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想让我用另一种方法融会贯通！别的门派，是在一种法术上钻研至深，穷理至熟，举一而反三，闻一而知十。但我们门派却恰恰相反，博览而知理，多闻而知己。这天下法术，虽各门各派，看似相同，却殊途同归。”
秦姝一头雾水地听完陆和的话，扭头盯着玹韧，小声问：“香芋派有这么多说法吗？”
玹韧难掩笑意，轻轻摇头，“走，我去给你做个香芋派。”
秦姝立马来了兴趣，起身跟着他走。
经过陆和身边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为了庆祝你成功，一会分你一个。”
秦姝咬着酥脆的食物，忍不住给玹韧竖大拇指，“你怎么做出这个的？”
玹韧道：“我......”
可秦姝却立马又打断了他，“算了我不听，做饭这件事，只要我不会，就不用做，但万一学会了，总是避免不了出力。”
一旁的陆和已经吃完了一个，正偷偷摸摸地想去拿第二个。
秦姝难得大方一次，装作没看见。
一顿饭吃完，陆和开口了。
“师父，我想回家一趟。”
秦姝点头，正好自己也待得有些无聊，“行啊，我和你一起。”
玹韧没有说话，秦姝似乎已经默认了他也会一起。
果然，第二日，三人一狗一同出发。
说起来陆和离家也快一年了。
刚进家门，迎接他的就是陆老爷的一顿暴打。
“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说走就走，还偷了我几千两银票！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哎，别打脸啊！”
“脸有什么用？毁了容说不定你就不乱跑了！还能老老实实在家给我们陆家留个后！”
“爹，我在你心中就只有留后的作用吗？呜呜呜......”
不到一年时间就法力大增的武学奇才，被他老爹拿着扫把追得满院子抱头鼠窜。屁股上还挨了好几下。
这大概就是血脉压制吧。
但还好在体力这方面，陆和还是完胜他父亲的。
终于，等陆老爷累了，陆和才得以解释：“爹，我已经学会了很多法术，以后再有妖怪，我就能保护村民了。”
“呸呸呸。”陆老爷瞪他，“乌鸦嘴！”
玹韧敏锐地从陆老爷的神情里发现了端倪。
“最近是有什么古怪吗？”
陆姥爷扶着膝盖大喘气，接着干脆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最近是有些不太平。”
他望了望四周，才压低声音道：“我们这小地方还好，听说皇城到处都是妖怪。”
皇宫里那位，当然就是人帝。
也就是檀昭的舅舅，确切地说，是已经变成了妖怪的檀昭的舅舅。
晚上，玹韧再次不请自来，走进了秦姝的房间。
秦姝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肩膀，“你要干嘛？我可是正经人！”
玹韧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我也是正经人。”
秦姝狐疑地盯着他，坐到他旁边。
“或许当年端桀变成妖怪的事，不是巧合。”玹韧道，“你知道檀昭出生前 一年，人界也有过一次大旱吗？”
秦姝嘴角抽了抽，“不会又和我有关吧？”
玹韧微微摇头，“与你无关，那个时候你已经被封印了。”
原来，人界一直都是对天界充满敬畏的。
无论是哪一朝的皇帝，都会拜天问神。
檀昭的父亲也一样，直到那次大旱，他产生了疑问。天上的神仙真的会帮他们吗？为什么人类要臣服于天界？仅仅因为弱小吗？
那一年的大旱，正值年关，原本应该举行的祭天仪式，被人帝取消了。
天帝震怒，却没有发作。
直到檀昭出生的那一年，一个原本应该被天界捉住的妖怪逃脱了，逃到了人界的北方，也就是檀昭叔叔端桀的地盘。
那只妖怪会侵占人类的身体，放大人类的恨意和欲望。
它逃窜到人间后，天界应该立即派神仙下凡捉拿的。可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找，竟然没有神仙再管这件事。
秦姝听完这些，瞬间明白了，“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玹韧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是故意不小心。”
这是天界有意要惩罚檀昭的父亲啊。
秦姝吐槽道：“天帝老儿也太小心眼了吧。”
玹韧：“嗯。”
秦姝有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檀昭她不会有事吧？天界知道了她的身份，不会对她怎么样吗？”
玹韧脸上讽刺的意味更重，“变成妖怪的端桀靠着人帝这个身份，已经无所顾忌，祸乱人间了。天界似乎也控制不住。此时如果出手，必然会被扒出当年为什么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一声。
他接着道：“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来找檀昭，还答应帮她救哥哥了吗？”
秦姝大多数时候只是懒得思考，可并不蠢。
天界这一做法，无非是借着檀昭和她哥哥，去推翻现任皇帝。
卖了这个人情，等檀昭哥哥当上了人帝，还能感激天界。
可当初既然能利用完妖怪，现在又想除之而后快，以后保不准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檀昭和她哥哥。
秦姝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歹毒啊。”
她忽然想到了剧情，竖起食指对着上面，“不如你我联手，推翻这狗屁的天界？”
“好啊。”玹韧爽快答应。
两人就像商量着明天吃什么一样，轻松地达成了共识。
秦姝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想走这一段剧情。
尽管她已经知道结局是失败。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门忽然被推开，陆和满脸愤怒的站在外面。
秦姝实话实说，“徒弟，其实我并不是人类，我是妖怪。”
她又指着一旁的玹韧，“他也是。”
没想到陆和点头，“我知道！”
他还很是感激地望着秦姝，“我知道师父你虽然是妖怪，却没有做坏事，还特意去搜集法术秘籍给我！”
秦姝倒不知道自己这么伟大，忍不住问：“可你学法术不是为了除妖吗？我们是妖怪，你还要和我们一起？”
陆和义正言辞，“没错！我记得师父你的教诲！”
他念道：“人和妖都是妈生的，不同的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和妖是没有本质的区别的，一个妖一旦有了人的感情，那他就不是妖了，是人妖。在我心里，你们两个就是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