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阮的话，冯素芬的脸黑的彻底。
她没想到她这个女儿，话会说的这么绝，几乎是将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你怎么这么狠，再怎么样，妈妈也给了你生命呀。”韩绵绵气冲冲的指责林阮。
“是呀，你妈也给了你生命，还给你养这么大，现在不就到了你回报她的时候。”
林阮看着韩绵绵，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我不一样，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爱我，我妈看我的眼神跟仇人一样，她跟有妇之夫跑的时候，还要我别跟着她，我爸去世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我，而是跟她的新老公，牵着她的新女儿去过她理想中的新生活。”
“我长这么大，没有得到过她一个正眼。”林阮又看向冯素芬，平静的说：“我林阮早在我爸爸去世那天，就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们也不要拿所谓的道德来绑架我，这一招对我没用，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看见你们，只会觉得恶心。”
她看向一言不发的冯素芬，“人在做，天在看，你现在的结果只不过是你当年的咎由自取，你这样的母亲，真的很让子女羞愧。”
林阮缓缓叙述着，情绪稳定，很平静，仿佛眼前得两个人和她没有半毛关系。
她的手放在初一的耳朵上，初一乖乖的挨着妈妈坐好，小手放在妈妈的手上。
母子俩的体温交织，互相传递着勇气。
“我很谢谢你，谢谢你当初不要我，托你的福，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只能靠自己，我现在活的很优秀。”
“我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最好的大学，跟着最好的老师，去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医学实验室做研究，进了最好的医院工作。”
“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林阮凝视着对面的母女，唇边含着笑意，眼神却冷的吓人。
她一字一句清晰道：“但这些，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韩绵绵听见林阮的话，羞愧又嫉恨，她不知道这个姐姐竟然如此优秀，与她相比，自己差了一大截。
她……连高中都没读完，贵族学校的学费太贵了，她爸妈离婚之后，她爸爸就不再负责她日常生活的开支。
普通学校她适应不了，学校的饭菜实在太难吃，学习任务也重。
不像之前的学校，毕业之后直接申请国外的学校就好。
她真的很不适应现在没钱的生活，想到这里，她嫉恨的看向冯素芬。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没看好爸爸，怎么会让那个狐媚子得逞嚣张，原本家里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坐在韩绵绵身边的冯素芬不知道女儿的想法，她只觉得自己的遮羞布被扒了下来，羞愧的无地自容。
林阮见她们不说话，也不想在这耽搁，她和初一还没吃饭。
目光扫过桌面上的剩菜，林阮冷哼一声，抱起初一起身打算离开。
还没走远，便被冯素芬叫住。
林阮撕破脸皮，她似乎也不打算再伪装，直接了当的说。
“林阮，你想跟我断绝关系也可以，给我二十万，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林阮侧身回头看着她：“想的真美，现在天也快黑了，回家做梦吧。”
“当初你带走的那十五万，还不够吗？你和我爸签下的协议，我来京市也没有忘记带上。”
别想从她这里拿走一分钱。
当初冯素芬做的事情可比林阮现在绝多了。
她跟别人跑的时候，还带走了林阮家里所有的积蓄，美其名曰是将林阮生下的费用。
里面不止是林爸爸的钱，还有林爷爷攒着在老家建平房的钱。
韩绵绵和冯素芬并不想林阮就这么离开，见她快要走出门口，母女俩还想过来拦住她，却被门口的服务员拦住了。
“女士，您还没有买单，需要结清款项才可以离开喔。”
服务员的声音温和，望着冯素芬母女二人笑的十分标准。
“让她买单，我们是和她一起的。”冯素芬指着门外的林阮气势汹汹的说。
她身边的韩绵绵比她妈更着急，指着林阮直跺脚。
“对，不能让她走，这个单必须她来买。”
被林阮抱着的初一撇了撇嘴，看着冯素芬一脸不屑，小表情跟他爸学了十成十。
“我和妈妈都没吃，全是你们吃的，还吃那么多！”
“好啦，别跟无关紧要的人废话，妈妈请你去别的地方吃大餐。”
林阮拍拍小崽子的屁股，瞟了冯素芬和韩绵绵一眼，等电梯来了，走的头也不回。
小孩可爱的表情差点给服务员逗笑。
她微笑看向冯素芬，“女士，这边台的订单是您下的，还请结下账。”
冯素芬看着离开的林阮，没有半点法子，只能返回位置坐好，等着单子出来。
当她看见上面近五万的消费时，本来上了妆显得假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手都有些抖。
“怎么……怎么这么多，我们没点多少菜。”
京市消费这么高的吗？
坐在她旁边的韩绵绵缩的跟鹌鹑一样，默默不语。
服务员的耐心很好，见她有疑问，便拿着单子主动和她解释。
她点着菜单上的一行长英文，视线对上桌面上的香槟，“女士，您点了我们店最贵的一瓶陈酿二十五年的香槟，单品售价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是您旁边这位小姐点的，品味非常前卫。”服务员微笑问道：“请问这边您选择什么支付方式呢。”
在她柔和的说话声中，冯素芬看向韩绵绵的眼神，再没有半分痛爱，仿佛韩绵绵是她的仇人一样。
韩绵绵被她这样看着，害怕极了，但还是扬着头骄纵道：“不是你让我随便点的吗？”
“你自己说想点什么点什么，反正林阮有钱。”
听到韩绵绵的话，冯素芬心中对林阮的恨意又深了一点，眼中寒芒闪过又遮掩下来。
她拿出手机，看向服务员冷声说：“我组合付款，支付宝加微信。”
这顿饭几乎吃了她身上所有的钱。
“好的，女士。”
服务员还是十分标准的服务态度，看不出一丝取笑。
可冯素芬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