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序只是看着蒋文山，眼底有几分心疼和无奈。
韩志国看着这俩父子一个个都倔强得很，又看了眼蒋文山的脸，这会儿都肿起来了，他拿起蒋文山喝水的杯子就出去了。
蒋文山看蒋淮序出去之后，问蒋淮序：“到底是谁害得？”
“重要吗？我确实是思想不正确才被下放，跟其他人无关。”
蒋文山嬉笑一声：“您这话留着骗小狗吧。”
“……”
蒋文山看蒋淮序不说话，就笑着摇摇头，凑到他父亲的耳朵边：“您觉得我是先回桃源村杀掉陆瑾瑜，还是先杀掉陆家其他人。”
蒋淮序震惊地看着蒋文山，并不是震惊于他的话，而是不明白他从哪知道是陆家的。
蒋文山看着蒋淮序的神色，还是淡淡笑着不讲话。
蒋淮序心疼蒋文山，他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内心只有怨恨。
“小山，你以为杀人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就算把所有人都杀了，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闻言，蒋文山收起笑容，看向蒋淮序的目光带着憎恨。
蒋淮序像是看不见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就算你把陆家人全部杀光又有什么用？
陆家背后的势力还是会培养无数个陆家一直出现。
到时候不光是我，还会有更多的人被下放或者被暗杀，这些势力你能全部杀光吗？”
蒋文山知道蒋淮序说得对，他杀不过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想要保护母亲，却最终害死了她。
现在他想要保护父亲，难道只要自己动手，也会像害死母亲那样害死父亲吗？
他很想否认，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能更好地处理事情。
可是，他不敢赌，万一呢？
万一自己没处理好，父亲是不是也要被自己害死？
蒋文山只能紧紧咬着牙关，瞪着蒋淮序。
看着蒋文山的这副样子，蒋淮序别无他法，只能告诉他在没有确凿证据时，必须要先蛰伏下来。
让陆家阵营放松警惕，这样才能找到他们的错漏。
如果此时的陆家出现风吹草动，他们背后的势力只会迫害更多的人，也会更加隐蔽，到时再想将他们揪出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有让敌人处在最放松的状态时，才是能够将他们一击即中时。
之前不告诉他就是怕他冲动坏了大事。
蒋文山听到蒋淮序的解释后静默许久。
再次开口时只问了蒋淮序一个问题：“多久？”
“不知道。”
“……”
蒋文山最后还是走了。
他恨他爸，但他斗不过他爸，也绝对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走出办公室后，韩志国把他刚刚用过的杯子递给他。
他接过来就看见是一杯雪，还被压得实实的。
“别说叔不心疼你，特地给你装的，记住别直接贴在脸上。”
韩志国看着蒋文山这副可怜样就一阵心酸。
“我爸是你叔，你就是我哥。”
“你忘记你小时候第一次见我就跟在我后面叫我叔叔了？”
说完韩志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匆匆瞟了蒋文山一眼。
发现他神色未变，悄悄松了一口气，差点忘了这小子不让人提自己小时候的事。
“照顾好我爸，他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家全拆了。”蒋文山说完拿着杯子就走了。
韩志国：“……”
蒋淮序不一会儿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着蒋文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蒋叔，这件事告诉小山会不会太过冒险？”
蒋淮序轻叹了一口气：“不会，他是我儿子，不告诉他，他就会一直纠缠。
与其让他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真相，还不如让他自己决定人生轨迹。
现在就算为了我，他也会沉寂下来。”
……
顾霆琛等他老婆和岳父吃完饭就去厨房洗碗，顺便给颜卿的厨房做了一个大扫除。
颜依依知道他这是洁癖又犯了……
不过也没催他，说不定他有心机着呢，故意在颜卿面前表现。
颜卿看到顾霆琛眼里有活，还能主动给自己打扫厨房，确实是十分欣慰，当即就看顾霆琛顺眼了不少。
顾霆琛察觉到两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周围流转，干得更加起劲了。
颜依依看看到土灶都快被他擦掉一层皮后，赶紧出言干预：“老公，你先过来喝点水，陪爸聊聊天吧！毕竟我们下次要来农场还得再等一年。”
顾霆琛听到他老婆叫他，以为是给自己和岳父更多的相处时间，赶紧放下抹布走到桌前。
等顾霆琛走近后，颜依依就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桌边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平时在家都干些什么？”颜卿率先打破僵局。
“做饭、吃饭、干活、睡觉。”顾霆琛老老实实回答。
“嗯。”
“……”
两人说完就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后发现实在没话题，两人都一脸期冀地看着颜依依。
感受到这尴尬的氛围，破冰大使颜依依开口：“爸，您不是喜欢喝人参酒嘛，顾霆琛泡的酒下次我们过来还给您带。”
“不用，这一瓶够我喝好久了，有多的你们就留在家里。”
顾霆琛听到老婆开口后，终于找到机会表现：“爸，您爱喝人参酒，我明年还给您泡，正好今年收了一支老山参，回家我就泡上。以后收到人参我都给您泡酒带来。”
颜卿这会儿也高兴，女儿想着他，在提点顾霆琛呢！
他得给他女儿面子，于是对顾霆琛说：“小顾啊，你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我这把老骨头喝不喝人参酒都能过下去。”
顾霆琛也赶忙说：“爸，您会长命百岁的，人参酒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您不要推辞。”
颜依依不知道顾霆琛还有这么谄媚的一面，悄悄瞄了他一眼。
顾霆琛也看见他老婆的小眼神，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指。
颜卿也不在乎顾霆琛说的人参酒，只要知道他看重自己女儿就够了。
颜依依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快两点半了。
“爸爸，我和顾霆琛回到家会给您写信的，上次的平安信，您收到了吗？”