吻,“我本来就不太会睡得太沉,刚刚,我感觉到小姐的身子抖了一下。”

终于从睡梦中缓过来,达达利亚终于张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恋人的眸子:

“小姐还睡得着吗?需要我讲些故事哄你睡觉吗?”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种事情,我在冬妮娅小时候常做。”

“我才不是小孩。”

少女想扭一扭身子,却忽的被达达利亚有些强硬地揽住,与他方才柔和的语调形成了足够强烈的对比:

“小姐——”

达达利亚的嗓音有些哑:

“不要乱动。”

天知道,喜欢的人温软成一团在自己怀中,达达利亚是怎么样压住年轻人的心猿意马的,好在少女睡觉还算是老实,如此达达利亚才能堪堪入睡;但是此时,少女小动作不断,语气中又是撒娇又是嗔怪,整个身子甚至还在他的怀中扭动摩擦——

这对于达达利亚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刺激撩拨了。

感受到达达利亚绷紧的肌肉,少女几乎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但是也许是她现在还算是一个“上位者”的角色,又或许是达达利亚在这种场景下比她更加青涩和无所适从,所以在此时此刻,她竟然感觉不到羞涩和无措,而是产生了些许逗弄的心思。

于是她的一只手抵在达达利亚的胸前,五指指腹贴住底下的肌肉,然后微微收缩;另一只手把住了达达利亚的下巴,整个身体撑起,将唇凑近了达达利亚的面庞:

“达达利亚,你在璃月呆过一些时间,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其实叫——”

“自荐枕席?”

自荐枕席?

其实达达利亚对璃月的文化还处在一个懵懂的状态,他并不能马上理解这个成语的意思,但是少女的语气旖旎又暧昧,动作很难说是不是带着勾引,于是他几乎不需要经过大脑便能听出底下的荒唐来,大脑瞬间陷入了一个宕机的状态,喉间干痒,声带震动几次,竟然没能说得出话来。

达达利亚的反应在少女的意料之内,她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湿润温暖的气息拍打在了达达利亚滚烫的耳廓上,散去之后只留下了一片酥麻。

这可不妙。

“小姐!”

面对身体的诚实,达达利亚下意识地感到些许羞耻,第一反应便是轻轻推搡着少女的肩膀,然后挪动着身体,好让自己不至于露馅,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只是少女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如愿,双手迅速攀上了达达利亚的肩膀,一只腿甚至屈起,让膝盖能够剐蹭过跟随着达达利亚本人一起醒过来的某个部位。

“睡不着吗?”

少女吐气如兰:

“需要,我哄你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