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楚拿起绊过她的那只酒壶起身，伸手把酒壶放到自己的眼前，摇了摇，看向叶晟。
“师兄。”
苏楚楚的声音灵动，但是叶晟莫名觉得有些瘆得慌。
“这...”
叶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慌张的想要移动轮椅。
救命，怎么第一天就让小师妹知道自己是酒鬼了，万一小师妹因为这个对他印象不好怎么办，早知道就收拾一下了。
问就是后悔。
苏楚楚走到叶晟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叶晟，把酒壶放到了叶晟的手上。
“师兄肯定不是喜欢喝酒才喝酒的，以后不喝了，好嘛，以后会好的。”
叶晟抱紧酒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当然不是喜欢喝酒，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每次师父喝酒的时候，他都会躲得远远的。
无它，单纯的不喜欢酒的那股味道，特别是喝完酒的人都臭臭的。
只是师父不在了，他又被人暗算，伤了腿，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
连师父的心血也保不住了之后，他就学着师父的模样，喝起了酒。
记得刚开始喝酒的时候，特别的难受，但是，不喝酒的时候，更难受，整天没日没夜的喝，才发现酒这个东西，真是一个好东西。
“师兄，不喝了好嘛，师父说，你最讨厌酒，你不喜欢它，我们不勉强了好嘛。”
苏楚楚蹲下身，直视叶晟的眼睛。
叶晟偏了偏头，躲开了苏楚楚的视线。
不喝酒，他会很痛苦的。
叶晟无意识的抓紧自己双腿上的衣袍。
苏楚楚看着叶晟的手，伸出手握着叶晟的手，慢慢掰开叶晟紧握的手。
等叶晟的手被苏楚楚完全掰开之后，才发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早已通红一片，有的地方更是被掐出血丝。
“师兄，我不说了，你别伤害自己。”
苏楚楚松开叶晟的手，看着叶晟说道。
叶晟听到苏楚楚的声音，才回过神，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
苏楚楚站起身，默默的注视着叶晟。
“楚楚，我不喝了，几百年了，我应该接受了，师父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也教我要学会面对。
但是，我还是辜负了师父的期待，不管是修炼还是做人，我都没有达到师父说的那样。
我是一个懦夫，楚楚以后不要学我。”
叶晟有些落寞的拿起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苏楚楚看着叶晟，努了努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停的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去说这件事。
在很多时候，语言是苍白的，是无力的。
苏楚楚不再多说什么，说得再多，也不如做一件事。
想要师兄不那么害怕面对，唯有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用的，而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个废人。
怪不得师兄会觉得自己的阵法没用，连一个名字也不敢取。
春曦，春曦，师兄也是春曦。
只要师兄能冲破他那一片漆黑的天空，也能像春曦一般，散发着属于他的光芒，就如春曦这个名字一样。
苏楚楚看着面前颓废的叶晟，不由的有些心疼。
明明师父说过，她的师兄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她单单只是听师父的只言片语，也能想象到那是一个怎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师兄，我们今晚就离开吧。”
苏楚楚不想让叶晟再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多待一天了，他应该去看看外面的阳光。
叶晟低头，没有回答苏楚楚。
“师兄。”
苏楚楚探头探脑的凑过去试探的喊了一声。
“啊...”
叶晟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我们今晚走吗？”
苏楚楚看着叶晟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只不过现在的语气里多了一份询问。
苏楚楚在想，如果师兄不愿意走的话，她被地下市场赶出去之后，就在外面守着，师兄一天不走，那她就天天晚上来地下市场。
叶晟看着苏楚楚，微微点了点头。
“师兄，如果我们今晚...”
苏楚楚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要劝说怎么样才能让叶晟今晚就和她一起出去，抬头就看到叶晟点头了。
“啊...师兄你同意了。”
苏楚楚有些惊讶的说道。
“本来就是打算今天就走的，抱歉，刚才走神了。”
叶晟看着苏楚楚带着歉意的说道。
“那太好了，师兄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
苏楚楚开心的看着叶晟。
叶晟摇摇头。
“没什么好收的，但是要等我一下，我留点东西放这里。”
叶晟说完之后，走到一个书桌前面，拿起笔，写了起来。
苏楚楚坐在凳子上，有些困倦地双手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房间里时不时响起毛笔碰到砚台的声音。
叶晟放下毛笔，拿起纸吹了吹，把上面的墨迹吹干。
然后放下，又从储物镯里拿出一些画着阵法的卷轴放在了书桌上面。
等做好了一切，叶晟才推着轮椅走到苏楚楚的旁边。
“楚楚，可以了。”
苏楚楚抬起头，看向了叶晟。
“好啦?好快呀。”
苏楚楚站起来，走到叶晟的后面，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只是写几句话，留点东西，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叶晟轻声说道。
“嗯，师兄是留给朋友的吗？”
苏楚楚低头问叶晟。
“嗯，算是朋友吧，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恩人，我能在这里待几百年，也是因为他。”
叶晟回答道。
苏楚楚听完叶晟的回答之后，没有再问什么，推着叶晟直接往出口走。
苏楚楚他们到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在那里等着了。
苏楚楚怕叶晟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就找了一个小角落待着。
毕竟她遇到叶晟的时候，也是在最偏僻没有什么人的地方，所以她猜测，叶晟应该不太喜欢有人的地方。
“叶哥，出口应该要天亮才开，应该要等挺久的，要不我们吃点东西，不然挺无聊的。”
苏楚楚看着叶晟说道。
无聊倒是其次，主要是她看到叶晟喝了很多酒，他的房子里又没见什么吃食，这样伤胃。
苏楚楚从自己的储物镯里拿出一张小桌子，然后拿出各种各样的零嘴放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