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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并非没有意识。然而他就像躯体与灵魂分割了一般,整个人清醒着沉睡。

他知道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照顾他,虽然照顾的不怎么上心,偶尔粗心大意了还会让他的身躯磕磕碰碰,但却让他冰冷的内心莫名有丝暖意浸入。

外表能看得见的伤口都不算什么,但神魂的修复却异常艰难,修士修炼本身在于内力与丹田,天地灵气的滋补会让每个修士神魂之力得以提升。但他伪造身份进入极蕴宗,修为本身就被压制,更何况,他是个如假包换的魔修。

受如此重伤也不过是因为差点被发现,情急之下冲破禁制,运用魔气与那些修士争斗起来。人是都杀死了,自己也落入惨境。

修厌冷隽的双眸微微抬起,缓缓眨动着望向柳然,薄唇轻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柳然最初发现他醒来时满目惊喜,浑身上下散发着欢喜的气息,眼瞳灼灼仿佛在说,

居然活了,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过了片刻,她发现躺着的男人只是在眨眼,却没有半点动作,不由得疑惑,

“你怎么了?”

修厌冷峻的面庞淡漠无波,只是平静的回应,

“动不了。”

能呼吸,能眨眼,但是全身都无法动弹,这可让柳然犯了难。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昏迷的时候还好,自己只需要随便照应一下,并不麻烦。但是他苏醒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在她这里哪也不能去。

他就好像由一棵植物突然变成了动物,还是受伤濒死的动物,在她这个好心人的照料下,勉强活了下来。

修厌看出了眼前少女的为难,他的眸色有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讥嘲,最后不等她还在原地纠结,率先出声,

“几日后我就会恢复,届时自会离开。”

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突然感觉被扣了一口锅?

还不等柳然解释,男人干咳了一声,非常自觉的说道,

“水。”

…………。

柳然认为自己是个大怨种。

认命的把杯子拿过去,但发现男人的躺着的姿势很难喝水,于是又忙前忙后的把他扶了起来倚靠在墙壁上,最后重新拿起水杯递到他面前。

修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抱着身子扶起来,只觉得一瞬间清甜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女柔软双臂整个环抱住他。

他怔愣住了,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奇异触觉,令他抑制不住的心口滚烫,浑身发麻。

“走,走开!”

这人一定不简单!竟能让自己有如此不受控制的怪异反应,等自己能动弹了,一定要将她杀掉以绝后患!

修厌万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显现了一丝恼意,他决心要让自己远离她。

柳然完全无法理解这人莫名其妙的态度,但她也是个有小脾气的人,水都放到嘴边了竟然还不喝,这可由不得他拒绝!

于是少女寸寸逼近,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抵住修厌的下巴,在他羞恼愤怒的要逼死人的目光下,强硬将水灌进他的喉中。

“你!咳咳,你做什么!”

“拜托,是你自己要喝的,你又动弹不了,就只能我来啦。”

柳然给予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施施然地转身向院子走去,边走还边高声说,

“有事记得叫我!”

修厌一动不能动僵硬的靠在墙壁上,唇边未来得及喝下的水顺着下巴淌进衣襟深处,浸湿了一片。而他本人不知是气是羞,脸色通红,死死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不发一言。

————————————————

一连几日,两人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活的。

渴了给他喂水,睡了帮他躺下,醒了又把他扶起。

柳然甚至还厚着脸皮神神秘秘的询问他,需不需要解决一些重要的生理问题,结果被修厌涨红着脸大声呵斥。

被骂了一通的姑娘不觉有他,只是思索着修士或许早就进化了,那方面不需要解决?

柳然情绪正常,修厌却被气的半天不想搭理她。

其实不止是今日,与柳然一起的这几日,他每天都在气愤恼怒,以及一种别样的心情中度过。

从未接触过如此奇怪的人,他烦闷的同时又心生质疑。

身为魔修潜伏在极蕴宗,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找到合适的修仙者炼化其魂魄,以补魂的方式使修为更进一层。其实他并非所谓奸诈卑劣有所图谋之人,只是没有善恶观念的他选择了让自己更为舒适自由的生存方式。

仿佛天生充满无限罪恶的温床,能够滋养他的唯有黑暗。

啊说白了,不是什么好人。

为何不炼化魔修的魂魄?他可没有什么念及同道者的多余之心,只是魔修之魂沾染太多孽障,他才懒得给自己制造麻烦。

又为何选择了极蕴宗?作为名义上的天下第一宗,宗门弟子人数众多不说,资质与心性也是百里挑一,能炼化他们的魂魄,百利而无一害。

修士命数无常,他也只是给自己找点疯狂又刺激的事情做罢了,生死于他而言,其实不值一提。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救下,被一个看不出任何修为,普通到放在人群里无人注意的弱小女子所救。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怪异,难以言喻。

而且诡异的是,越与她相处,他竟越无法升起想要杀掉她的心,甚至想让她时时刻刻呆在自己可以看见,可以感受到的地方。

这想法甫一出现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剧烈跳动的心脏无法控制,他的双颊攀上火热的温度,但无法动作的身体让他连最表面的克制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四处纷飞的心绪从头漫延到脚,最后回归至混沌灰盲的心口处,绽出一抹瑰丽的光芒。

这变化是无法压抑,也无法收敛的。

当然,柳然并未察觉出一丝一毫。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心思莫测诡谲,还总是阴晴不定,完全没有将她当做救命恩人的自觉,她只当自己做了一次冤大头,等这人再痊愈几分后,找个理由让他离开。

柳然不愿呆在房间里,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双手撑着头左摇右晃,微微皱起的眉头昭示着她不太爽快的小情绪。

这些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结果她连这人的名字都不得而知,还总是被使唤着做这做那,再佛系的人也是会生气的好吗!

“水。”

“……哦。”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隔这么远也能让她听到他说的话,讨厌的修士!

少女迈着步子恹恹的重新走进了屋内,有气无力的小手随意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悠悠的递到了修厌的嘴边。

“有点凉。”

“…………”

柳然转身倒掉水,又重新倒了杯新的递过去

“唔,不错,正好。”

男人冷漠深邃的面庞上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静静注视着柳然,淡漠的瞳孔中,少女身影纤瘦娇柔。

她一言不发,抿着嘴唇,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