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楚放下了嗑瓜子的手,沉默了一会后,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是很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苏楚楚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我记得好像我很小的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是跟在我大哥后面,捡药材。”
沉默片刻,苏楚楚微微扭头笑着看向墨雨。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拔灵草。”
墨雨看着苏楚楚,放下了手中的书。
“等魔族消灭了,你就可以快点回去了。”
苏楚楚轻笑一声。
“是呀,等魔族消灭了,一切都稳定了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到时候请你喝我爹爹酿的酒,我虽然没有喝过。
但是听我村里的叔叔婶婶他们的话,应该是不错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这回事。”
墨雨抬头看向了远处被黑暗包裹的天地。
“放心,忘不了。”
苏楚楚拿起一块肉干咬了起来。
“不知道季凌泽醒了没有,明天我们再在这里待一天,下午我们就回去。”
苏楚楚含糊不清的说道。
墨雨从远处收回了目光。
“等凌泽恢复记忆之后,是直接离开,还是再在雪满州待上一阵子,这里的东西外面好像还没有。”
苏楚楚把手里被咬得没剩多少的肉干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当然是待上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进来了,不能白来。
反正我们出去了,也是找东西,提高自己的实力。
也不知道小小他们怎么样了,以后应该是遇不到了。”
苏楚楚有些感慨的说道,从她走出三轻宗开始,就不断的重复认识到分别的这个过程。
也不知道师父在死渊底下怎么样了,发布信息这么久了。
招天器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救师父出去。
苏楚楚有些微微的沮丧,她不怕遇到危险,这样没有任何线索,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才更让人烦躁。
“怎么了?”
墨雨看着有些不太开心的苏楚楚问道。
“我不是说过我在死渊底下拜了一个师父吗,他因为被阵法困住出不来。
我出来的时候在招天器上发布了关于困住我师父的那个阵法的问题。
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回答。
招天器上都没有人知道,等我找到能救我师父出来的方法还不知道得过多久呢。”
墨雨拍了拍苏楚楚。
“慢慢来,有心找总会找到的,等我们从雪满州出去之后,我们就去那种人满为患的城池里打听消息,肯定能找到的。”
墨雨安慰般的和苏楚楚说道。
“但愿如此吧。”
苏楚楚把双手枕在后面,看向夜空里一眨一眨的星斗。
皎洁的月光照在苏楚楚还充满稚嫩的脸上,那双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也不免带上几分愁绪。
太多太多要做的事了,让这个原本在最天真浪漫的年纪的小姑娘,承担起了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
墨雨在旁边看着故作轻松的苏楚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比一些大人还要忙碌。
他不是不懂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但是自家的孩子,怎么舍得让她来承受这份天下大义。
这份大义,太重了...
墨雨看着天上寒冷的夜色,只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才会什么也改变不了。
时代的潮流,无数人在里面翻滚,却没有人能阻止它的方向。
就如死亡是无法跨域的鸿沟一般...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生留在鸿沟的前面,让死亡永远停留在我们的对面。
惆怅的景色总是能牵引着人们的愁绪,把一个小小的感觉变得饱满,再无限放大。
第二天,苏楚楚他们早早的起床,把从储物镯里拿出来的东西全部收了进去。
初阳可能是昨天玩够了,没有再像昨天一样,一下子就没见影。
苏楚楚看了看半空中升起的太阳,只觉得昨晚的迷茫来得有些矫情。
明明阳光这么美好,为什么她就不守护下去,她可不想天天只有一个血红的月亮挂在天上。
她可是苏楚楚,赋八的天才,为什么要觉得现在的一切没有必要。
自己的亲人现在都活得很好,这就是她努力修炼的意义。
也许,她以后不仅是家人的守护神,也能成为更多的人的守护神。
让所有人都能在这片灿烂的阳光下,尽情的享受生活的快乐。
而不是天天担心,有人来吸自己的血。
她...
苏楚楚,绝不会被打败。
她要好好修炼,成为那个挽救于危难的人。
苏楚楚想着想着,朝着远处正冉冉升起的太阳喊道。
“我...苏楚楚,就是那个能改变结局的人。”
墨雨在后面静静的看着,露出了一个放心下来的微笑。
这才是苏楚楚,那个永不言弃的苏楚楚。
前一段时间的苏楚楚,太不像她了。
就如一个小太阳被一团乌云遮住一般,那么暗淡...
她那般的孩子,就该活在爱里,活得自信,活得肆意,活得张扬...
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
“走吧,我们去中间找找。”
苏楚楚转身朝墨雨笑着招着手说道。
初阳可不知道人类那般复杂的情绪,只觉得此时的苏楚楚更加令人想要靠近。
初阳扑通着翅膀,一颠一颠的跑到苏楚楚的后面。
“咕咕咕...”
初阳有些愉悦的叫着,歪着脑袋蹭了蹭苏楚楚的腿。
墨雨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往里面走着。
苏楚楚抬脚吊儿郎当的跨着步,初阳走几步就扇动几下翅膀有些笨笨的跟在后面。
雪北宫的那张千年藤蔓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气质清冷的人。
从窗子外透出一束暖黄的光线,照在了他的脸上。
白润的皮肤,显得无比透亮,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根根分明,如帘子一般的睫毛在空气中轻轻的抖动。
季凌泽的一根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揉着发疼的脑袋慢慢的坐了起来。
“臭臭,臭臭,你和我走吧...”
“季凌泽,我们偷偷出去玩...”
“季凌泽,你又去拔那头狼的毛了。”
“季凌泽,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